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祐言一看到许怀谦那绯红的一张脸,脸色当即就沉了:“你不要命了,烧成这样还来科考?!”
“那怎么办?”许怀谦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他一眼,“要我弃考?”
段祐言抿紧唇不说话了,都走到这儿了,换做是他,他也不会放弃。
他摸了摸许怀谦的额头,又给许怀谦把了把脉:“喝药了没?”
“没有。”许怀谦摇头,因为体质的原因,他喝了药身体会很疲,会有极度想要睡觉的冲动,他怕他会在考场里昏睡,“我想出了考场再喝。”
出了考场就有三天的时间休息,这三天他完全可以用来恢复身体。
“你这样不行。”段祐言给他把着脉,眉头皱得死死,“你的脉象很弱,再这样烧下去,你挺不到出考场的。”
“那怎么办?”孟方荀他们急死了,在陈家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劝过许怀谦一轮了,奈何许怀谦死犟,陈烈酒都没把他劝住,他们这些人又如何劝得住。
“扎针吧。”段祐言皱眉给出了一个办法,“扎针强行退烧,就是出了考场后,你的身体可能得虚弱一阵子,再想回到之前那种状态,又不知道得调理多久了。”
这两年许怀谦在陈烈酒的精心调养下,身体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他还记得,他们没有考上秀才,在书院读书的时候,许怀谦可是动不动就吐血的,好不容易把许怀谦养到说话走路不喘气,也不动不动就吐血了。
现在又要一朝打回到从前。
这可真是太难了!
他的身体都是陈烈酒给养好的,许怀谦不敢轻易地下决定,他向陈烈酒看过去:“扎不扎?”
“扎!”陈烈酒颔首,不就是再重新来过么,他都养好过第一次,还怕养不好第二次?
段祐言从盛云锦哪里取出来了银针给许怀谦强行扎针退了烧,一刻钟过去,他问:“感觉如何?”
“好些了。”许怀谦点头,刚刚他还感觉浑身疲乏,眼睛沉重,现在这种感觉减轻了不少。
裴望舒看了看许怀谦的脸:“脸上也没有那么红了。”
“确实。”陈烈酒看了眼许怀谦退下去不再艳丽得吓人的脸,向段祐言真诚道:“多谢。”
幸好许怀谦还有这么一个会医术的朋友,不然这个时间他都不知道去哪儿给他寻医生。
“也别先急着谢我。”段祐言摇摇头没有接受,“这种退烧的方法很伤身体,换了别人的大夫来,不一定愿意给他扎。”
普通人扎这样的针都要修养好几天,而许怀谦这个身体,就更说不好要养多久了。
“那就更要感谢你了。”陈烈酒没有在意地又谢了一句,人家肯冒着风险给他家小相公治病,不管结论如何,这份情他得承。
“没事,大家都是朋友。”段祐言将银针交还给盛云锦,提醒道,“科考要开始了,我们进去了?”
“嗯。”许怀谦看了眼陈烈酒,“那我就先进去考了?”
虽然他老婆什么都没有说,但许怀谦能感觉到他老婆现在的心情特别不好。
“去吧,去吧。”陈烈酒挥了挥手告,既然他家小相公要选择去做那翱翔的鹰,哪怕只是病鹰他也不在乎,他这个做夫郎的能怎么办呢,只能选择支持他了。
看到老婆松口了,许怀谦才敢跟着段祐言他们进考场。
脱离了陈烈酒,一直没有说话的章秉文这才说道:“师兄,烈酒哥今天好吓人哦。”
他见过的陈烈酒都是笑盈盈的,就算不笑,身上的气质也是温和的,今天就直接变得好凶,好似看到谁都想上去砍两刀。
“嗯。”结婚这么久,他这也是第一次看到老婆发火的模样。
他也不是逮人就骂,或者打砸东西来发泄的那种凶,甚至脸上神情都没有怎么变,可身上那种气势,就是莫名的好让人害怕。
“师兄,你还难受不?”章秉文和许怀谦一块排队进了贡院,例行检查的时候,他看了眼许怀谦那确实是不红了,但又变得苍白起来的脸色,从他的食盒里取了块麦芽糖给许怀谦,“吃点糖缓解缓解?”
他记得他小时,看了大夫不舒服,祖父都会喂糖给他吃,吃了就能舒服了。
许怀谦接过看了眼上面的标记,纳闷了一声:“怎么是小妹的糖?”
自从许怀谦教会陈小妹便捷的记账法后,陈小妹就喜欢了什么东西都做标记的毛病。
什么用墨水在种蛋上做记号啦,什么在糖纸上写标记啦,总之只要是她的东西,她都喜欢做个标记,许怀谦看得多了,一眼就能认出她的记号。
章秉文没有隐瞒:“昨天帮她在院子里搭了个秋千,她感谢我的。”
陈小妹毕竟还是个小孩,一个人住那么大一个院子,太空旷了,正好她院子里有两颗高高的柳树,她找了根绳子和板子,想试着自己搭个秋千。
奈何人太矮,爬不上去树,也搭不好,在树下气得跺脚的时候,正好叫刷题刷累的章秉文看见。
现在的章秉文都已经长到裴望舒耳朵上了,少说也有一米七八左右,轻轻松松地就帮她搭好了。
本以为是举手之劳,没想到还意外得到她两块糖。
他又不是小孩子,谁爱吃这种糖啊,但人家小姑娘的好意他也没有拒绝,随手一塞就塞到了今天的食盒里。
想着科考无聊的时候,可以含着消磨时间。
现在许怀谦难受,就先拿出来给他垫垫。
“哦。”许怀谦听到这么一回事,也没在意,拆了糖纸就吃了。
正好今天早上发烧,他都没有吃多少东西,吃颗糖垫垫也好。
“你不会东西也没吃吧?”他俩在后面嘀咕的时候,段祐言看到许怀谦吃个糖都吃得津津有味模样,突然问了句。
许怀谦颔首:“早上没吃下。”吃了想吐还不如不吃。
马上就要轮空他们检查了,段祐言眼疾手快地把自己的食盒和许怀谦的食盒调转了一下:“你吃我这份。”
贡试考三天,三天都是当天进当天出,贡院就不提供吃食了,全都由考生自己带。
许怀谦他们几人的食盒都是王婉婉准备的,味道自然是很好,但可能考虑到他们吃饱了才好科考,油水都很大。
许怀谦还以为段祐言怕他吃太油,对身体不好,想也不想地换了:“好。”
等他们一一检查过,去到各自的考棚,趁着试卷没有发下来,许怀谦打开了段祐言的食盒,想先吃点东西补点力气时。
看到那全是各类药材熬煮出来的食物时,愣了愣:“难不成,段祐言除了会治病救人以外,还懂未卜先知,提前给他准备了药膳?”
就以段祐言那个健康的体格子,总不能考个会试,还需要用药膳补吧?
他不知,他吃的盛云锦的怀孕餐。
虽然还没从族里要到好处,可五房的人把盛云锦这一胎看得可重了,哥儿怀孕本来就难,一生只能孕育一个,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孕育一个。
他们希望他这胎生下来的是男孩,再加上段祐言这次科举要是压过了盛玉轩,说什么他们也要从族里撕下一块肉来!
因此特意从族里请了个特别会做药膳的医师过来专门负责给盛云锦做吃食。
可段祐言觉得,盛云锦的身体很好,他自己也没有敢到不适,他们在京里也请一众大夫把过脉,没什么问题,根本就不需要这样补。
把胎儿补太大了,生产也是个难关,可族里的好意,他两人言轻微,不好拒绝。
故而来了一招偷梁换柱,平时段祐言吃盛云锦的药膳,盛云锦吃段祐言的普通食物。
补得段祐言最近都流了好几次鼻血了,许怀谦的出现正好帮他解决一个大难题。
世家大族里准备的药膳就是不一般,许怀谦吃过药膳后没多久后,就感觉身上舒服了些。
至少没有那种退烧后的冰冷感了。
不过等他吃完,收起食盒去看上面发下来的考卷时,身上的那股暖意就顿时就消散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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