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照技术没在我的能力提升范围内,显然,我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在床上避着其他人遮遮掩掩地拍了半小时后我认命了,删了相册里一堆死亡角度和妖魔鬼怪,下床趿拉着人字拖去敲了敲蒋枫的桌子。
“小枫。”我斜倚着他的床,手肘搭在栏杆上:“帮个忙。”
蒋枫戴着耳机在看电影,见了我就摘下,问:“怎么了?”
我把手机递给他:“给我拍张照,我打算拿去当头像。”
蒋枫若有所思,边接过手机边说:“真要当网红了?”
我点点头:“我努努力,不然给你买零食的钱都没有。”
蒋枫开玩笑:“你要供我零食啊?”
男人,吹牛逼么,我大言不惭:“我还要养你呢。”
蒋枫笑起来:“……那你得成为很大的网红才行了。”
我也笑,习惯性伸手去摸他的酒窝。我的指尖触上他的脸,他低头调整相机参数,而后抬头。
猝不及防,没有丝毫准备,他扬起手机对我按下快门。
我愣在原地,手都忘记收回来:“你这就拍啊,太草率了吧?”
“拍得很好啊。”
蒋枫看了看照片,就近把手机塞回我手里,我以为他糊弄我呢,拿回来一看,居然真的不错。
我仍是斜倚的姿势,胳膊前伸带动上身微微俯下,脖子上戴着的项链垂到胸前。夏季的长背心贴身,胸膛轮廓被充分勾勒,肱二头肌隆出饱满漂亮的圆,锁骨也因为姿势聚拢,线条分外清晰。
宿舍里白炽灯大亮,我随意散在额上的头发在眼下打出深色的影,漆黑的眼珠隐于其中,显得更加冷感。
但我望向蒋枫时眼尾有细小的下勾,这点弧度中和了天然的漠然,从里面生出温和来。薄而直的唇线也弯曲了,情绪十分钝感的一张脸透出某种鲜明的色调,让人看去就明白,他对面前的人是不同的。
……我还是头一回知道,原来我是用这种眼神看蒋枫的。
我心底有种怪怪的感觉,因此没多和蒋枫说两句话,就回了自己的床铺。
心不在焉地把头像上传,该改名字了。我很不会取名,玩游戏取名都是在键盘上乱敲,可现在要正式弄个账号,肯定不能这么干。
要有格调,还要好记,我自己也得喜欢……
等我回神,发现手指停在手机屏幕上,乱码一串的账号名已经变成了:
M.candy
第25章
我的账号注册以后,还没怎么着,竟然也陆陆续续涨了小一百个粉丝。
我有点疑惑,看私信他们都在问我是不是跳舞那个,还甩出了舞蹈链接,才知道他们都是因为头像摸过来的。
这张自拍确实不错,我也就不再想那么多,准备专心经营账号了。
为此我第二天特地去了趟舞蹈室,冯绍基本上是天天在那儿的,果然给我撞了正着。我们加了微信,抖音也互关了一下,他还在那个舞蹈视频下方@我的账号,帮我引流。
作为感谢,我主动请他吃饭,没想到刚一开腔舞蹈室里其他男男女女都凑过来,要求加他们一口,不能区别对待。
这我哪儿能请得起?还没想出拒绝的词儿,冯绍拍拍我的肩,说他那顿下次再请,今天不如大家一块儿聚个餐。
我无所谓,便答应了。
他们看上去很高兴,热热闹闹地讨论聚餐地点,冯绍和我落在后面,主动说。
“哎,其实你不用请我吃饭的。和那个视频的热度比起来,我给你的那五百块钱相当于白嫖了。”
我说:“要不再给你嫖一次?”
冯绍一愣。
我说:“我和你合作视频,你负责后期剪辑,赚到的钱我们五五开。”
冯绍笑了:“你这哪儿是让我嫖啊,你这不是宰我吗?我好歹有粉丝基础,还负责后期剪辑,和你五五开我多亏啊!”
我痛快道:“那不合作了,我自己录。”
冯绍立刻改口:“……等等,我说亏,我又没说不同意。”
我挑眉看他:“那你的意思是?”
冯绍说:“成交!”
我之所以不自己录视频,一是没经验,二是没时间。摄影、剪辑、配音这些都需要时间去学,我忙的事情太多,有现成的冯绍的资源,就先用着。
当天他们订了家浙菜馆,我来北方吃浙菜,也算回忆家乡了。其他人知道我注册了抖音账号后纷纷要求关注我,说要支持支持,这热情让我受宠若惊。结果他们说他们都知道冯绍在搞这个,也都支持过了,平时还经常会友情出演一下,在视频里出镜。
冯绍无奈地看着我:“感情你都没看过我以前的视频啊,正常人不都会去翻翻吗?”
我其实也大致看了几个,没仔细罢了:“还是看了的。”
冯绍摇头:“看到没兄弟姐妹们,这个人太冷漠了、太冷漠了!你们还是支持我有前途。”
有女生叫:“帅哥都是这样的!你懂啥,这叫个性!”
另一个男生给她碗里塞小笼包:“你可闭嘴吧,看脸下菜碟呢?”
大家笑成一团,气氛很好。我在这气氛中头一次感受到真切的颜值福利,果然不论任何特质,人只要有一项长处,发挥好就能得到相应的回报。
有人过来和我碰杯,说:“以后火了记得让我们也出镜啊。”
我笑了笑,说:“当然。”
由于我的粉丝数不足,第二个双人舞视频还是由冯绍的账号发布的。技术不够卖肉来凑,这次舞蹈加了个撩衣服露腹肌的动作,果然热度创了新高。接下去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双人舞视频,我的账号动态还是空的,粉丝数却已经涨到了五十万。
冯绍涨到了七十万。
这几个视频的分成让我赚了笔小钱,数量足够我放弃食堂的打饭兼职,抽出空来学学视频剪辑。
不过我没急着尝试发单人视频,倒不是我多稳得住,而是碰到了更重要、也更棘手的事情。
蒋枫的生日到了。
他生日正好赶在五一之后,我先前并没有这个意识,也没有主动问过他生日。是吴胜水来我们寝室串门闲聊,用“今天你吃不吃饺子”一样的寻常口吻问蒋枫。
“你今年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我才像被鞭子抽了脊背,浑身上下一股莫名的焦灼,直接插话问。
“小枫,你要过生日了?”
蒋枫顶着一脑袋亚麻色的无辜卷毛,毫无在意地对我说:“是啊,就五一后嘛。”
又转头对吴胜水说:“我不知道,你自己想。”
吴胜水就问:“那我把你上次说还可以的那台无人机给你买了?”
蒋枫有些惊奇:“有货吗?”
吴胜水说:“我托在美国留学的朋友看了看,可以从那边调。”
蒋枫自然到:“那就这个吧,谢谢胜哥。”
吴胜水薅了一把他的头毛。
徒留焦虑的我——照理说,朋友、好朋友、兄弟生日,我犯不着那么着急。尤其关系越好的朋友往往越随便,像吴胜水和蒋枫,就能直接开口聊“你想要什么”“给我买什么”。我对蒋枫也该是这种状态。
虽然买不起那台一听就很贵的无人机,但我现在的存款还是够支持买普通奢侈品的。
可问题也就出在这里。
普通奢侈品蒋枫已经有很多,不缺我这一个。而我如果问他,他一定会捡认为的我能力范围内的东西来说,那些东西肯定不是他多么想要和需要的。
但是我又能给他什么呢?
这种焦虑堪比学年论文ddl,我甚至拒绝了蒋枫五一出去和F4一起旅游的邀请,也推了林寒和孙彦豪的邀约,埋头冥思苦想该给蒋枫弄个什么礼物。至少要能让他睁大眼睛的那种!
百度是不可信的,搜出来都是男朋友女朋友腻腻歪歪的各种生日操作,显然不适用于我们两个。不过视野宽了多少有好处,我现在刷视频的重心从b站转移到了抖音,神思不属地滑着屏幕时,忽然看到了某个油彩大神秀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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