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改时间了?”周绪起手臂搭着西装外套,进了门转过外厅。
原本约好周末,却突然提前到今晚。
姜竟挥了挥手:“闻哥突然说周末要回加拿大,其他人时间调不过来,约着约着只能今天了。”
周绪起加班加到八点,下了班过来的。
抬手和长卷发艺术气息浓厚的女人打了个招呼:“小空姐。”
小空姐是当初染发穿着叛逆大胆的小背心。
“近几年越来越漂亮了。”周绪起笑着她握了握手,夸她。
眼前人打量了他一秒,客气地说:“长大了,真是一表人才。”
“……”姜竟头上顶着无语两个字,忍不住嘲讽:“你俩差不多得了,越来越虚伪了啊?”
周绪起笑了笑,随手放下外套,姿态随意地坐了下来。
小空听了他这话,指甲涂了裸粉色甲油的双手一拍:“这么多年没见,不能客套一下?”
姜竟是是是,连连点头:“客套客套,我最看不惯你们这些人。”
周绪起捏了捏鼻梁,皱着的眉头松开,先倒了杯水,反问:“你那烂生活谁看得惯?”
姜竟:“……”
“我这生活有什么不好?”
周绪起点点头:“啃老啃得理直气壮。”
小空笑了。
“说起来,小绪比以前成熟不少,”她仔仔细细看了一圈,“我之前是真没想过……”
顿了顿接着说:“你长大是这样的。”
一身西服,笑容温和,仿佛做任何事都游刃有余。
“资本家就长他这样儿。”姜竟说。
周绪起放下杯子,不服:“你不是资本家?”
姜竟一噎。
“我前两个月出国在旧金山湾,去了趟你那咖啡馆,”小空说,“挺不错的。”
周绪起知道她客气了,摆了摆手:“能做起来还得感谢网络。”
小空笑了起来:“确实,还是靠你的脸。”
周绪起和她碰了个杯:“听说你十二月在市内有个艺术展。”
“对,”她扬了扬眉,“关于冬季。”
“……”姜竟听他们讲话都头疼:“你们是不是不熟?”
周绪起端着杯子朝他晃了晃:“这是聪明人的对话。”
“哈哈哈哈……”小空笑得不行,拍了拍他的肩,“狗儿还是这么会讲话哈哈哈哈……”
“没变嘛。”她放松下来,和周绪起碰了个杯。
“……”
陆陆续续来人了,一起打过招呼,围坐一桌叙旧。
周绪起听着他们你来我往地讲,忽然有些疲惫,眼皮耷拉下来,靠着沙发出神。
室内尘烟味很重,闲置的家具全罩上厚厚一层灰,像蒙上滤镜的回忆,即使擦干净了,仍旧模糊不清,不再崭新。
岁月遗留的刻痕通过另一种方式体现出来。
折叠规整的小方块散落一地,周绪起数了数有三十五张,有零有整的。
谢致予严谨的条理性体现在了他会在每张里署上日期,无论纸面上的字写得多散乱,他都会在角落署好日期,并将纸条以固定的折叠方式折叠起来。
多迷人。
周绪起当下想的却不是这个,他脑袋一片空白,一行行带着复杂情绪表达思念的黑色墨迹闯进眼底。
他眼里只容得下这些。
他无法想象谢致予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何种情景下将这些字条从门缝里塞进去。
他为什么不开门?
为什么不来找他?
为什么叫他走?
无数的疑问冒了出来,周绪起却无暇顾及这些,将方块纸展开收拢到一起,他拿起手机准备下楼。
楼层数跳跃,一层层变小。
他盯着变动的数字,余光瞥到正对着的电梯门照出的人影眼眶泛红。
他得去找他。
“小绪。”
周绪起回过神,喉头动了动,发出个疑问词:“嗯?”
“你现在是不是在做城北那块地,”闻哥说,“我爸让我问问你,后期招商我们可以参与。”
周绪起嗯了两声,才反应过来,笑了笑:“欢迎欢迎,不过我们现在正在做前期,后期的事过一段时间约个时间详谈?”
匆匆赶到楼下,头发被风吹乱,周绪起低头看到手机上发来的消息。
谢老师传来张照片,和他分享:这个纪录片挺好看的。
周绪起深呼吸,点开照片看了看,在输入框里打了几个字,正准备回指尖顿住了,又点开照片放大,客厅,液晶电视,电视柜……
他愣了下,删掉输入框里的文字,重新打:你不在家?
过了好一会儿,周绪起已经开上路了,对面才回:在我妈家里。
我妈……
莫晚。周绪起扶着方向盘的手滑了滑,深吸了口气,盯着路况。
谢致予和莫晚有一段时间没见,莫晚前两天催他回家,不要老让她做空巢老人。谢致予晚上煲了汤,给周绪起送了后,拎着另一个保温袋折去看莫晚,在那儿住下了。
周绪起眼皮跳了跳,抬手压了下,看到消息的时候心情有点复杂。
抿了抿唇,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车开到谢致予小区楼下,掏出手机给他回了消息:早点休息。
过了会儿,Zzz:纪录片我没看过,看着很有意思,我改天去看看。
又发了个晚安。
对面回了个好,回了个晚安,又回了个月亮。
周绪起心里有点乱,开窗,夜风吹进来,吹得睫毛抖了抖。
二十九了,一晚上冲动两次。
他本来打算直接找到谢致予,不出意外他们俩今晚能和好。
但现在和好对象在他妈妈家里,他没什么理由能将人叫出来。
叹了口气。
周绪起看着窗外黯淡无光的夜景,徐徐凉风吹进来。
低头拿起放进盒子里的字条,一张张又看了一遍。
车子在小区楼下停了一个小时,一动不动。
聊了快一个小时,吃了点东西,来的人陆陆续续要走了。
姜竟大骂他们没有夜生活。
三十出头正是打拼的年纪,几个上班的说第二天还得上班,要么就是第二天有什么什么事。
周绪起也得上班,快十点了,揉了揉额角说要走。
姜竟连忙拉住他:“别走!”
其他人笑:“小绪快别走了,舍不得你呢。”
周绪起在众人和善的笑声中,低头瞅拉着他的狗东西,叹了口气:“我不走,明天你替我上班?”
其他人走了,摆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亮,没人注意。
姜竟摇了摇头,拍拍沙发示意他坐。
周绪起看在这几年的情分上,坐了下来:“到底什么事?”
他早看出来了,这狗东西今天有点子异常,心里不知道憋着什么坏。
姜竟笑了笑:“我给你准备了个东西。”
“什么东西?”周绪起皱了皱眉,加班的疲乏涌了上来,耐着性子骂了句,“你他妈绝对没什么好事。”
姜竟看了看手机说:“再等会儿,马上来了。”
他临时叫的人,过来要一段时间。
周绪起揉了揉太阳穴,起身踢了他一脚。
姜竟连忙拦他:“欸欸欸别走啊。”
“……”周绪起看了他一眼:“我去洗手间。”
姜竟:“哦。”
鼠标点击声音时不时传出,事务所里留着加班的人盯着散发荧光的电脑屏幕,银框眼镜后是一双情绪很淡的眼睛。
将这一部分做完,活动了下肩颈,拿起手机,许久不联系的联系人发来条消息,点开。
看清图片的瞬间愣了愣。
透明的水柱霎时涌出,哗啦啦的水声响了起来,周绪起接了点水往脸上泼了泼,拧紧水龙头,抽了纸擦了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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