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绪起食指压着嘴唇中线嘘了声,勾过身旁人的肩:“瞎说什么。”
转眼看向谢致予的侧脸,慢慢悠悠开口:“迷死这一个就够了。”
许孟呸一声,“骚不死你。”
何复朝被揽肩的人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绪狗,你问问人予哥的意见。”
不料,谢致予木愣愣的点了点头,用泛着冷调的声线说:“迷死了。”
周绪起霎时眉开眼笑。
“.......”全员无语。
许孟:“予哥你没救了。”
彭经延挥手赶人:“散了吧散了吧,成全他们。”
莫添悄默声的从窗口出现:“各位聊着呢?”
激起操声一片。
周绪起勾着谢致予手放开,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
莫添看着他哦哟一声,“绪哥瞧着挺高兴啊。”
“高兴高兴。”早读铃响,周绪起看了眼黑板,摸摸鼻子,翻出语文书。
齐读过后,班内彻底安静下来,周绪起看着默写试卷上的黑体字直打瞌睡,突然一只赏心悦目的手闯进视野,瘦长的,青筋分布明显。
谢致予推了张纸条过来。
周绪起按了按脖子,看了他一眼,拿起折叠的字条拆开。
漂亮流畅的行楷落墨写了三个字,貌似觉得不够,又打了个逗号加了两个字。
男朋友,逗号,你好。
“又写物理?”
莫添忽然出现,周绪起眼疾手快的将纸条揉成一团往兜里一塞,谢致予笔尖一抖,刷的盖住物理习题册。
莫添瞥了眼座位里边做小动作的人,没说话,转回视线看谢致予,说:“写呗,没不让你写。”
“......”平平淡淡的语气,谢致予听得头皮发麻,咳了声,淡定道:“没写。”
莫添不屑的哼了声,背着手走前留下句:“下课来我这里把离骚背了。”
压力一撤,搞小动作的同桌俩松懈下来。
周绪起瞅眼睛盯着《离骚》周身散发幽幽郁气的男朋友,靠过去小声说:“还有十分钟,快背。”
“......”谢致予以“你在说风凉话”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周绪起笑起来。
《离骚》,高中生必背篇目,千万高中生噩梦之源。
谢致予曾天真地想,如果这些晦涩的文字能和数物化简单的字母符号一样容易理解就好了。
周绪起不顾他的幽怨,幸灾乐祸极了。
谢致予:想家暴。
下课的时候,周绪起哄了他两句,“没事没事,安心地去吧,没背出来老莫也不会让你罚站的。”
然而,第一节课没背出离骚却有胆子在语文早读上写物理被罚站了十分钟的谢致予:“......”
“你可能是乌鸦嘴。”老莫站在讲台前,谢致予拿着笔的手随意撑着桌子,超越全班平均身高的个子突兀的立在四组最后一排。
语调冷淡的声音传来,周绪起食指和中指比了个耶,指尖顶着桌面,指节一曲,小人跪了下来。
无声:“我随口一说。”
......没想到老莫真这么干了。
莫添将讲台下的情景一收眼底,慢慢悠悠的说:“周绪起既然你这么想陪谢致予,你也站十分钟。”
“?!”周绪起:“......”
吱——椅子挪动。
周绪起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站了起来。
许孟力领群雄,笑出嘎声:“哈哈哈绪哥:我躺着也中枪。”
群雄一呼百应:“笑死了老莫,你看我绪哥不顺眼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哈哈哈哈哈哈.....”
被笑当事人贴着墙站,腰高出桌面一大截,外套衣角垂下,站姿懒散。
扬声道:“谢谢老莫成全。”
何复感慨:“绪狗你真不要脸啊。”
许孟捧哏:“我绪哥有脸吗?”
彭经延慢悠悠:“一直没脸好不好?”
班上又笑了,莫添也跟着笑了,给了他们半分钟的时间吵闹。
捆成一团、垂落在窗边的窗帘像两个尖角相触的圆锥体。
早晨八点钟的阳光,学校里的阳光是苍白的、明亮的,透过窗户四面八方投射进来,使得教室内亮堂堂。
周绪起靠着墙,听老莫维持秩序,语文课本上的黑色字体安静柔和,完美融入少年人的吵嚷中,他抬起眼。
漫不经心的,谢致予偏头和他对上视线,光线勾勒他的身形,脊背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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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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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骚》
先秦•屈原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
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
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
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
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
忳郁邑余侘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
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
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
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
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
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
……
第109章 109
期末临近,一个星期后便是期末考。
近段时间整所学校收心许多,社团活动全部暂停,第九节课打球逛校园谈天说笑的也少了不少,学生们成日哀嚎:“如果能不考试直接放假就好了.....”
一班也不例外,哀嚎之余,更多的是抓紧时间复习。
冬日的大风都刮不散他们做题的心。
周绪起和谢致予换了座位,趴在桌子上看他帮自己收拾书包,一张一张试卷叠整齐分门别类的放进书包。
英语和语文做完了,物理布置了半张卷子,数学两套他写了一套,生物化学各一套写得也差不多了。
需要装进书包里的就两张卷子。
谢致予主要帮他整理乱糟糟的桌面和抽屉,试卷越发越多桌面越放越乱。
垂眼翻了翻字迹潦草的错题本,抽出相应的试卷往错题本里夹好。
周绪起边看边回忆,他以前好像没有这么懒,起码会及时整理错题集,但现在有了旁边这人,任由书桌乱七八糟的。
谢致予收拾东西很快,翻动试卷的手指瘦长,皮包着骨,将课本叠好时微微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鼓动,像某种淡青泛蓝的化学液体蜿蜒流动。
“绪哥你要点儿脸吧。”许孟极其鄙夷他这种让别人帮忙收拾的行为。
周绪起枕着手臂的脑袋动了动,嗤声在空旷的教室中稍显明显:“也不知道是谁求着芮姐帮忙收拾桌面。”
“.....”许孟头发都炸了,蹬了他一脚桌子腿,憋了两秒没说出话。
周绪起给了他一个眼神,懒洋洋的站起来接过谢致予递过来的书包甩上肩,顺便勾起座后挂着的书包。
谢致予:“我自己拿。”
周绪起拍了拍他的肩,拎着书包朝教室门口走,桃花眼眨了眨,凑近他耳边自称哥说:“哥哥帮你提。”
呼吸落在耳垂,谢致予平淡着一张脸,指尖动了下。
他们在教室写作业写到下午,学生走得一个不剩。
谢致予跟着周绪起往门外走,看着他指节用力,手指勾着书包的耳朵,书包带垂在腿边。
何复见彭经延一个人出来了,问:“孟孟呢?”
“喏,”彭经延看向站姿懒散,书包背一个拎一个的人身上,“被绪狗说中了心思,闹脾气呢。”
周绪起站直,看向窗口:“我数三秒。”
“三,二,一。”
卡着“1”的点,许孟出现了。
数数的人得意地扬了扬眉。
“哟,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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