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青大学5
杨可:“你们怎么还不回宿舍?”
孙永是商学院的交际小王子,跟杨可有过几面之缘,很自然地回道:“这不是折腾了一下午呢嘛?找点东西吃,马上就回了。”
杨可说:“我宿舍有方便面,需要的话你们可以来拿。”
孙永:“成,我本来也和邓欢约了打牌呢,晚点找你们去。”邓欢是杨可宿舍的另一个室友,跟孙永同班。
“行啊,有空一起来玩。”杨可撩了撩头发,掀起薄薄的眼皮看了纪惊蛰一眼,“帅哥也一起来呗。”
纪惊蛰用肩膀撞了蔚迟一下,道:“我听我领导的。”
几个人都转头去看蔚迟,但蔚迟没反应,他一直在观察杨可。
杨可朝蔚迟笑笑:“不好意思啊,不知道名草有主了。”
蔚迟也笑了一下,道:“没关系。你俩应该还没见过面吧?介绍一下,这是纪惊蛰。”
杨可朝纪惊蛰伸手:“你好啊帅哥,初次见面,我叫杨可,白杨的杨,可乐的可。”
纪惊蛰转头去问蔚迟:“领导,我可以握吗?”
蔚迟明显感觉到其他几个人看他的眼神有了点变化,嘴角抽了抽,道:“可以。”
纪惊蛰才和杨可握了握手。
杨可又和孙永聊了几句,摆摆手先走了,走之前还又给纪惊蛰抛了个媚眼。
等杨可走远了,孙永左边拍了拍蔚迟的肩膀道:“兄弟,可以啊。”右边拍了拍纪惊蛰的肩膀道:“兄弟,听话啊。”
纪惊蛰还挺骄傲:“那可不?”
蔚迟冷冷道:“我要说他不是人了,你还笑得出来吗?”
孙永没明白,但还是听得脊背一寒:“什么?”
蔚迟看了一眼跟在他们后面刚刚吓昏了的那哥们儿,对孙永道:“回头再说。”
有过市二院里带张宇凡和李夏的经历,蔚迟是决计不会冒险再带个不稳定因素了。这哥们儿自从醒过来就脸色惨白、战战兢兢,一副随时可能再晕的鬼样子,实在不是心理素质够硬孺子可教的类型。蔚迟自己保命都够呛,哪里有功夫管他,又不是做慈善的。
几人把那哥们儿送回医务室他朋友那里,因为刘知远心跳停了,现场正在做急救,场面非常混乱。
蔚迟找到了坐在旁边哭的顾佳佳,跟她说:“你们今天最好别回宿舍,也别开灯。”
不过顾佳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离开医务室后,高求索道:“那咱们快点回去吧,快洗不上澡了。”
蔚迟看了他一眼,说:“咱们今天都别回宿舍。”
高求索:“为什么?我今天还有一万字的论文任务。”
孙永插嘴道:“蔚迟,到底是怎么回事?”
蔚迟沉吟片刻,说:“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你们试着接受一下……其实我在大概一周以前,遇到过一次跟现在类似的情况……”
然后他简洁地把市二院遇到的事情讲了一遍。
等他讲完,孙永的表情相当空白:“这……”
高求索倒是面色不变:“确实相当荒谬。”
蔚迟:“目前相似的情况有——与外界断联、无法出入、爆炸的人、死而复生者……”
孙永:“什么死而复生者?”
蔚迟:“杨可。”
孙永吞了吞口水:“什么?”
纪惊蛰道:“我在食堂看到他的尸体了。”
孙永:“什么?!”
蔚迟:“我没有看到,所以我不能确定他死了,但我刚刚试了他——他中午其实就见过纪惊蛰,但刚刚他认为自己第一次跟纪惊蛰见面,所以,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不是中午我们遇见过的杨可了。”
众人沉默了一段时间。
高求索道:“蔚迟,故事很精彩,但我要回去写我的论文了。”
蔚迟知道高求索是个什么程度的轴人,但念在此人与自己好歹有一年多的室友交情,又不是张宇凡这一款容易坏事的人,能拉一把还是想拉一把,道:“你怎么解释那个爆了一墙的兄弟?”
高求索:“也许是红油漆。”
蔚迟:“那么大的血味你没闻到?”
高求索:“那也许是鸡血。”
蔚迟很头大:“高求索,你觉得我是个会开玩笑的人吗?”
“蔚迟,我应该学习你的幽默。”高求索的心志坚如磐石,不动如山,他看了看手机,“不过我得提醒你,现在离愚人节还有三个多小时。”
天杀的,今天好死不死是三月三十一号。
蔚迟很心累:“……你要想清楚,如果你现在走了,离开我的视线,下一次我再见到你,就不会再相信你了,因为我无法确认你还是不是现在这个你。”
高求索:“蔚迟,演得很像。”
话到此处,蔚迟也无话可说了,总不能把人绑走。
等高求索走了,蔚迟问孙永:“你信?”
孙永:“不太信。”
“那你?”
孙永:“反正今天没网,也开不了黑,跟你们闹闹一样的。”
行吧,不管什么原因,不惹事就行。蔚迟想。
“迟迟。”纪惊蛰很认真地问,“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蔚迟看了他一眼:“其实你也不信吧?”
纪惊蛰:“我信啊,你说什么我都信。”
孙永:“你俩可悠着点吧,没眼看了都。”
而蔚迟在想的实打实的是怎么活下去——如果市二院的医护人员是最危险的怪物的话,那在这所学校里是谁来扮演这个角色呢?
教职工?
可今天教职工都不在。连校医和保安都不在。
他们会出现吗?
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会扮演市二院里医生护士的角色吗?
那是不是说明现在暂时没有危险?
如果宿舍楼可以替换成病房的话,是不是说明他们要去搞宿舍楼的查房时间表?
可宿舍楼阿姨并不在,谁来查这个房?
不不不……不能完全套着市二院来想……
纪惊蛰又叫了一声:“迟迟?”
蔚迟说:“去工作室呆一晚吧。”
蔚迟的导师明天出差,应该不会来学校,因为他们专业有很多时候需要通宵守着记录培养皿反应,工作室还有床和冰箱,可以对付一晚。
纪惊蛰本来提议说去酿酒学教学楼那边的,蔚迟想到那条唯一过去的林荫道,觉得这实在不是个好的选择。而且就市二院那时的经验来看的话,想要出去,一味地躲是不行的。
打定主意,三人开始往教学楼走。
没走多远,蔚迟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几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血人朝他们狂奔过来,似乎还戴着眼镜,镜片上映着路灯一片雪亮的白光。
“卧槽这啥玩意儿?!”孙永撒腿就跑,蔚迟和纪惊蛰也不敢落后。
那血人跑得不算太快,至少没有他们三跑得快,他们一跑,距离就被拉开了。那血人还气喘吁吁声嘶力竭地喊蔚迟的名字,就在快要完全把那东西甩掉的时候,蔚迟忽然说:“等等!”
孙永脚下一刻不停,问:“怎么了?”
蔚迟说:“好像是高求索!”
纪惊蛰:“你刚刚不是说不管他了吗?”
“可是……”蔚迟放慢脚步,最后停下来,“……听听他要说什么吧。”
纪惊蛰也停下来。
孙永放慢了一点速度,但还在跑,急道:“蔚迟!你疯啦?”
蔚迟说:“你们跑远一点,如果情况不对,就再跑。”
孙永又骂了一声,跑到五十米开外的一棵行道树后面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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