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节抵着礁石面,西西的脑袋枕着他的掌心,“这件事情过去了,在我看来过去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我希望他也过去了。”
“他很好。”停了停,重复了一遍,“真的很好。他长得很好看,成绩很好,交了很多朋友,很受欢迎。”
周绪起换了只脚,用手颠了颠小脑袋,想起了什么似的眯了眯眼睛,仿佛要透过海面看到那个人,“做理综的时候.....”想了个词,“在发光?”
周绪起扬了扬眉,第一次露出个生动的笑,有点吊儿郎当的,“不是我自吹自擂诶,从小到大都有人夸我聪明。”
“但我觉得他更聪明。”
表述得很含糊:“他会去钻研?嗯.....对很多事情总有坚定的想法。我不行,我比较功利,我不会去做一些我觉得不能在生活或者别的什么方面帮助到我的事情。”
周绪起学过一段时间的竞赛,后面因为生活上的压力,以及成绩确实是好。他不偏科,每门都平均的高。他有信心高考裸分上国内顶尖的大学。因此没必要去学什么竞赛。
谢致予不一样,他不以打通高考捷径为目的,甚至不参加比赛,他只是单纯的喜欢这类型的知识吸收。
周绪起在他寝室的抽屉里看到了好几本竞赛书。
终于伸长了发麻的腿,曲着横跨了大半礁石,若无其事的垂下眼睛看西西,“.....一中有不少女生喜欢他。”
西西抬眼,“嗷。”
“我也喜欢他。”
“我喜欢他啊。”周绪起喉咙滚了滚,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海风吹过来就散了。
“我爸,”顿了一秒,“我爸和他妈是。”
“是,婚姻关系。”
“我,”他指了指自己,“不是这个我。上一个我,交过很多女朋友?”
“我爸建议我出国。”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如果我还在,”脸上出现点子嘲讽的味道,“他大概不会做我想要的决定。”
“你说我怎么办。”
“汪。”
“我爸对我很好。工作特别忙,每个星期还给我打电话。”
“莫阿姨也挺好的,人很温柔,做菜很好吃。她和他是母子。”
周绪起眼底出现抹迷茫,“他们都很好。你说,我该怎么办?”
“汪。”
逻辑混乱,没头没脑的接了上去:“.....他现在过得挺好的,在我看来。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应该不喜欢我。我不知道他想怎么样,他要我怎么样对他。我应该怎么样才能不让他难过?”
“但无论如何,我都不应该,”周绪起拧着眉,艰难的,“他或许是依赖,或许是别的.....总之,我都应该让他回到正轨。”
“汪!”
空气安静了一瞬,嗓音低迷:“他好像真的很难过……”
“我也难过啊.....”周绪起猛的往后躺倒,抬手盖住发酸的眼睛。
光线消失,整个人在礁石上拉直,缄默良久:“......我不希望他难过。”
西西抬起脑袋,两只前爪扒了扒他的衣服:“呜……嗷!”
温热的一团枕在身侧,周绪起想到很多事。
远处传来人的叫喊声,海面时不时打褶,眼底的茫然遮盖住感伤很重,“我这样……对吗?”
“汪!”
“汪汪!”
-
郭理理玩嗨了,坑了别人一把后,突然想起等在一边的谢致予。
角落吧台处正有人唱歌,是首曲调舒缓的粤语歌。
原唱声线柔和悲凉,正唱到:“你快乐过生活,我拼命去生存.....”
“……未见终点,也未见恩典。”
“我与你极远。”
郭理理扬声说了句:“不玩了不玩了,我出去一趟,等会再回来。”
站起来发现谢致予一动不动的盯着大屏幕发呆,拍了拍他:“看什么呢?”
“起来,走了。”
包间内的其他人听到她说,纷纷挽留。
“别啊理姐,走哪儿了?”
“就是啊,理姐怎么不玩了?”
郭理理摆了摆手,端起桌上没喝完的气泡水,招呼回魂的人出了包厢。
KTV外没有空调,郭理理跺了跺脚,发现腿没有那么冷了。
两人在路边的石凳上坐下,不远处的老人公园有几个小孩在玩,谢致予敲开烟盒,抽了根烟出来,拿出来的瞬间想到郭理理不抽烟,怕熏到她又放了回去。
郭理理没什么坐相,双脚并着踩在石凳上,猛然想起自己穿的裙子,又放了下去。
谢致予摁了几下打火机,咔嚓咔嚓,火焰喷出又熄灭。
他性子独,从小到大没什么朋友,想了很久,能够信任又和这件事完全不相关的只有郭理理。
郭理理捧着气泡水,视线落在远处,“你想追周绪起啊?”
松开打火机,火苗咻的一下灭了,他嗯了声。
郭理理有点惆怅,“你怎么想的。不是说不喜欢男的吗?”
谢致予转了转打火机,表情没什么变化,“不喜欢男的。”
“我喜欢他。”
“......”郭理理突然牙疼,发现自己居然被秀到了。
过了一两秒,空气静了,郭理理这时候本该开个玩笑缓解气氛,但她没处理过这种事情,绞尽脑汁也觉得疲惫,应酬式社交模式完全消失了。
谢致予睫毛颤了颤,指腹摸着打火机冰凉的外壳,主动开口:“之前因为一些事情,不小心让他知道了。”
郭理理试探:“什么事?你.....你喜欢他这件事.....让他知道了?”
“嗯。”
谢致予接着说,“现在他,他不理我了。”
“我昨天晚上和他说,能不能当作那件事情没发生过。我们,”他捏紧打火机的翻盖,直到指尖泛白才说,“恢复从前的关系。”
郭理理:“朋友?”
“嗯。”谢致予脸上浮现出自嘲的情绪,“朋友。”
也是兄弟。
郭理理沉默了,看谢致予脸色就知道,就算明面恢复了朋友关系私底下也不可能恢复到从前毫无嫌隙的时候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我记得周绪起是喜欢女生吧。”
话落,身旁人的脸色变了几番,瞳孔黑漆漆的盯着手里的打火机。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问完一下想通了,咬着吸管喝了口饮料,“追他?以朋友的名义?”
“嗯。”他应了声。
谢致予从小到大都是优等生,凡事习惯了做最好或者相对很好。在东窗事发之后,他优先寻找最优解,只有让关系回到原来的位置,他才有近一步靠近的机会。
小孩子嬉笑打闹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看见一个小孩把漫步机当秋千晃。
如果不是因为意外,他可能永远不会让他知道他喜欢他。
但——
谢致予神色暗了暗。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最坏的结果也不会比现在坏,他会想尽一切办法——
他的,就得是他的。
“那你该怎么追啊。”郭理理叹了口气,咬着吸管发愁。
旁边人好一会儿才出声,“所以我这不是来问你吗。”
郭理理如果算上小学,在她短短的十七年人生中一共谈过四个男朋友。
丰功伟绩。
“......”
“我俩这一样吗?我追的是男人。”
谢致予:“我追的也是。”
郭理理忍下一句脏话,“我的意思是我是女的,追的男的。”
“哦。”
“啊啊啊,”她揪着自己紫红色头发的发尾,“谢致予我好想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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