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个考法呢?”
“换个考法他还能考上么?”
盛家大房是把段祐言的卷子研究了又研究的,因此这番话一出,全场没有反驳的。
是啊?
要是考别的呢?
众人不由得沉思起来。
大房的人见形势大好,赶紧又说道:“要是这次的会试,考别的时政,他没有考过,族里又把资源给了他,族里岂不是得亏死!”
“话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吧。”五房的人不服,好不容易可以争到手的资源,他为什么拱手让人,“他能撞大运考上举人,未必不能撞大运考上进士,万一人家又撞大运考上进士,一路高升呢?那我们盛家岂不是少了一个笼络住人才的机会。”
家族资源本身就是一种笼络住人才的手段,他们盛家已经在向落没而走了,科举这么一改革更是把他们推向了悬崖边缘,而这个时候,段祐言一个赘婿能够杀出重围,走上时政这条康庄大道,只要他能够走出去,他就能够重新带领盛家。
“荒谬!”大房的人一拍桌子,“什么时候我们盛家也要靠外人了?我们盛家是没有儿郎吗?”
“而且靠一个外人靠得住吗?!就算他以后再飞黄腾达,他的心不在小锦身上,整个盛家都会跟着完蛋!”
众人点头:“大房这话说得在理!”
五房的人面色阴沉:“难道就这样看着这个人才就这么流失吗?”
“段祐言再差,好歹也在皇帝面前露过脸,要是皇帝还记得他,以后飞黄腾达都是往少里说的,现在盛家给了他资源,不管以后怎样,这个情他的承吧?”
“不然天下人都将唾弃他!”
大房的人也知道,五房闻到腥味了,不会轻而易举地放手,咬牙切齿道:“春闱定胜负!”
“若是这次春闱他的名次能在玉轩之前,族里想给他多少资源就给他多少资源,我们大房绝对不吭声!”
大房的人也不笨,万一段祐言有点真本事,科举挂了个吊车尾,不也得把资源让出来吗?
所以他们把族里最优秀的举子推了出来,要是段祐言考过他们族里最好的儿郎,他们自然没话说,
要是段祐言没考过,五房的人也没话说。
五房的人就知道,大房是个硬茬,从他们嘴巴抢骨头不好抢,只得捏得鼻子认了:“好!”
“今天众位族老都在这里,大家相互做个见证,以免有些人不认账!”
盛氏宗族发生的事,盛云锦他们完全不清楚,原本盛云锦是兴高采烈地带着段祐言这个夫君回来见盛家的人,没想到除了五房的人,其他人对他们都表现得都很淡漠。
尤其是盛云锦以前在京城的那几个手帕之交,明明先前回京的时候,还说会过来看望段祐言,没想到他回来以后,他给他们发了邀请,直接就没搭理他。
一连在盛家见了好些人的段祐言也察觉出了一些不一样,虽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看着他家阿锦被人轻视,他心里也不好受,回去之后就从藤箱里翻出来许怀谦曾经写给他们的各类时政题,开始刷了起来。
他在刷题的时候,在外面逛街逛得起劲的裴望舒和章秉文也发现了不同。
各大客栈和茶楼酒肆都热闹异常,一众来京城参考的举人全拿着陛下发行的卷册在讨论。
原本陛下发行这个卷册,是为了让他们研究参悟题,是想让他们从题里看到领悟时政的真谛。
结果,不知道那位脑瓜子聪明的举子,在看过卷册后,脑子直接抽了风。
他说:“陛下先是知道永安府税收大增,乡试这才考的税收吧,昌南这次的十个举子分明就是平白捡漏的!要换成其他时政题,没准一个都考不上!”
听到这话的裴望舒当即就想发飙了,要是不考税收,考别的他们一样能考上!考税收他们确实捡了个漏,总比某些连捡漏都捡不到的好吧?!
要不是这次考了税收,皇帝又把他们试卷拓印发往全国,就这群举人,还不知道时政为何物呢!
可章秉文拉住他了:“你跟他们置气有什么用,只会激发矛盾,从而让更多人的认为我们永安府的举人不行。”
他们昌南去年一共才出十个举人,加上一些以前春闱落榜的举人,也不过才三四十人,就这点人,能跟其他承宣布政使司联合起来的成千上百的举子刚吗?
用手指头想,也刚不过,章秉文把裴望舒拉走:“你要是不服气的话,会试考过他们就好了!”
“去年我们永安府一共就出了六个举人,且不说那个举人如何,我们这一行五个人,要是这次会试全都榜上有名,他这流言不就自攻而破了吗?!”
章秉文拉着裴望舒那是好一顿说,终于把裴望舒这个有点意气用事的。犟驴给劝了回去:“走,我们回去刷题去,说什么也不能让这群人给比下去。”
裴望舒被说动了,原本他想着会试垫个底也行,反正只要过了会试,只要殿试不差到极致,一个进士跑不掉了。
他不挑,同进士也行!
现在知道有人居然觉得他们是捡漏考上举人的,叔忍婶婶也不能忍,回去之后就闭关老老实实地刷起题来了。
他们四个都在刷题,唯有许怀谦睡饱睡足后,饶有兴致地跟他家老婆逛起家里来。
来到京城,为了方便,陈烈酒买了两个下人,是一对夫妻,一个负责看门,一个负责做饭。
许怀谦看过了,两个人都很老实,而且他们还有个女儿,女儿没有卖身,太小了也做不了什么,陈烈酒只买了大人,这样他们以后的女儿还是平民百姓的身份,不是奴身。
他们为了有份收入抚养女儿长大,想必也不会对他们这一家做什么恶事。
陈烈酒以前在外面走镖,太明白人心难测了,要没有个把柄在手的人,什么都豁得出去。
他家的小相公身体弱,婉婉和小妹又是女孩子,要是他不在家,遇上那种凶狠的真是一点招都没有。
“你安排得很好,”看过家里没什么问题后,许怀谦反手就给他家老婆一个大大的夸奖,“我家阿酒最聪明了!”
“既然我聪明你就安心去会试吧!”陈烈酒给他收拾笔墨纸砚,见自那天醒来就黏着他直打转的小相公笑了笑。
他俩究竟是谁离不开谁啊!
“嗯嗯,我一定好好考,争取考上探花!”许怀谦点头。
会试跟院试、乡试不一样,它不用在考场里待好几天了。
它是分三场举行,三日一场,原来是先一天进,后一日出,现在科举改革了,时间也改了,改成了,当日进当日出,但是怎么考还没说。
反正以前是考四书五经、五言八韵诗、经文策论之类的。
现在改时政了,有可能全考时政,有可能还是会多少考一些诗文。
这几天,许怀谦除了时政,一些该背的也背了,只要不点背到考特别偏的题,他有信心他能过!
要是全考时政,那当然就更好了!
许怀谦什么都想好了,就是没想到,他去会试这天,好久都没有生过病的他,居然病了!
第52章 把酒话桑麻52
“咳咳咳咳咳——”
会试这天, 许怀谦一爬起来,就发现不对劲了,不仅使劲咳嗽, 还手脚发软。
“怎么就生病了呢?!”
陈烈酒摸着许怀谦烧得通红的脸颊, 看着他取出好久没揣在身上的帕子, 咳了一手帕的血,心疼不已。
想不通, 他明明每天晚上都有精心在照料许怀谦,被子这些都给他捂得严严实实的,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日子让他生病了?
“……咳, 是京城太冷了。”许怀谦喉咙发痒地又咳嗽了一声, 烧红着一张脸, 让他老婆别自责。
不是他老婆照顾不周的错, 是他这个身体自上了京城就一直不太舒服,他还以为适应适应就好了,却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的时候彻底爆发了。
“那怎么办?”陈烈酒急的不行, 就许怀谦这个身体,进考场肯定是不行的,“要不我们今年先不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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