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讨论包容一切,我个人没有感情倾向纯写故事
第152章 促膝长谈(2)
旧金山湾有一个年轻的咖啡品牌,始于几个原始合伙人共同努力将一家小规模的本地咖啡馆向外地扩张,慢慢地开了不少分店,接着走上网络营销的路子,逐渐从没有大众识别度的普通咖啡馆晋升为稍有势头的网红咖啡品牌。
周绪起主要负责的重心在网络营销,他那会儿还很年轻,本科毕业一两年就经营了一个小众的品牌,属实是年少有为。
品牌在互联网的知名度不低,形象正面。
周绪起那会儿是“品牌的形象代言人”,打的就是品牌捆绑品牌老板的营销路数,换而言之就是他本人的形象捆绑品牌形象,如若本人形象正面连同品牌形象得到升格,若是本人出了负面新闻同样会连累品牌形象。
反之亦然。
粉丝、消费者们对于品牌的夸奖会直接反馈到他的社交账号,同样的,对品牌的不满及厌恶也直接在他社交账号的评论以及私信输出。
当时某家子咖啡馆出现了一些问题,引起了小范围的舆论风波,周绪起在短短两天的时间内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攻击、谩骂、质疑。
所有高层紧急讨论过后,制定明确的公关方案,时刻关注网络的动向,连轴转了一天一夜,以期将事态平息,防止网民负面情绪蔓延。
能做的都做了,周围安静下来。
周绪起坐在办公桌前翻了翻个人社交账号,眼睛掠过一条条谩骂,翻了十来分钟,放下鼠标,捏了捏鼻梁。
互联网营销既是机遇也是风险,无时无刻都有成千上万双眼睛盯着,一不小心遭到反噬就成了灾难。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打进的是他从本科在读沿用至今的私人号码。
没有备注的陌生数字显示国际长途,周绪起愣了下,盯着那串数字刹那间想起个人,心底莫名升起种预感。
心脏连同太阳穴一起突突地跳。
他摁下接通键。
对面很静,仿佛世上不存在丁点声音。
周绪起等了好一会儿,出声问:“请问找谁?”
霎时,他听到对面人很浅的呼吸声,只是很安静地呼吸,几乎消弭在一万三千公里的距离里。
双方都没有说话,通话时长的秒数跳到零零,分钟数跳到三,周绪起挂断了电话。
嘟——
嘟嘟嘟——
谢致予听到对面人略微带哑的嗓音,像是浸着浓重的疲倦。
国际长途在第三分钟挂断。
周绪起后来反应过来那一通电话的来源,还曾自恋地以为对方是来安慰他的。
“我后来才知道你们当时出了那些事。”单人沙发上的人双腿自然垂落,脚上踩着拖鞋,身体微向前倾将高脚杯往桌子里推了推。
周绪起显然已经不把当初经历过的小风波当回事儿了:“没多大事,后面将负面舆论压了下来,挺及时的。”
“结果算是……不错的,”他说,“没造成太大亏损。”
“当时为什么…电话……?”周绪起说得含糊,手指比了个六放在耳边晃了晃。
谢致予说:“想打。”
周绪起喉结动了动。
指尖滑过沙发扶手,在绒毛上划出一道逆向的白色纹路。
谢致予十指交握,语调平静地解释当初打那一通国际长途的深层原因:“我大学毕业后在设计研究院工作了一年多。”
他解释:“设计研究院你可以理解为国企,我现在工作的事务所则是私企。”
“但实际上无论是设计院、事务所又或者是公司,对于建筑师的区别不大。”
顿了会儿:“同样加班,同样做项目,同样存在各种竞争。”
周绪起看着他。
“我们的作息是很混乱的。”
“我们”指的是建筑师。
“刚进设计院那会儿,我是抱着憧憬的。”谢致予显然很不习惯表达自己的感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憧憬两个字。
“但事实上,和当初我进入大学,真正接触到建筑后的感觉一样,理想和现实往往是有出入的,”他说,“如果大学时期的建筑学习生涯给我的出入感是潜在的,那么工作后的建筑设计师生涯则在我的理想和现实之间破开一道巨大的鸿沟。”
周绪起没有理想,也没有梦想,唯一的愿望是挣很多钱,过上很好的生活,做最俗的人。
谢致予安静地述说着曾经的理想,和他形成了鲜明对比,很迷人。
真的很迷人。
丹凤眼轻垂着,交握的十指松了松,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看向他。
有一瞬,周绪起感受到了某种人格魅力的袭击。
“进设计院后等待我的是无止境的加班,每周加,每月加,做项目之后更是作息颠倒,完全没有自己的空闲时间,”谢致予说,“那一年里的五十个休假周日,我都躺在家里,不想出门不想思考。”
“过去一周的工作已经耗尽了我全部精力。”他说。
“睡觉睡一整天。饿了随便找点吃的,然后接着睡,睁眼又是新一周的工作。”周绪起能想象到谢致予每次休假的状态,因为他曾经有和他类似的经历。
“我找不到实现理想的丁点可能,社会上的竞争很激烈,一旦进入社会,”谢致予皱了皱眉,“你会发现自己变成了普通人。”
“因为比你优秀的大有人在。”周绪起说。
他点了点头,松开眉毛,抬起眼:“我当时想起你,想了很多,后来想到你有家产要继承应该会比普通人轻松很多。”
补充:“有些人出生就在罗马。”
周绪起笑了:“你说得对。”
又说:“如果我们今天谈得拢,之后我会把我的罗马分你一半。”
谢致予想起年少时的承诺,得寸进尺:“不能是全部吗?”
周绪起扬了扬眉:“当然可以。如果你想要,全部都给你。”
“属于我的都是你的。”
谢致予愣了好一会儿,视线下移,盯了他的唇几秒,移开视线。
“我们是在谈合作吗?”
“不是,我们在交心,”周绪起说,“我说的话让你觉得我们在谈合作吗?”
“嗯。”
他沉默了一会儿:“抱歉,我有些习惯可能不太好,我以后尽力改。”
谢致予笑了,随口一说没想到认真了,于是握了握他的手:“我说笑的,不用改,我很喜欢你这样。”
“让我——”盯着眼前人的脸看了一会儿,停了下接着说:“让我很想摸你。”
摸?
摸哪儿?
手上的温度撤离,周绪起摸了摸耳朵,觉得有点热。
谢致予将话题扯回来,轻声说:“我那会儿大概是个社畜,设计院的生活和想象中的出入太大,什么理想啊什么愿望啊在工作与现实的碾压下不值一提。”
“工作了一年多,感觉没出路,”他很平静,“工资难涨,资历靠熬,工作量也大。”
“给你打电话的那天晚上我进了急诊。”
周绪起眼皮一跳,看向他。
“头晕,恶心,心悸,”他摸了摸胸口,简单说了几个症状,“医生说没什么大事,注意休息就行了。”
他为了让周绪起离开他的生活,最不怕的就是工作忙,他不怕累不怕忙就怕想起远在异国的人,一旦想起就甩不掉,一直想一直想,想到心口一阵一阵抽搐地痛。
周绪起拍了拍他的肩。
兵荒马乱的一个晚上,做完身体检查,谢致予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夜空漆黑,国外这会儿应该是凌晨。
他突然觉得有点累。
在他感到累的一瞬间,压抑了很久很久的想念破土而出。
盯着拨号界面犹豫半晌,终于输入那个背了千八百遍这辈子大概率都忘不掉的号码。
上一篇:炮灰真少爷修仙回来了
下一篇:分手后我靠咸鱼爆红娱乐圈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