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懂,这发生过亲密关系的和没发生过亲密关系的相处气氛自然不同。
赶紧将目光从黏黏糊糊的两人中挪开:“怎么不一样了!”
“我的炭不起烟,没有味道,不呛人!”许怀谦将白炭的优势说了出来。
“不可能。”裴望舒摇摇头,他家铺子用炭最多,最有话语权,“世上就没有不起烟的炭!”
他家铺子每年买不少炭,各式各样的都有,有好一点的成块的,有差一点的碎炭,不管什么样的炭,他都有一股呛人的煤炭味。
“阿酒,给他们点上一火盆。”见他不信,许怀谦也不跟他杠,直接让陈烈酒上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许怀谦还没有把想要买炭给同窗的想法说给陈烈酒听,刚陈烈酒坐在他们这桌,自己突然想到了,他是不是可以把炭卖给书院?
书院的学子大冬天的上课冻手吧?来点上他们的炭吧!
书院的夫子批改课业坐着冷吧?来点上他们的炭吧!
用过他们的这种好炭,回家应该再也看不上黑炭吧?来买点他们的炭回去!
陈烈酒算过了,一车黑炭都够一个普通家庭用上一个冬了,省点还用不完。一车白炭就更不用说了。
他可以打包卖,两户卖一车或者三户卖一车,只要能卖出去就行。
因此这会儿许怀谦叫他点炭,他格外的积极,一会儿功夫就点上了白炭。
他们这些秀才,跟普通老百姓已经拉开差距了,因此孟母置办席面时,单独给他们弄了个房间,别让外面的其他客人冲撞了他们。
现在九月下旬了,天气也逐渐冷却了下来,只是还没有冷到那么厉害,陈烈酒的火盆一端进来,屋里的人立马就感觉到不同了。
“这么快就热了?”
要知道一般黑炭得烧一会儿,才能感觉到温度,但许怀谦拿来的这个炭不一样,很快就使屋里热了起来。
伸手去火盆上试温度,明显比黑炭灼手,而且真的跟许怀谦说的一样,没有味道,不起烟,不呛人。
“这炭好!”裴望舒只是体验了一下,就想买,“我能买些吗?”
别的不说,就说把这炭拿回去,让他娘查账的时候用上,少受点黑炭烟熏也好。
“你是不是忘了,我要送你一车来着!”许怀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哦对对对!”裴望舒想起来了,刚他还看不上,这会儿又怕不够了,“还有多的吗,我想等我车用完了,再向你买些。”
“十两银子一车。”许怀谦扯了扯陈烈酒,“生意是我家夫郎的,你直接到靡山县杏花村找陈烈酒。”
陈烈酒朝他笑了笑:“幸会。”
他对于送上门来的生意,向来都是好言好色,做生意和要账又不一样了。
要账得凶有气势,让人害怕,做生意得随和明媚,让人心生好感。
对上陈烈酒的笑容,裴望舒有些尴尬,他可是在其他人面前说过,想入赘给陈烈酒的人啊。
这会儿看到他们夫妻俩怎么看怎么尴尬,但为了不让许怀谦察觉他那曾经龌龊的心思,他咳嗽了一声,也回了一句:“幸会。”
“你声音不对劲!”许怀谦看不见后敏感得很,对裴望舒那明显不对劲的咳嗽皱了皱眉,向裴望舒望了过去,“你不会对我家夫郎有什么想法吧?!”
裴望舒一噎,有过,算吗?
“信不信我薅你啊!”他没有及时说话,许怀谦就清楚了,撸了撸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小孩子家家的不学好,多大了,就想夫郎,还想别人家的夫郎!”
他这话惹得屋里一众人向他看去,貌似他也不大?就比裴望舒大一岁来着!
“我没有!”裴望舒叫屈,“我就是我也想找个跟你家夫郎一个性格的夫郎!”
“还说没有!”许怀谦蹭起来薅裴望舒,“你都想了!”
“你是不是听错重点了!”裴望舒才十六岁,没有许怀谦高,很容易就被许怀谦薅了头发,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没有!”许怀谦脾气上来,不认,别的事他都可以忍,但陈烈酒是他的底线。
陈烈酒也没有想到他这样性格的除了许怀谦还有其他人喜欢,还以为这世上识货的就许怀谦一个呢。
对于他们的打闹也不劝阻,小男人有脾气是正常的,但他还是安慰了他男人一声:“阿谦,不管怎样,我眼里只有你。”
言外之意就是裴望舒你想都不要想,他心里只有许怀谦。
裴望舒对上许怀谦完败不说,还被迫秀了一脸的恩爱。
孟方荀和章秉文见两人打闹也不劝阻,谁叫裴望舒连朋友妻都敢拿来开玩笑,该!
从孟方荀家里吃完酒席,孟方荀见许怀谦又要拖一车煤炭回去,想了想,提议道:“我这里离平溪县近,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找段祐言好了。”
“看看他到底什么情况。”说实话今天段祐言不来,他们四个人在一块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好。”许怀谦本就不想麻烦来麻烦去,尤其是他现在眼睛还看不见,能够找点解决,早点回家窝着比较好。
正好裴望舒和章秉文都没事,一行人就同行去了平溪县。
许怀谦只去过靡山县和府城,别的县城他还没去过,这会儿进入平溪县,很快就察觉到平溪县的不同。
平溪县的县里要比靡山县热闹一点,街上不少叫卖声,看来平溪县的县令要比靡山县的县令要会治理县下一点。
他们是来找人的,不是来衙门办公的,因此也没有走前面,去了后门,找到看守后门的,孟方荀递上自己的案首拜访贴:“我们是你家姑爷的同窗,来找他问点事,可否代传一下。”
怕小厮不肯,许怀谦还塞了一钱银子给他。
不过小厮没收,收了孟方荀的拜帖,恭敬地说了一声:“稍等。”这就进去了。
见他没有为难,几人松了一口气,他们还怕段祐言是那种在县令府里一点人权都没有的那种人,他们上门来,会被赶出去的那种!
县令府后衙。
盛云锦看着丫鬟端回来的饭菜,有些失落地问:“还是不肯吃饭?”
“不肯。”丫鬟点了点头。
“那我再做个汤。”盛云锦想了想,转过身又去提了一只宰杀好的老母鸡,拿出瓦罐来,准备再煲个汤。
“少爷别做了。”丫鬟不忍心道,“做了姑爷也不想吃。”
“他不吃饿坏了身体怎么办。”盛云锦执拗地没答应,“我做点汤,他渴的时候喝一口,也能暖暖胃。”
丫鬟欲言又止,汤姑爷他也不想喝啊,他连水都不想喝,他想升天。
显然盛云锦也想到了这一点,转过身给老母鸡肚子里放药材的时候,眼泪不争气地直掉。
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就弄成了这样子?从府城回来段祐言就一直不开心,一直不开心,无论他做什么他都不开心。
他明明都跟爹爹求好了,不考了,不考了,让他回他的医馆继续去当大夫了,他还是不开心。
甚至从让他回医馆去当大夫那天起,他连饭都不吃了,不论他每天做什么他都不吃。
盛云锦都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问他他什么也不说。
“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盛致远来到厨房看到自家这个又在以泪洗面的哥儿,真是无语到了极致,“我当初就该将这个庸医抓起来打死他一了百了,省得他来这么霍霍我家。”
哥儿哥儿一天也不吃饭,陪着饿,还要负责给他吃食,夫人也为了这两个人郁郁寡欢,他倒好像个大爷一样,在屋里干坐着啥也不用干。
怎么就没把他给饿死呢。
早知如此,他心软个什么劲,直接等他给锦哥儿解完潮热出来打死算了,庸医害人!招他为婿,还招出个大爷来了。
“爹!你别说了!”盛云锦都快要难过死了,“要不是你当着他同窗说了那样一番话,他回来会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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