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致予吐出口烟雾,余光瞄了眼他,又转回来看月亮。
一副不想回答的样子,周绪起接着说:“你看起来不像呃....”他换了个词,“不像是有这种不健康习惯的学生。”
确实不像,清风朗月的少年怎么能染上烟味。
谢致予回过头来看他,然后笑了下,说:“你猜猜我为什么会这种不健康的习惯。”
周绪起觉得他这语气很耳熟,想了想,心里生草。
这不就是他之前问谢致予他为什么敢带手机的语气么,一样的诱哄和诈骗。
他没忍住乐了,笑着说:“你学我。”
谢致予鼻尖“嗯”了一声,也笑了。片刻,视线落到很远的地方,然后才好像有点认真的回答:“因为烦。”
周绪起收住笑,没问他烦什么,找了个自己本来想问的问题:“睡不着?大晚上出来进行不健康的运动。”
谢致予喉结动了下,说:“你这话说的,不健康的运动……”
“什么运动?”他接着反问,抽过烟的嗓子有点哑,尾音上翘,在幽淡的月色下带着点缱绻。
问话的人侧脸对着他,余光却跟着月光一道轻飘飘地扫过来落下,周绪起愣了下,然后反应过来眼前这人在开黄腔。
“妈的,”他说,“许孟天天说我骚,他该看看你。”
“表里不一啊。”周绪起感慨地拍了拍他的肩。
谢致予牙齿咬着烟头,鼻尖哼出声作为回答。
话题再一次跑掉,走廊静了一瞬,两人都没怎么在意,男孩子之间说些垃圾话实属常见。
清淡的月光斜斜地漏了点进来,平缓地铺开在两人的脸上。
“还有吗?给我一根儿。”没抽烟的那个看着叼烟的那个喉咙也有些发痒,猩红的烟头往上是一张冷感的脸,鼻梁很高,吞吐烟雾中喉结细微有规律地滚动,一副好学生变坏的样子让人挪不开眼。
“没了,就这一根。”
“行。”周绪起手臂架上栏杆,身子往前倾了点,脸对着谢致予,看着飘出的烟雾发呆。
宿舍里其实有,但他懒得去拿,打算这样儿呆一会儿,再接着回去睡觉。半晌,他把问题接上:“你不会真半夜为了学习不睡觉吧?”
语气里有点想不通的震撼。
“不是,”谢致予看了他一眼,“睡不着。”
“太热了。”他补充道。
“啊?”周绪起皱起眉,“没开空调吗?”
“坏了,”眼前人转头和他对视,“上周五就坏了,我忘记报修了。”
“可能是没水种了,明天记得报修一下就好了,”这是寝室空调的常见问题,周绪起视线落到他脸上,想了想说,“来我寝室呗。”
他补充:“有空调。”
谢致予安静地看着他,没说话,一副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周绪起这才想起,他寝室就一个床位有床铺,要人过来除非要他把铺盖一起带过来铺上。
“好麻烦。”谢致予不想弄。
其实大概也无关空调,他早就习惯了,晚上总是睡不着.....
还没想更多,周绪起舔了舔唇说:“这有什么难的,和我一起睡呗。”
他眼神有点直勾勾的,谢致予愣了下,然后说:“你好像在骗小孩。”
“......”
气氛彻底打破了,周绪起说:“你先让我笑一会儿。”
说完,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谢致予也笑了,想了个形容:“你那狗比语气像大灰狼。”
“哈哈会吃人的那种?”他问
“嗯,会吃人的那种。”谢致予强调。
周绪起边笑边说:“那你就是小红帽。”
“不,”谢致予反驳,“我一拳十个小红帽,能是小红帽吗?”
“哈哈哈哈草,一拳十个哈哈哈哈哈哈太残暴了……”周绪起被他逗到不行,说,“那你就是大红帽哈哈哈哈哈哈……”
“大红帽”谢致予:“……”
“哈哈哈行了行了,年轻人睡太少不好,明儿还要上课。走吧走吧,跟大灰狼回窝……”周绪起边笑边不顾人反对,拎上物理习题册,推着人往419走。
谢致予将烟在瓷砖上按灭,进门的时候一阵凉气扑来,他顺手把烟头丢到门边的垃圾桶里。
学校的上下床大不到哪里去,两个身高腿长的男孩子挤一张床上多少有点施展不开。
两人背挨着背,互相挨着的地方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对谢致予而言,他感觉自己侵犯了别人的领地。一个大活人躺边上,环境拥挤,照说不会有多自在,所幸空调是凉快,这点上倒不怎么难受。
大约是真正累着了,挨了一会儿终于有了点睡意,片刻,他感到身旁的人动了下。
周绪起不怎么睡得着,后背传来一点别人的体温。
很多年没和人同床共枕了,周池上小学五年级后就不和他一起睡了,毕竟男女有别。
他小心地翻了个身,脸贴着枕头,目光在黑暗中注视着身旁人的后脑勺。
这个人……
从某种方面来说,也是他弟弟。和周池不一样,是周小少爷重组家庭的没有血缘的弟弟、亲人。
在走廊上,看到谢致予咬着烟一脸烦躁又疲倦的样子,让他不由得想起之前在原来世界里晚上起夜,瞧见周池坐在没开灯的客厅里,电视开着却没开声音,只能看到不断切换的画面。
周池瞪着眼睛看电视的画面给他吓得够呛,问她,你大晚上不睡觉搁这看什么电视。
周池也是一脸疲倦又烦躁地看过来。
“哥,我睡不着。”
“怎么了?”
“失眠。”
“……”
周绪起无声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周池现在怎么样了。
黑暗中,他抬手拨开身旁人脸边的头发,手顺着滑下来,落到他的肩上,轻轻地拍了拍:“睡吧,别想那么多了。”
谢致予闭着眼,呼吸平稳,感受到靠过来的体温,他没动,就这么蜷着长手长脚面对着床里,听着轻柔的哄睡声。
“——”
“绪哥!啊绪哥!起床了!起——床——了——”
与此同时,寝室的灯准时亮起。床上的被窝动了下,睡在里面的人皱起眉,翻了个身,伸手想去盖住旁边人的嘴,没盖准,盖在了一只眼睛和鼻梁上。
空调吹了一晚上,越吹到后边越冷,周绪起翻了个身,避开那只手,自动往有热源的地方靠:“唔……”
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起床啦——起床啦——”
谢致予摸了两下,发现没盖住发出噪音的东西,手下滑下意识地揽住了往怀里钻的人的腰。
周绪起把脸埋进人肩窝,试图摒除那不知道哪里来的噪音。
“去把那东西关了。”头顶的人哑着声音说,意识没回笼,一整夜就睡了四小时不到。
“起床啦——起床啦——”
周绪起听到他说话,哼了两声,显然没醒。
“起床啦——起床啦——”
床上的人都没动。
“起床啦——起床啦——”
“起床啦——起床啦——”
“起床啦——起床啦——”
“......”
魔音灌耳。
干。
他迷糊着用鼻尖蹭了蹭人颈窝,然后阴着脸掀开被窝下床,直奔门口而去。
歘地一下拉开门,他一脸阴沉地看向站在门外放炮的人:“许孟你是不是有病?”
放炮的人瞬间收声,终于不噼里啪啦地响了。
东西关掉了,仍旧躺在床上的人把脸埋进枕头,喉结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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