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虽然你们注定不可能拿起圣杯,但你们已经进入了这个房间,是没有办法再出去的,你们注定只能——死去了。”
“只有欧格家的血统才能拿起圣杯,拿起圣杯的人马上就会得到一切——财富、地位、权利,和那只恶魔。”
他停在了棺材正中,那只黄金杯面前,又看了一眼小僵尸的尸体,怪笑道:“大哥啊——没想到吧?最终,还是你弟弟我,将继承这一切——”
“俯首称臣吧——”
他捏住了那只黄金杯。
然后他也烧了。
边烧边嚎着“不可能”。
等他也烧完后,房间里只剩下蔚迟和成十两个活人。
“这下麻烦了。”成十道,“这家关系也太混乱了。”
蔚迟看了眼怀表,还差十分钟就十二点了。
他想了想,说:“如果我去拿呢?”
“你在想什么?”成十一脸wtf,“你跟这家人是八竿子打不着啊!”
“我还是在想一开始小少爷跟我说的那句话——‘四姨,父亲让我叫你回家吃饭。’”蔚迟道,“这个少爷,父母双亡,亲戚一个个不怀好意,人也长成那个鬼样子,显然没少挨饿受冻,没有管家撑腰,大概所有人都没有把他当一回事。但是,他的父亲,在临死前,告诉他‘叫四姨来吃饭’。而他,也孤身一人出来找我。这意味着什么?”
成十不说话了,也皱着眉思考。
蔚迟:“这意味着——他父亲不愿意让别人提前知道‘四姨’会去吃饭,只能在临死时告诉自己羸弱的儿子,这说明,‘四姨’这个人非常重要。”
蔚迟还对自己看到小僵尸的第一眼心有余悸:“这小少爷瘦成这样,并没有得到好的照顾,是不是说明,家主其实知道他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他必须把‘四姨’叫过来,才能满足‘血缘关系’这个条件。”
成十:“道理是有……不过还是有点牵强。”
“刚刚小少爷的叔公——也就是家主的叔叔——死之前笑成那样,是什么意思?他那么恨他的女儿,笑得那么开心,是因为他知道女儿的结局。而老三也没能拿起杯子,又是因为什么?”蔚迟分析道,“——也许血统出问题的,不是这家人,而是家主自己。”
成十犹豫道:“可是……这剧本杀不能全靠猜吧?”
“但是如果不赌一把……”蔚迟又看了一眼表,只剩下四分钟不到,“时间就要到了。”
成十问:“到时间一定会死吗?”
蔚迟:“会,这种世界的规则是绝对的。”
成十:“看来你不止来过一次啊?”
蔚迟抬起头,跟成十对视了,看到那人眼中划过一道隐秘的光。
他垂下头,避开了那审视的目光:“那你呢?你也不是入殓师吧。”
“我怎么不是?”
“哪有入殓师的身手这么俊的?”
“看来再俊的身手也要嗝屁了。”成十叹了一声,“要么是你拿起杯子被烧死,我再不知道时间到了会怎么死。要么是你出去了,我还是不知道会怎么死……惨啊。”
蔚迟忽然灵机一动,捕捉到了一丝光亮:“不对,理论上来说每个人都可能获胜。”
他又看了看一地的尸骸,道:“这是个剧本杀,不可能只靠血缘一条标准,就把剩下十二个人的活路封死了。”
他又看了眼时间,还有三分钟到12点。
“我记得,进入这个剧本杀的时候,封面写着推荐人数是‘2-13’人。”成十说,“我们这次只进来了两个,剩下的人就由NPC补齐了,可万一是13人满员进来的呢?吃饭的可只有十二个人,还有一个人会是什么角色?会是那个管家吗?”
“不是。”蔚迟说,“刚刚老三说过一句‘你们已经进入了这个房间,是没有办法再出去的’,NPC是没有废话的,事情一定会在这间房子里结束。”
“那……”成十的声音少有的有点底气不足,“……只能在这儿了?”
蔚迟一时间却没有反应过来。
成十继续说:“你有没有发现,这棺材四周钉着钉子?”
第65章 阿瓦隆13
“很多传说相信, 如果能找到圣杯而喝下其盛过的水就将返老还童、死而复生并且获得永生。”蔚迟看着棺材四角的钉子,继续说,“有很多时候, 红葡萄酒也作为‘耶稣之血’的替代品使用,而‘四小姐’的行李里刚好带了一瓶。”
蔚迟一直抱着这瓶葡萄酒,刚刚骚乱间也没注意, 这会儿回过神来发现还在手上拎着:“我不觉得是巧合。”
成十:“你的意思是……”
“目的,最重要的是目的。”蔚迟道,“这家人聚集到这里来吃这一顿‘最后的晚餐’的目的有了, 就是为了争夺圣杯。那家主的目的呢?他是圣杯的上一任主人, 并且已经死了, 可他通过他的儿子隐秘地将‘四小姐’带上饭桌,他的目的是什么?”
蔚迟举起葡萄酒瓶, 上面的花体字在昏暗的灯光中越发模糊, 古英文,花里胡哨的, 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很显然, 圣杯、葡萄酒指向了耶稣,也指向了他最让人耳熟能详的事迹——”
“——死而复生。”
成十又侧头看了一眼棺材, 再转回来看着蔚迟, 眼神看不分明:“所以现在你打算?”
蔚迟:“拿下圣杯, 倒上葡萄酒, 开棺,喂给他。”
成十:“怎么拿?”
蔚迟看向那只黄金杯:“我拿。”
成十又沉默了一下, 道:“可我们之前分析的那小少爷有可能是你和我的小孩, 跟家主没有血缘关系也说得通。你很有可能真的就只是个倒霉的炮灰亲戚……”
“但家主非要邀请‘我’来吃饭就说不通了。”蔚迟道, “我认为种种迹象表明, 家主是混入这个家族的外来血脉,而‘四小姐’就是家主流落在外的血亲。她还专程带了葡萄酒过来,显然对这个圣杯战争并不是一无所知。”
“那行吧。”成十妥协道,话锋一转,“我刚刚观察了一下他们起火的情况,虽然很快,但还是从手上一路延伸到身体的……如果情况不对,我也许来得及砍掉你的手阻止火势。”
蔚迟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吞了口口水:“那你看清楚了再砍啊……”
成十笑了一下:“行。”
蔚迟站在棺材正中,正对金杯,看了看自己的手,时间不等人,心一横,伸手捏住了圣杯。
无事发生。
“成功了!”蔚迟把杯子拿起来,开始倒葡萄酒,同时指挥成十,“你快把钉子撬开!”
成十速度极快,用老三带进来的刀把棺材周围的钉子都撬走,“轰”地一声掀起了棺材盖子,露出里面的尸体。
一个体面的中年男人的尸体,衣冠楚楚,相貌堂堂,只是皮肤惨白,眼底聚集着阴郁的青紫色,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蔚迟忍着心里的不适端着杯子把酒喂给他,掰开他的嘴的时候碰到他的皮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喂完以后,他又看了一眼表,离十二点之差一分钟了!
下一刻,那具尸体忽然吸了一口长气,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睁到一半,又突兀地瞪大,赤红的血丝从眼角爬到眼珠,整张脸的表情也裂变得没了一点人样,狰狞得堪比鬼片,蔚迟近距离观赏,差点没拿稳杯子。
成十一刀刺穿了这死而复生的家主的心脏。
蔚迟悚然一惊:“你做什么?”
成十指着棺材盖的背面,上面有一幅言简意赅的画——一个人跪在一只造型恐怖的怪物面前许愿,旁边放着圣杯,再远一点躺着十二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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