看得出恢复记忆后的傅南时性格变了不少,不然决计不会用这种商量的口吻和他说话,只会用傲慢的语气直截了当地命令:和我聊聊。
“聊什么?”路饮的语气没什么起伏。
“聊——”
傅南时张了张嘴,对上他冷漠的视线呼吸一滞,精心准备的满腔腹稿失去用武之地,他望着路饮的眼睛,最后只迟缓地问出一句:“你过得幸福吗?”
路饮嗤笑,反问他:“你觉得呢。”
“挺幸福的吧。”傅南时又陷入沉默,过了会才说,“实现了一直以来的心愿。”
路饮:“我的心愿?”
傅南时说:“和谈墨重逢。”
路饮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不太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但傅南时陷入过往的回忆,冷不丁道:“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宋央,只喜欢你。”
“收回你那点廉价的喜欢。”路饮的笑容消失,“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傅南时:“当初我不应该因为嫉妒谈墨,选择用极端的方式逼你和我谈恋爱。”
他稍顿,嗓音干涩:“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对不起。”
前世年轻时候的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带着自以为是的倨傲,高高在上地施舍路饮,以为没有人可以抵挡金钱的诱惑。
路饮用手挡唇,望着傅南时冷笑一声,唇线挑起,他觉得听到的这番话恶心至极,心底泛起一股生理性的呕吐感,想把车窗重新摇上,但被傅南时用力按住了玻璃边沿,车窗纹丝不动。
“等等。”傅南时说,“我知道你在联合谢迟给宋海宁下套。”
路饮关窗的动作一顿,抬头时缓慢地笑起来,对上他的注视眼神无辜:“我不明白傅总在和我说什么,下套?”
他抽出纸巾搭在手上,一根根去掰傅南时紧抓车窗不放的手指,在窗户被摇上的最后刹那,傅南时倒退半步,声音从缝隙传进路饮耳朵。
“我会帮你。”
路饮解锁平板,低头不再看他。
考试结束铃响起时傅南时已经离开,路饮下车到校门口等谈墨出来,没花太多时间他就在人群中认出谈墨。
谈墨个子长得高,总是很好找,和周围人相比步子迈得飞快,到了门口四处张望,没找到想见的人,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路饮呢?
他找了半天甚至都没看到路饮那辆显眼的车,看着韩辛照一脸幸福地被父母接走,深吸一口气后掏出手机给路饮打电话,打了几个都没人接。
谈墨孤零站在校门口,握着手机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
如果说这就是路饮送给他的惊喜,那实在是,他咬着牙想,太、惊、喜、了。
他继续拨打路饮的电话,到第四遍时听到身后响起熟悉的铃声。
谈墨还没来得及回头,一双手突然从后环住他的腰,温热的身体贴上他背脊,给他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谈墨低头,入目是路饮漂亮的指尖,指甲修剪圆润,带了点粉。
“干什么?”
他站着没动,夏天衣服布料单薄,路饮的手搭在他的腹肌上,触感强烈。
路饮说:“惊喜。”
谈墨笑起来时带动着胸腔轻震:“我好像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发。”
“那么。”路饮说到这里微顿,牵着谈墨的手伸进他西裤的口袋,谈墨的指尖碰到呈现片装的塑料包装,在认出这是安全、套的同时,听到路饮问,“这算惊喜吗?”
第八十一章
谈墨知道自己高考结束后会有不一样的待遇,在此之前路饮和他承诺考上江大后随便他怎样做,但没想到会是现在。
因为来得太突然,以至于他的手碰到那片塑料包装,被路饮邀请“你要不要现在和我回家”时,还立在原地有点儿没回过神。
他们站的位置偏远,在树下,有树干的遮挡没有几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路饮等了他半天也没等到回应,疑惑松开他时小臂突然被转身的谈墨抓住,这才注意到谈墨的耳廓一片通红,握着他的掌心火热,像烙铁,问他:“真的?”
路饮说:“主动权在你手上。”
谈墨:“晚上要和爷爷吃饭,除非现在就在车上——”
他望着路饮缓慢地从喉咙挤出一道声音:“做。”
路饮点头:“也可以。”
谈墨问他车停在哪里,拉着他上了车。
等他坐上主驾但没真的一把把路饮推到座位上再不管不顾地压上去,没有那么禽兽不如,还存有些为数不多的理智,踩下油门全程紧绷地将车开回家,到了私密的地盘才用手护住路饮的后脑勺,弯下腰。
路饮背抵坚硬的墙,谈墨的膝盖压住他右腿,另一只手掀起他的衣服下摆往里探,慢条斯理地抚摸。
侧腰是他的敏感点,谈墨的掌心又带了层薄茧,路饮被摸了几下就有点儿受不了,站不稳,推了推他后含糊着声音说:“去沙发。”
话音刚落他立即被谈墨打横抱起。
视野变高,突如其来的悬空让路饮立即下意识搂住他肩膀,他绝对不是瘦弱的体型,也不知道谈墨为什么能这么轻易把他抱起,臂力简直好得出奇。
谈墨经过沙发没把他放下,抱着他径直上了二楼卧室。
路饮不是第一次睡他的床,但仰躺时对上谈墨垂眸的注视依旧有几分不适感,伸出手臂挡住头顶的光线。
视线被切断的时候其他感官格外灵敏,路饮身侧的床铺陷下一大片,谈墨在他耳边轻轻哼笑一声,手伸进他裤袋里假模假样地摸了半天,才最后掏出那包东西,看到上面最大号的尺码标志。
“润、滑剂呢?”他问路饮。
路饮回他在车上,谈墨立即下楼去拿,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才回来,手中的硕大玫瑰花束挡住他脸庞。
他把花扔在床上,两手随之抓住路饮脚踝把他拖到身下,垂眸定定看了他半晌,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总说我土,我看路饮你也没有比我好多少。”
他打开后备箱就看到了这束花,是很传统的红玫瑰,算起来这是路饮第一次主动送他花,意义非凡。
路饮扭头时玫瑰花瓣擦过他的脸颊和嘴唇,鼻尖嗅到特有的花香味。他和这束直径有半米的火红花束并排躺在一起,身下是纯黑的绸缎床单,衬得他冷白的皮肤有种极致的顺滑感,看上去就很好摸。
谈墨单腿半跪在床上,一手撑在路饮脸旁,另一只手拨弄采摘不久的玫瑰,慢慢拔出一朵时上方的水粒从花瓣滚落,砸在路饮半阖的眼皮上,长睫在受惊下微颤,若有似无地勾着谈墨的视线。
路饮被他直白的目光从上至下直勾勾地盯着,虽然浑身衣物完好,但生出一种无处可逃的被侵、犯感。
强烈的无所适从让他不想继续被谈墨这样玩味地调戏,所以最后抬起手臂碰了下他衣角,催促:“快点。”
谈墨挑眉:“怎么快?”
路饮撑着床面想起来,被谈墨用手轻轻一推又躺回去,索性不再挣扎,但脸上怀疑的表情不假,问他:“你不会不知道怎么做?”
谈墨:“那你教我?”
“教你怎么玩我?”路饮反问他一句,舔了下唇,将唇瓣的颜色咬得殷红,突然说,“让我在上面也不是不行。”
谈墨低低笑了起来,这才去脱他身上完好的衣物,两手抓住路饮的衣服下摆将它往上撩,褪到他的胸口又不再继续。
“虽然我没有实战经验。”谈墨眯了眯眼,身下如初雪般的冷白皮肤给他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他欺身而下,含混不清的声音裹挟着滚热的气息,烫得吓人,“但哥哥相信我,我一直都是考试型选手。”
他又自言自语:“不对,在床上我才是哥哥。”
夕阳斜斜洒进房间,落下一层金色余晖,路饮的手搭在床角,五指微收,失力地抓住身下床单,手背浮起淡色青筋。
不知道过去多久,倒映在他视网膜上的光线消失,天色变暗,谈墨下床把灯打开,突如其来的光亮刺激他眼球,路饮抓起被子蒙住头部,发出破碎的闷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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