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十”——硕鼠没脸没皮:“是的呀,这世界上能知道这两个代号的人不超过三十个,你们很荣幸哦。”
蔚迟:“我不感兴趣。”
“听着,蔚迟。”硕鼠忽然压近,几乎与蔚迟鼻尖贴着鼻尖,声音低沉,“你没有完全相信我们,我们也并没有完全相信你。”
纪惊蛰伸手把他一推:“喂喂你干什么呢?”
硕鼠理了理被纪惊蛰搡开的衣领,挑挑眉,又看向蔚迟:“说实话,发现你去英国的时候我们还以为你畏罪潜逃了。”
纪惊蛰:“说话注意一点啊,他有什么罪?”
“等你能解释清楚你惊人的体术再说吧。”硕鼠道,“据我们调查,纪先生的生平可以说是……一目了然——没有进行专业的训练,没有拳击、击剑、跆拳道之类的业余爱好,甚至在英国的私立医院躺了五年。你怎么解释你强大的身体素质和格斗技巧?”
纪惊蛰:“我在梦里学的,不兴啊?”
“走了。”女人在门口叫道。
硕鼠撇撇嘴,又笑了一下,“蔚迟,周六见啊。”
等那两个人走了,纪惊蛰委委屈屈往蔚迟面前一站,哭唧唧:“迟迟,那女的好厉害,我根本就打不过她!要是在‘里面’,看我不……”
“嘘。先不要说话。”蔚迟拍了拍他的头,又摸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师兄啊,上次那篇CSSCI文章过了没有?”
纪惊蛰没太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大概是东拉西扯了一番,要找那师兄借个什么东西。
等蔚迟挂了电话,纪惊蛰立马黏上去:“迟迟,哪个师兄啊?”
“机械工程系的师兄。”蔚迟往外走,“走,先去一趟教学楼,我要拿个东西。”
从酿酒系教学楼到主教学楼,中间要走过一条巨长的林荫道,阳关灿烂的时候这条道相当美好,这黑灯瞎火的就有点阴森。所以没走二十米,蔚迟的手被纪惊蛰牵住的时候没发飙,又走了二十米,被那家伙十指相扣的时候也没有。
一双手在黑暗中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在蔚迟心里平白升起了一丝他似乎也不太需要的勇气。
蔚迟在师兄那儿借了个反窃听反监视的探测仪,是师兄自制的,效果大概是现在市面上的探测仪之最,不仅能找出窃听和监视设备的位置,还能查找设备的型号。
师兄当着蔚迟的面打开探测仪,两秒开机后,红光闪烁。
师兄笑呵呵的:“你看,这就表明附近五十米有监控设备。”他按了一个键,给蔚迟讲解屏幕上的数据,“这个就表明附近十米内有。”又按了一个,红光依然闪烁,“这表面附近一米之内有。”
纪惊蛰原本坐在旁边等,这时候豁然起身。
三人对视,均是表情惊疑。
师兄又按了一个键,这回是五十厘米范围内,红光依然闪烁。
蔚迟淡定发问:“你这玩意儿是不是故障了?”
师兄挠挠头:“不会吧……”又把距离调到二十厘米,这回红光不闪了,变成了绿光。
三个人把探测距离调到十厘米范围,最终锁定了监控设备所在的地点——蔚迟的左边小腿和膝盖相连的地方。
电光火石,蔚迟回忆起在“八角机场世界”里最后挨的成十的那一枪,以及从那个世界出来后,被一个路人撞倒在地,磕到的也是这个地方。
他问:“我有可能只是摔了一跤,就被植入这种设备了吗?”
师兄说:“当然有可能,现在的纳米技术已经很发达了。”
纪惊蛰抓着师兄的手腕,看着仪器上跳动的数据:“这是在干什么?”
师兄:“你别太着急,这是在查找设备型号……小兄弟手劲挺大啊。”
“纪惊蛰。”蔚迟把纪惊蛰的手拿下来,捏了捏,“别怕。”
这时检测仪发出“滴滴”声,检索完毕。
“蔚迟……”师兄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额角开始冒冷汗,“你得罪什么人了?”
纪惊蛰急道:“怎么了?”
蔚迟又拍了拍纪惊蛰的手,十分镇定,问道:“什么结果?”
师兄说:“型号来源受到隐藏保护……我这个仪器的检索级别很高,备过案的设备都可以查到,如果是三无厂子的东西则会显示‘来源非法’,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是军方设备。”
第102章 市地铁01
纪惊蛰问道:“这东西对身体会有什么影响吗?”
蔚迟看了他一眼。
“不会的。”师兄回答, “这种体积的装备在身体里的影响比骨折钢钉、心脏起搏器小多了,基本等于没有。”
纪惊蛰:“能取出来吗?”
师兄:“这种体积,功能停止后血液都可以直接代谢, 做手术取出来是不可能的。”
纪惊蛰还想说什么,蔚迟拉了拉他的手腕,说道:“能看出它是什么功能吗?”
师兄:“定位。”
蔚迟:“可能会有监听功能吗?”
师兄皱起眉, 想了一会儿,说:“就我目前所知的技术水平,应该不行。”
蔚迟点点头, 也开始思考。
师兄迟疑了一下, 说:“我可以尝试干扰一下它。”
纪惊蛰和蔚迟几乎同时开口。
纪惊蛰:“行吗?”
蔚迟:“不行。”
师兄尴尬地看着他俩。
只见这两人对视了十多秒之后, 在一言未发的情况下很快有了结果——蔚迟显然在对峙中占了上风,纪惊蛰微微低了低头, 算是妥协了。蔚迟转过头来朝他一笑, 道:“师兄,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你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师兄还是不大放心:“你究竟惹上什么事了?”
蔚迟没有回答:“今天多谢了, 改天请你吃烧烤。”
纪惊蛰的车还停在学校门口,两人开车回家, 纪惊蛰一路上都没说话, 显然是在生闷气。
蔚迟偷偷看了他几眼, 觉得好笑, 装作什么也没发现。
最后当然还是纪惊蛰憋不住了,在停车的时候, 纪惊蛰一脸黑云压城:“你怎么这么不乖。”
蔚迟装傻:“嗯?”
纪惊蛰:“看老公生气了, 都不知道哄一哄, 就知道玩手机。”
蔚迟四下张望。
纪惊蛰:“在看什么?”
蔚迟:“在看我老公在哪?”
纪惊蛰那张黑云压城的霸总脸也绷不住了:“就在这里!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就是我!”
“哦——”蔚迟拉出一个恍然大悟一波三折的声音, 又问,“那你在生什么气?”
纪惊蛰撸了一把头发,很有些破罐破摔的意味,丧眉耷眼地说:“我不想他随时能定位你。知道你在哪里。”他看了蔚迟一眼,又气鼓鼓地重复一遍,“我不想。”
蔚迟一下子没明白:“谁?”
纪惊蛰更暴躁了:“成十!还是硕鼠……随便吧爱谁谁!就他!”
蔚迟觉得莫名其妙:“不是他吧,万一是国家呢?”
纪惊蛰不依不饶:“他看你的眼神好奇怪。”
“可你不就在我旁边吗?”蔚迟说,“他又不能越过你来找我。”
纪惊蛰又侧头看了他一眼。
现在他们正肩并肩地走在从停车场回家的路上,小区是医院的家属楼,有一条长长的梧桐道,路灯昏黄,迎面而来的夜风里带着一丝清凉的秋意。
蔚迟揣着手,微微低着头往前走,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要保护我吗?”
等了好一会儿,纪惊蛰都没有说话,夜色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蔚迟有点奇怪,就抬起头去看他,看到纪惊蛰的眼睛,在路灯的逆光中跳跃着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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