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闻映潮说。
“行,你现在好好感受一下,你体内执灵能量的方向,取一个中间点,尽量导向那里。”
……这不难。
闻映潮暗暗感慨,比那破系统有用多了。
“好了,现在你再试试,能不能顺利压制住顾的诅咒种子?”
这就行了?
闻映潮微怔,他真的在意识网中轻而易举地就抓住了那颗种子,原本正要破土而出的暗示停止了生长,并迅速开始枯萎。
“顾云疆,现在怎么样?”闻映潮试着问了一句。
“可以。”
顾云疆那边声音很嘈杂,单凭他稳住那么多人实在困难,何况不少人意识的暗示已经发芽,他难得地没有与闻映潮多说什么。
陈朝雾从包里摸出专用的抑制手环。
“你戴上这个,事情结束后,最好和我们走一趟。”
闻映潮:“……你有点实诚。”
他可不打算在事情结束后还跟着天网回去,那真是申冤都没处申。
虽然他好像没什么冤屈可言。
当然是找个合适的时机溜掉。
没想到陈朝雾没有强迫他:“你不想戴也可以,到时候我会和顾聊聊,决定怎么处置你。”
闻映潮干笑道:“现在就不必和我说这些了吧。”
陈朝雾正要再说什么,就听见“叮咚”一声轻响,声音不大,但在这种时候尤为明显。
这是收到邮件时默认的提示音。
闻映潮的终端响了。
陈朝雾立刻警惕起来,拔出枪。
“……你别露出这种表情,我这终端是废弃的,经常收到垃圾邮件。”
闻映潮有点无奈。
“拿出来,把邮件的内容念给我听,不要耍花招,我听得见你说谎时的心跳声。”陈朝雾说。
闻映潮只好点开邮件。
他粗粗扫了一眼,要开口的话语停在那里。
“我邀请你。”
“国王权限即将移交。”
耳麦另一头的声音骤然变成滋滋的杂声,好似突然断了线。
随即他立刻如烫了手似的,把终端扔出几米远!
“糟了!”
邮件自动关闭了。
“顾云疆?”他不管陈朝雾愣怔的神情,忙切回到频道里,急急忙忙喊,“听到就回一句话,你怎么样了!”
只有杂声。
他迅速调出一楼的监控摄像,只看到了一片雪花。
摄像头似乎被什么人打碎,或是干扰了,目前其他监控中,都找不到顾云疆的身影。
“怎么回事。”陈朝雾问他。
“刚刚收到的邮件,是幕后黑手发来的。”
闻映潮一边在各个监控中找人,一边解释。
“他说即将移交国王权限,下一任国王……”
“是顾云疆。”
“你不是压制住他了吗?”陈朝雾问。
“对,我现在还连着他的意识,那颗种子也没有动静。”
闻映潮说:“可如果我压制住的根本不是顾云疆的意识呢?”
“我认错了对象,而国王诅咒也给了顾云疆错觉,让他认为自己已经安全,因此可以肆无忌惮……”
“你有病吧?”
顾云疆的声音突然在频道中响起。
“闻映潮,你都在想什么东西。”顾云疆重新连上了频道,在里头骂他。
“我真服了,刚刚有人用能力把我设备锁了,才给他揍一顿,就听见你这堆胡话。”
这是陈朝雾第一次听见顾云疆骂人。
“你分析的都是什么玩意,脑子进水了?还会认不出我?”
顾云疆按着一个不老实的人,环顾四周,咬牙切齿:
“你要是敢认不出我,就给我等死吧。”
第27章 生日(7)
“即将成为,那不是还没发生吗?”
顾云疆越想越气:“你脑子呢?我要真是国王,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让这帮人别再胡闹了。”
“国王定位到了没,找到速度发我。朝雾,有没有听到邮件发讯的声音,我让人限制了这片区域的信号,不在内部,消息是发不出去的。”
最后,顾云疆冷笑道:“与其怀疑我,不如翻翻你自己的意识,有没有被人动手脚。”
闻映潮静了两秒。
他说:“我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只能捕捉并压制你一个人的意识。”
“我自己的意识,如果在此时同样撞上与我能力类似的执灵者,是无所遁形的。”
“我不确定自己在聚精会神地关注你时,我的免疫是否还能生效。”
他说:“现在不是以前了,顾云疆。你也知道我的能力没有完全恢复,我没办法兼顾。”
能够被轻而易举地入侵。
说完,他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在干嘛啊?
这么重要的弱点,为什么要和顾云疆说?
日后万一有什么事,不是自寻死路吗?
即便如此,他还是接着往下讲了:
“因为我不清楚,我之前的想法是从何而来,我只想找到你,然后——”
然后做什么?
闻映潮卡了壳。
他不会真的被入侵了吧?什么时候?
他很确信在陈朝雾来之前还没有,接触过的人也只有陈朝雾。
但陈朝雾是没有被诅咒的。
还有什么,忽略掉的地方……
“你怀疑你自己?”顾云疆嗤笑,“那你把压制撤了吧,先翻翻你自己,再告诉我答……”
他话语微停,随即突然看见了什么,语气陡然一转:
“等会!”
“不行。”
他和闻映潮同时出声。
顾云疆那边的监控坏了,闻映潮看不见他的情况。他暂时控制着自己,尽量不去胡思乱想,问道:“怎么了?”
顾云疆没有回答。
接下来的话,在耳机里能听得一清二楚。
台下,一个捧着花的女孩——看上去大概十一二岁。她噙着眼泪,面容因哭泣而扭曲,一瘸一拐地往这边走。
模样和闻映潮所描述的极为相似。
“为什么不让她唱完?”女孩问,“为什么会变得这么乱?”
“大家都在随意使用异能,随意互相伤害,你们不去找幕后黑手,抓住安娜姐……安娜姐是好人,她救过我。”
她抹了一把眼泪:“我想听她把歌唱完,我期待了很久的生日会,我好不容易抢到的票……”
她的白裙子上沾满了褐色的斑点,已经惨不忍睹,她的手掌好像擦破了皮,腿上有大块的淤青,不知被哪里起的冲突波及到了,费了多大劲,才从二楼的混乱中来到一楼。
“我想在结束之后,把花送给安娜姐的。”女孩一抽一抽地哭,打着嗝不停擦泪。
在她哭泣的时候,周围像是被按下了静止键,所有被诅咒的人都怔怔望着她,望着她走向顾云疆。
“我认得你,你是顾云疆,是天网的人。”
她站在顾云疆面前,怀里的花束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只剩下几株残枝败叶。
女孩拼命擦着眼泪:“这场闹剧,不是安娜姐的错,对吗?”
“不是,”顾云疆说,“暂时控制住她,是因为她被人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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