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们用了蚯蚓肥致使田地增产,也应该增产不到这个地步吧。
户部首先站出来询问许怀谦:“许舍人说的可否当真?”
“自然是当真的,”许怀谦自信道,“现如今,这三千万石粮食已经归入我盛北的三十个县城仓库,户部可随时派人查验。”
按理说,盛北这次遭了灾,该免三到五年税的。
可是昌盛帝着急啊,他急着看着国内繁荣昌盛,只有国家有税收了,各项措施都实施起来,国家才能繁荣富强,于是许怀谦就跟盛北的百姓说好了,粮食丰收了,大家不缺吃了的,还是把这田税交一交,让全天下的人知道,他们盛北遭了灾,也不是叫花子,他们不仅养活得起自己,还有富裕的!
“可是按照盛北现存的男丁数量,根本不就不可能开垦这么田地和收缴这么多赋税。”户部的人心中也是有一杆秤的,盛北现在还存余着多少人,他们心里门清,怎么算这账都対不上。
“那是因为我给盛北的老弱妇幼一块分了田地,”许怀谦丝毫不惧,“男人可以有田地养活自己,失去家人的女子、哥儿,还有孩子们怎么办?”
“总不能让他们再另外寻人嫁掉,或者让那些没有家人的孩子丢给我们衙门养吧,”未避免扯皮,许怀谦不介意说得再清楚一点,“朝廷一分钱都没有给我,我去盛北修堤坝安置灾民的银子都是翰林院给的,要养这些人,就得需要银子,没有银子,我就只能让他们自己养自己了。”
至于他们当中有好些都没有劳动力怎么办,好办,把田地先归集体,等粮食丰收下来了,再分给众人。
劳动力多得一些,不是劳动力的少一些,但至少不会饿死,或者别人有他们什么都没有了。
户部的确想反驳许怀谦荒唐,怎可给女子哥儿还有稚子分发田地,却又发现许怀谦说得很合理,要是不给他们分发田地,朝廷拿什么来养他们呢。
现在许怀谦给他们发了田地,不仅让他们自己能够养活自己了,还给国家增加田税,一举两得。
他们有什么脸去指责许怀谦?
“陛下,我们盛北去年遭了灾,田地营收艰难,今年就只有这九百万两田税——”
户部不再说话后,许怀谦又向昌盛帝说道。
说得一众朝臣面红耳赤,什么叫只有九百万两田税?!
要知道户部前些年一整年收上来的赋税才四百万两,他这一出手就是九百万两,这还是一个承宣布政使司,一个刚刚经历过灾区承宣布政使司的田税,都能够有九百万两,比全国的一年的税收都还要高,这是把他们所有的朝廷官员按在地上摩擦,什么叫做“只”!
你干脆说自己比整个朝堂都厉害得了,这么谦虚干嘛!
一众朝臣吹胡子瞪眼的时候,许怀谦也不谦虚了,直接向昌盛帝道:“请陛下再给我们几年时间,我们一定会让盛北的税收再翻几翻!”
九百万两算什么?
许怀谦的目标的是盛北全年的税收,三千万两!
朝堂上的人看着在前头豪言壮志的许怀谦,既被他的意气风发所感染,又被他的豪言壮语所震撼。
年少轻狂啊!年少轻狂!
也就只有他敢当庭说出这等激昂慷慨的话了,换个人,谁都没有胆子。
“好!”昌盛帝满含赞许地看着许怀谦,“那朕便给你三年的时间,三年后,朕希望看到你说得税收翻倍的盛景!”
下了朝后,整个朝堂都在讨论,许怀谦仅用一年时间,就让盛北转危为安,还给朝廷上缴了九百万两的事。
实在是这事太不可思议了,原本他们以为许怀谦一个病秧子去了盛北肯定灰头土脸,没想到人家不仅没有灰头土脸,还大获全胜的回来,更是借着盛北这趟水,直接扬帆而起。
这下就算是朝廷再有不想他升官的人想要压一压他,也没可说了,这么大个功劳,陛下不给升个官都说不过去。
两年四级?!
这是要上天啊!
就在众人讨论的时候,许怀谦下了朝没有去内阁,而是抓住了匆匆要回翰林院的沈温年:“沈探花!”
沈温年看到他恭敬地给他行了一礼:“许舍人。”
“哎呀,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许怀谦看见沈温年给他行礼,眼睛瞪得老大,以前在翰林院的时候,沈温年可是从来都没有给他行过礼的,赶紧将他弄起来,“行了行了,你在我面前装什么。”
两人针锋相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谁不知道谁啊。
“干嘛?”果不其然,沈温年在起身的时候,一脸警惕地看着许怀谦,无事不登三宝殿,许怀谦找他一准没好事。
“找你叙叙旧嘛,”许怀谦亲呢贴上沈温年,“刚在朝堂上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
“听到了。”沈温年挑眉,这是还没炫耀够,还要在我面前炫耀一番?
“你看我给盛北的女子、哥儿分了田地,就让盛北一个秋收的田税达到了九百万两之高,”许怀谦觉得能干的事就要给能干的人去干,沈温年现在可能干了,交给他去办正好,“要是全天下的女子、哥儿都能有田地分,你说,这全天下税收是不是都提高一个承宣布政使司,一年九百万两?”
十三个承宣布政使司就有一万一千七百万两!
这可是是个天文数字。
沈温年的眼睑颤了一下,而且这事要是做成了,不仅仅是税收上来了,天底下的女子、哥儿的地位也能提升上来。
虽然千百年来,男人用贬低女子、哥儿的地位来抬高自己,但不可否认,要是有一个人能够改变这一切,这是能够载入史册,千载歌颂的。
“我就这么一说,可没有让你去改变的想法,”许怀谦说完装作无心之举,“你可别太放心上了,这种事很难做的。”
“你装什么装,”沈温年一眼就戳破了他,“你给我提这个,不就是想让我去做么?”
已经有一个成功案例在前了,加上他还有一个当吏部尚书的叔叔在,许怀谦的算盘他在盛北都能够听得到。
“你不是想当首辅么?”被搓穿了,许怀谦也不脸红,直言不讳道,“我让给你!”
沈温年要是把事办成,首辅妥妥是他的!
“不用你让,”本以为沈温年会答应,没想到他直接拒绝了,“我等你下一届。”
下一届?!
什么意思?!
许怀谦愣了一下,才明白沈温年的意思是说,反正你这个病秧子当了首辅也活不长,我等你下一届!
气死许怀谦,他要是不活得比沈温年长,他就不叫许怀谦!
下了朝回去,许怀谦就开始着手准备起陈金虎的婚事来,昌盛帝也在和几位阁臣在商议,究竟该给许怀谦这次什么赏赐好。
升职当然是必须的,但是两年四级,他升得太快了,就算昌盛帝有私心想把许怀谦留到辅佐太子,也不能让他这么年轻就爬到高位。
可若是不升职,是不是又対他太过于苛责,毕竟,他这个政绩做的实在是太漂亮了,漂亮到朝堂之上连反対的人都没有了。
这下可就难办了。
第95章 携酒上青天39
内阁就是帮昌盛帝解决问题的, 既然昌盛帝觉得这件事这般为难,与许怀谦接触最多,最了解许怀谦的韶雪风发言了:“陛下, 既然这官非封不可, 又不好直接封给许怀谦, 不如从他的家人入手?”
许怀谦在盛北让陈烈酒插手政务上的事,还给他一个虚职的县丞官位, 昌盛帝和内阁都清楚,之所以没有出手反对就是因为许怀谦做得并不是很过分。
只是一个虚虚的官职,不上官碟, 连正经的官都不是。
再一个, 盛北现在也确实缺人才, 从陈烈酒能够大胆为朝廷筹措钱粮的事来看, 他的能力并不差,有他给许怀谦打下手,许怀谦也能够轻松一点。
何况, 陈烈酒为了当上这个虚职的县丞,还捐了三十座砖瓦窑。
他们自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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