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才这么紧缺的时代,许怀谦才在朝廷上上衙多久, 就一口气休了大半个月的假,参他一本, 又有如何!
“——咳咳咳咳咳。”许怀谦当庭给他们表演了一个什么叫,大变活人,明明他走进来的时候, 还中气十足, 咳了两下,面上气色全无, 一张脸惨白得犹如病入膏肓之人,气息也略有些不足,“……我身体先天不足,换季大病了一场,请了病假,有何不妥么?”
许怀谦掐着点呢,既然一个官员一年能请一个月的病假,这里马上就要年底了,能休干嘛不休?
而且,他觉得他这个身体,完全可以休一年三个月假的,他只休一个月的,已经是很体贴了吧。
“你说请病假就请病假?”众位大臣不信,明明他刚刚身体还好好的,眨眼间就变得这么虚弱,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你可有证据?”
“——哦,”许怀谦恹恹的应了声,太白的脸显得他五官特别大,唇色寡淡得几近透明,模样一看就惹人心疼,“太医院一直都有我的病案,要我取来给众位大臣们一览么?”
他这模样变化太快了,即使是不相信他有病的朝中大臣们,也被他那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给吓到了。
难不成真生病?!
“——咳,还有我什么时候,无所作为了?”许怀谦轻咳一声,摇摇欲坠地把自己手上比书本还厚的奏折拿出来,“且不说我休病前一直在为陛下做事,在家养病的这些日子,我也一直谨遵陛下圣谕,为国尽瘁,为陛下分忧,呕心沥血地写出这几万字的治国方针,这也算无所作为?!”
许怀谦颤抖着手举起他手上的书本,一双丹凤眼在过于苍白的皮肤上显得又大又无辜,看得人无地自容,自惭形秽。
自许怀谦入朝以来,人家改革科举、改革翰林院、改革教习考、使朝廷各部推出学政。
这些那一样是无所作为了?
相反跟许怀谦比起来,他们这些朝臣才真正是无所作为,毫无建树……
更别提许怀谦手里还拿着一本厚到超出他们想象的奏折。
话说,奏折还能写这么厚的吗?那得写了多少字?!
在家休病都能这般为陛下排忧解难,而他们这些无所建树的朝臣却在这里想着弹劾许怀谦玩忽职守……
这可真是……
被人打脸打到门面上,不肿也疼!
一众弹劾的官员被许怀谦三两句话和一本超厚的奏折怼得说不出话。
支持许怀谦这一派的人爽了,可不就是这个理,说人家玩忽职守,无所作为,还是先看看自己有没有尽忠尽职再说吧!
“许爱卿辛苦了,”昌盛帝早在许怀谦举起手上的奏折时,就让鹏万里给取了上来,这会儿打开许怀谦的奏折扫了一眼,脸皮子跳了跳,无语至极地夸了许怀谦一声,又冷声对那些弹劾许怀谦的朝臣说道,“既然许爱卿已经来上衙了。弹劾之事就暂且不提了。”
“是!”
一众弹劾的官员憋屈得不行,他们筹备好些天,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堆弹劾的奏折,才让说了一个开头就被许怀谦给堵了回来不说,他们还给许怀谦铺路了。
让他一回来就重新进入了昌盛帝视线,瞅瞅,那么厚的一本奏折,昌盛帝仅仅只是翻了一页,就眼巴巴地说出了“许爱卿辛苦了”这等字眼,其他人那有这个殊荣?
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让这群官员着急死了,许怀谦这一回来,不会意味着沈温年要失宠了吧?
而支持许怀谦这一派的人看到此情此景淡定极了,果然昌盛帝还是看中才能呢,瞅瞅,我们的许编撰,一回来就是一本奏折就重新夺回了恩宠。
这么厚的一本奏折,养病这些日子,没少费心思吧?
想到这里,不少人都替许怀谦心疼了,这得有多爱国爱民,才会在养病的时候,都这般鞠躬尽瘁。
不会那奏折的页面上都沾染着他的血迹吧?
那当然是没有的。
就是许怀谦的这本奏折写得有点水,一页纸,字超级大个,一整页也没有几个字,看起来厚,实际上跟别人上的奏折字数差不多。
从未想过奏折还能如此做花样的昌盛帝,一边翻一边看许怀谦,在心里有点怀疑,他一向觉得对他对缙朝尽心尽力的许怀谦,是不是他的假象?
而真相就如这本奏折一样,实际上他在糊弄糊弄他,在糊弄糊弄朝臣?
但在扫到许怀谦那一脸虚弱的病容时,顿时又自己打消了疑虑,能挺着一身病骨,挨过一道道科举,为他出谋划策,为他排忧解难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糊弄之人?
定然是真病了,实在没有力气了,才这么干的!
为许怀谦找好借口和理由的昌盛帝,这才慢慢收回视线,翻看完手上的奏折,张口夸赞了一句:“朕果然没有看错,满朝只有许爱卿是干事实的,在众位爱卿还在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争吵的时候,许爱卿已经思考起了各地预防灾害的措施。”
不错,许怀谦这本奏折说得正是各地灾害的事。
他可没有忘记,昌盛帝改革科举,不正是因为华阴水患满朝拿不出一个解决之法,这才想到要改革的吗?
现在科举的改革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那这个预防灾害的措施,是不是也得筹备起来了?
不要等到每次灾害发生了再来讨论,那样等朝廷讨论出个解决方法来,人都跟华阴水患一样死绝了,没有任何意义了。
“灾害预防?”
众朝堂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话,全都愣住了。
“没错,就是灾害预防,”许怀谦苍白着一张脸,出列来,“如果早几年,我们就能够把这个措施筹备起来,是不是华阴水患的惨状就不会发生?”
他可是在翰林院里看过资料了,一整个府十万人口,除去死于水患中的人外,其他的,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还有些纯粹就是没了生的意志,直接跳河而亡了。
现在的华阴除了还有些不愿意离开的百姓,一整个府空荡荡的,完全没有一点生机的模样。
如果每次一个府但凡遭遇到一点灾害,朝廷都这般的话,不出百年,缙朝必亡!
“这该怎么预防?”众朝臣看着他,“我们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我们是不可以未卜先知,”许怀谦觉得这个问题很好想,“但我们可以把每个承宣布政使司可能遭遇到的灾害罗列出来,在每个承宣布政使司或者各州府建立灾情所,这样,一旦有地方发生灾情,朝廷也能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各类灾情。”
“想法很好,”沈温年听许怀谦侃侃而谈完,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可天下灾类何其多,要是每一项都预防到,这得需要多庞大的国力?我们缙朝现在还处于国力薄弱阶段,完全支撑不起你这个想法。”
“沈编修说得不错,”户部的人听了沈温年的话,站出来说话了,这次不是他们针对许怀谦了,而是实情本身就是如此,“户部每年的支出都是捉襟见肘的,能维持国朝基本运转,已属不易,再建立这个建立那个的,委实没有办法达到!”
许怀谦见户部的人站出来说话,很想跟他们翻白眼。
可别拿户部的税收说事了!
户部每年的税收只有四百万两银子不假,可他们说的税收是指,户税和田税,缙朝的税收收得不高,一亩地才收一成,当然只有这么点了。
可是关税、盐税、苛捐杂税这些大头的税,他们怎么不拿出来说事?
诚然,这些钱是要维持朝廷各部和军队的开销,只有户税田税这一项是户部能够灵活动用的,可许怀谦不相信,户部就一点剩的都没有了?
显然,户部每年还有一大笔银子,不知去向。
许怀谦没那么傻,这么大一笔钱,别人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的事,户部不可能把这钱私吞了。
朝廷里能够从国库调任钱粮的,除了户部,还有一个就只能是昌盛帝了。
而昌盛帝又是带兵造反起家的,他登基后,他从边关带回来的那批军队,除了少量的军队依旧回去守边关了,剩下的一大批人去哪儿了?
上一篇:无限世界回来我当上了菟丝花
下一篇:烈酒家的小相公 下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