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家,吃出个水灵灵嫩生生的草系帅哥。
而我母上大人因为怀孕时酷爱吃虾干,整得我现在也跟个皱巴巴的虾干似的。
没留神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蒋枫大概是被我悲惨到了,主动问:“你是想去痘痘吗?”
我点头,男神与凡人差距如此之大,在蒋枫面前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那也不一定要从护肤品下手。”蒋枫想了想:“成本比较高,还可能治标不治本。你试试看多运动一点呢,加上多吃点蔬菜水果,说不定会有用。”
我心中一动,确实,就算没什么效果,健康饮食和运动总不会有坏处,最重要的是成本几乎为零啊!
我说:“谢谢你啊,蒋枫。上次漫展的事也是你来帮我,你不知道我在那儿待得太难受了,想哭了都。”
蒋枫的嗓音很温和:“我知道。”
我忍不住倾诉起来:“哎,陈笑……我最近都没和她聊天了。其实和她没关系,我喜欢人家人家也不一定要喜欢我,就是觉得有点难受。我现在这样,还得是先把自己捯饬得好看点儿,是吧?”
蒋枫没回应我这个问题,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我。眼神不带其他情绪,没有嫌弃、讥讽或是怜悯,仅仅是单纯地听我说话而已。
我在这样的眼神里,忍不住讲了那天早上的很多事,包括他来前来后其他人对待我的差别。我甚至差点脱口问出,蒋枫,其实你知道陈笑喜欢你吧。
就是因为知道,才不参与我们对陈笑的讨论,才让我不要贸然告白,多追求一段时间,还给我提了相处建议。
但我硬生生忍住了,这话在嘴里滚了好几圈,艰难咽下去,临时换成了别的。
“那天你怎么在漫展门口,是来玩的吗?”
蒋枫说:“我是去喝咖啡的。和朋友约了下午出去玩,说好在那家咖啡店碰面,我刚到,就看到你在群里发的消息了。”
原来是顺路,正赶上了。但比起蒋枫不是特意来帮我,只是顺手为之这一点,我反而关注到了他是来喝咖啡这件事本身。
说要喝咖啡,就要喝咖啡,就算帮了我忙多浪费半个小时,但该喝的咖啡不能不喝。
现在想想,当时在咖啡厅气氛可谓波云诡谲,情感流向十分复杂。你来我往说着不要紧的话题,只有蒋枫在认真地吃蛋糕。
有点死心眼,或者说真是完全不委屈自己,因为表现得足够坦率,居然显得有点可爱起来。
我很难把蒋枫当成普通舍友看了,我还是觉得他是只有神性的鹿。
俊美、高大,又漂亮可爱。
什么时候我才能成为这样的人,哪怕只是拥有他的十分之一呢?
结束了和蒋枫的夜谈,我心思重重地躺下去,但居然还是迅速地睡着了。睡眠质量好这一点大概是我最大的特长了。
第二天我掐着点起来,孙彦豪一开学就加了院里的篮球社,他高中就是校队的,每天雷打不动练长跑。就算是下雨天,他也会在寝室里做提拉训练。
“豪哥。”我轻手轻脚下床,端着脸盆去阳台和他挤在一起:“我今天能不能跟你跑啊?”
孙彦豪没惊讶,林寒也会时不时抽风去跟他跑,跑完一天再迅速放弃。
他叼着牙刷,满口泡沫:“行啊,不过我不会停下来等你啊,你跟在我后面,跑不动了就歇歇,反正我会绕回来的。”
我们常用的几栋教学楼这边有个小操场,孙彦豪自己跑的时候不去,他是按固定的路线跑的,能绕我们院一圈。只有带人才会去操场,不然我们跟不上可能就丢了。
实话说,我不擅长运动。但高中有体侧,大学还有运动打卡任务,我平时还是跑跑步的,所以最开始还蛮有自信。
跟着孙彦豪做完热身。
一圈,信心满满。
两圈,还能坚持。
三圈,气喘如牛。
四圈……
第五圈我已经瘫在了跑道上,孙彦豪是匀速跑,然而他匀速的速度对我来说也太快。我照着他的速度跑了这么几圈下来,心肝脾肺肾感觉都错了个位,因为喘得太急,喉咙都阵阵发疼。
孙彦豪相当习惯我这种半死不活的模样,绕过我的时候问了一句“还好吧?”我费力点一点头,他就接着跑了。
他跑到第十圈,我已经坐起来了,感觉还有点力气。又感觉今天跑五圈已经差不多了,正在纠结要不要站起来,孙彦豪从后面踹了一脚我的屁股,把我踢起来了。
他说:“最后两圈。”
两圈这么一听,好像也不是很多,我咬咬牙,跟了上去。
前半圈还跟着他的速度,后来就越来越慢,最后几乎是爬完两圈的。孙彦豪一边仰头喝水一边笑,问我:“明天还跑不跑了?”
我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只是点头,他就夸我有志气。
我真挺有志气的,出乎孙彦豪的预料,连林寒都大呼小叫我是被鬼附身了还是想背着他减肥,坚持了整整一个星期。
但周末下雨,孙彦豪没出去,我顺理成章地睡了两天懒觉。周一醒来睁眼看着天花板,听着孙彦豪起床的动静,忽然就被疲倦感淹没。
“豪哥,我今天不和你去跑步了。”
我觉得我要放弃了。
第10章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过这种感受,我是头一次。
因为之前我没有特意地坚持过某件事——坚持学习勉强能算,但这是被动的。大家都在学,且包括我自己在内所有人都认为要好好学习,所以我就学了——并迫切地想要看到成效。
那是种突如其来的倦怠感,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没有意义,一下子就失去了兴趣,感觉不想做了。
一周跑步下来好像也没有什么效果,每天跑步还是很累。就算有效果,那顶多也是和孙彦豪一样,孙彦豪和蒋枫的差距又有多大呢?
不过目标啊,差距啊,这些想法都是之后才发散出来的。最开始就是星期一睁开眼,看着寝室漆成白色的天花板,“不想努力”的念头突然就从脑海里生长出来。
生长得非常迅速,一下子控制了我的大脑和身体细胞,给我传达强烈的疲惫感。然后才顺理成章地找出了这些不想努力的理由,情绪也低落下去。
孙彦豪倒是没那么多复杂的想法,就觉得我想偷懒了。晃了两下我的床,发觉没有效果,就啧啧两声,自己出门跑步了。
可等他走了,我闭上眼,又睡不着。干躺到快上课的时间,和蒋枫、林寒一块儿起床,挤在阳台刷牙洗脸。
蒋枫问:“你今天没跑步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讲,就点点头。
林寒看出了我兴致不高,把毛巾放进脸盆里,宽慰我。
“刚开始运动是比较难的,你应该是太累了。”
身体上确实也很疲惫,每天腰酸背痛的。而且有过运动经历的人都知道,这种痛苦每天坚持还好,一旦歇了两天就会翻倍增长。
周末两天休息下来,我现在走路都感觉四肢不对劲,不像是自己的。
蒋枫也说:“累了就休息一段时间。”
我没有回话,只是沉默。因为我知道身体的疲惫不是最主要原因,重要的是心累。
这种感觉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第二天孙彦豪再来问我,那时候其实我已经醒了,正在挣扎。他叫了我两句没听见回话,以为我还在睡觉,就自己走了。
第三天他只叫了一声,我仍然醒着。这时候是觉得前两天都没去了,现在又去怪怪的,好像“坚持”和“放弃”这两件事我都在半途而废,便拒绝了。
第四天孙彦豪没有再叫我。
一个星期过去,蒋枫和林寒也不问我早上跑步的事了,生活变回了以往的模样。就像我对陈笑的自作多情、蒋枫从天而降的救场都没发生过,我在教学楼和寝室两点一线,除了舍友没有其他朋友,活成最普通最平凡的模样。
虽然我还是会想到那天的事,看见陈笑的时候,还有睡前躺在床上的时候。走在路上看见一个高高帅帅的男生从身边跑过,也会让我的心沉一沉,仿佛那种渴望改变但已经熄灭的火焰,残留的余灰仍有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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