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对父子僵持不下的时候,门房来报了:“老爷、夫人,陈爵爷府给楠少爷下帖子了。”
“什么帖子,快拿给我看看!”戚白楠见劝说不动自己冥顽不化的父亲,都快要绝望了,绝望中,突然听到这样一道消息,就像普通沙漠中的一滴甘露,就算只有一滴,也能让人心中开出希望之花来。
门房忙不迭地将帖子递给戚白楠。
戚白楠打开帖子,扫了眼内容,绝望的脸上露出希望的笑容来,他将帖子递给自己的父亲,毫不犹豫地道:“爹,你不是说这陈烈酒不管我们么?我要去考这个岗位!”
不错,这就是许怀谦给陈烈酒他们出的竞争上岗的主意。
自许怀谦他们踏上去盛北的路程后,王婉婉和几位王爷家的哥儿商议了一番,行动很快地将他们在盛北区的工作,细分出了两百多个岗位,出了十套试卷,给先前来陈府投过拜帖和走过他们路子的哥儿们,发了帖子,广邀他们来应考。
只要考上了,立马就能持证上岗。
为了让这次考试显得像科举一样正规,每份邀请的帖子上,王婉婉都印上了陈烈酒的印章,还落了她和几位王爷家哥儿的名字。
京城的人虽然对哥儿极为不待见,可几位王爷家哥儿的名字还是知晓的,这会儿一看陈烈酒和几位哥儿的名字,都在上头,收到这个邀请帖的哥儿们,都喜不自胜地将帖子拿给家里人看,并跟戚白楠一样,向家里人表示:“我要去应考!”
这会儿戚砚舟也接过戚白楠递给他的帖子两眼扫完,京郊城外的盛北区,他知道,是皇后和陈烈酒向一众宗眷募捐来的,还上邸报,大肆被赞扬过。
盛北区这个名字还是陛下取的。
按理说,这种安置灾民的事,应该交给官府来办才是,可陛下交给了陈烈酒就是交给了陈烈酒,没有让任何官府的人插手。
如果,真的让他家的哥儿,进盛北区和那些王爷家的哥儿共事,没准自家的哥儿,还真有可能给家里谋份出路。
可——
戚砚舟皱了皱眉,他虽然对陈烈酒离开了京城,还真给京城的哥儿们找了一条出路出来,表示敬佩。
可他一想到,他家的哥儿马上就要嫁人了,谈婚论嫁的还是一个郡王的儿子,虽然不是世子,但一个哥儿能够嫁进郡王府,对他们家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助力。
要是让哥儿去应考,错过了这桩姻缘,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心里犹豫不定。
“爹,你确定我嫁出去就能助力家里吗?”看出戚砚舟的犹豫,戚白楠立马道,“你若是不让我去应考,我以后嫁进郡王府,天天给我夫君吹枕头风,说家里如何虐待我,不让他们助力家里。”
“你!孽子!”戚砚舟直接被戚白楠气得不轻,摔了个茶杯在他脚边。
“相反,”戚白楠没有被这个茶杯吓到,“若是爹让我去应考了,我要是没有考上,我就回来乖乖嫁人,并一定请夫君助力家里,帮扶家中的哥哥弟弟,但我要是考上了,也请爹不要阻拦我。”
“好!”戚砚舟眯眸,凝视戚白楠片刻,气得将帖子摔还给他,“我就看你到底能不能考上,你要是没有考上,我就算是绑,也得把你给绑上花轿!”
拿到帖子的戚白楠听到他爹这番话,松了一口气,看着帖子上一长串的名字,暗暗下定决心,他一定要考上一个岗位!
与他们一样的哥儿还有不少。
留给他们准备的时间并不多,哥儿们为了考上一个岗位,没日没夜地看书,虽然他们并不清楚,这个应考考的是什么题目,但看到以科举的形式参考,都觉得肯定跟科举书有关。
于是,一个两个的都去书店买了新科举书回来读,不管读不读得懂,临时抱佛脚一把也好。
哥儿们在日夜苦读的时候,许怀谦他们的马车走出了京城,与昌盛帝拨给许怀谦的三百人的军队会合。
以前是不知道,盛北一带居然还有土匪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昌盛帝就不能当没有看见。
许怀谦是他看中的能臣,他可不希望许怀谦折损在路上,于是这三百人就常调给许怀谦。
带头的人还是许怀谦的老熟人,冯盛冯大将军。
“以后有劳了,冯将军了。”许怀谦跟冯胜相处过一段日子,两人合作起来很是愉快,知道昌盛帝调的人是他后,许怀谦别提多高兴了。
要换个新人,许怀谦还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有个老熟人在嘛,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许大人客气了!”冯胜也很喜欢许怀谦,许怀谦是他见过为数不多,虽然矫情,但又不是矫情得那么厉害的文臣。
一般的文臣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在他们这些武将面前,免不了装腔作势一把,什么拽文嚼字都来一套,显得自己很有学识。
甚至有时候还会不懂装懂,插手一些军务,弄得他们狼狈不堪。
许怀谦不一样,许怀谦从来不会对他做事抱有质疑,都是他说什么他听什么,从来都不会不懂装懂,他说需要疾行,他就算是身体不适也会跟上。
但许怀谦那身体确实太碍事了,尤其是,他还特别爱干净,疾行的路上都要夫郎服侍,黏着夫郎,说实话冯胜看不惯。
但跟他这些私人习惯相比,事务上他们又相处得很舒服,因此冯胜对许怀谦还算是比较满意。
他们两个人相互满意了,有一个人不满意,那就是穆将离。
以前,冯胜作为骠骑将军跟着许怀谦只能算是共事,不负责专职保护许怀谦,现在他专职保护许怀谦了。
她就等于是没有事干了。
这让穆将离很不爽,觉得自己被轻视了,可她一个人确实双手难敌四手,冯胜是大将军手头上能够调动的人很多。
她虽然是个校尉,可她只有校尉的俸禄,没有校尉的实权,军中的将士们也不会听她一个女校尉的命令。
她想正儿八经地做个校尉的话,必须得组建自己的人手。
她可一没钱,二没有人,拿什么来组建自己的人手。
“许大人?”穆将离想了想,跳下她的马车,主动找到许怀谦。
“怎么了?”许怀谦在马车里靠在陈烈酒身上,正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穆将离的声音,有了上次的事情,他立马惊醒,撩开车帘警惕地看着穆将离。
不会又有要截杀他的山匪吧。
“没有山匪,”穆将离一看许怀谦警惕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立马向他解释道,“我找许大人说点事。”
“你说。”许怀谦骨头都要坐松了,一听到穆将离有话要跟他说,让陈烈酒扶着他,下了马车。
“是这样的,许大人,”穆将离看着前头带着人把许怀谦马车给团团围住的冯胜,也不绕弯子,直言道,“现在许大人身边有了冯将军,就没有将离的可用之处了,将离想——”
“你想自请离去?”她话还没有说完,陈烈酒诧异地看着她。
她在许怀谦身旁一天,都将是朝廷官员一天,她要是离开了,可就不是朝廷认证的官了。
陈烈酒希望穆将离想清楚,游侠和校尉的区别。
“当然不是,”穆将离摇头,当官和当游侠她当然清楚,哪个更重要了,“我是想与许大人商议,能不能让我去剿匪。”
“剿匪?”许怀谦诧异地看着她。
“嗯,当初在路上杀那群劫匪的时候,将离就有心去剿匪。”穆将离也不含糊,直接说出自己的心意,“奈何将离手上没有任何兵马,又兼保护许大人之职,并不能擅自决定,现在许大人身旁有了冯将军,将离就想与朝廷的人马,一块去山脉剿匪。”
穆将离打听过了,朝廷还在彻查许怀谦被截杀一事,虽然派出了军队前去剿匪,但是由于截杀失败,山匪们也提前得知了消息,这群狡猾的山匪因为熟知地形,正带着军队在山里兜弯子呢。
因此两个月过去,山匪并没缴获多少,抓的都是一些小喽啰,真正的大鱼还在山里游着。
穆将离出身军伍,父亲以前就很会打山林战,虽然穆将离并没有真正地上过战场,但言传身教,她觉得,或许,她可以去帮上一点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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