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嵌在盒子软垫中心的是一枚钥匙。
啊?
钥匙!
江声彻底茫然了,把钥匙从里面取出来。
他在之前和萧意有类似的约定吗?这枚钥匙会打开什么,又在哪里能够被打开?
难道真的是他现在记性不好了,所以才在接二连三地忘事?
江声都要开始有点自我怀疑。
他思来想去,都没想明白这钥匙的用处。又闷闷不乐地觉得说不定是某个阴湿人反将一军,反套路地给他设了个险境,故意让他困惑迷茫不解,然后去问他。
他不问!
他绝不是好奇心这么重的人!
江声把钥匙放回去,盯着看了两秒。
合上盖子。
又打开,再看了两秒。
可恶,他就是。
很可恶,但是他不想去问萧意!
想到那家伙到时候带着点假模假样的温柔说话的样子,江声就觉得浑身有水母触手在爬。
就在江声兀自咬牙纠结的时候,他听到了楚漆敲门的声音。
他下意识站起来,放在腿上的盒子一下子翻倒扣在了地上,钥匙也闷声在地毯上摔了一下。
江声把盒子捡起来,却蓦地发现了旁边的一道暗隙。
他瞪大眼睛。
盒子竟然有一层暗格!
江声扣着边沿把这一层壳子掀下来。
一封信赫然显露在眼前,伴随这封信的还有一小包防潮用的干燥剂。
除此之外,信封上金色的火漆被印出一朵玫瑰的样子。江声愣了下。
他左思右想绞尽脑汁,都不会想到萧意会给他写信。
萧意是个阴暗、庸俗,真心少得可怜的人,江声总觉得他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喜欢他、那么放不下。
他的喜欢像是在证明自己真的有人的情感,他就算卑鄙自私阴暗,但也没有那么不堪。又或者想证明他哪怕一无所有的时候都有爱人的本领,他很深情……所以在张牙舞爪地表演。
他入戏太深了吗?
为什么要给他写信。
在习惯了一个人在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后,窥见另一面。江声盯着这封信,在想要不要拆开。
还没想要要做什么决定,江声就听到楚漆敲门的第二声。
他顿了下,立刻把信封重新塞回去,把盒子合上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走过去开了门。
楚漆在这么短的一段时间竟然还去洗了澡换上浴袍。杵在门框边,半湿的头发遮着眉弓,绿眸有些幽暗。他越过江声的肩膀往里面看了眼,“在看萧意送的礼物?”
江声:“啊、对。”
楚漆走进门,反手关上,在房间里逡巡一圈,确信没有监控设备后向江声靠近。
他显然冲的是凉水澡,身上一股冰凉的湿气裹着很淡的酒味。在江声不解的目光中,他沉默地搂起江声的腰让他坐上桌子,手扶着他的脸。
江声觉得有些奇怪,他遇到的人好像都会更喜欢让他坐在高处,自己略低一点,让江声能轻松地俯视他们。
“声声。”
面前逼近的脸是江声看了十多年的。
英俊峭薄,冷得厉害。可是他贴的太紧,呼吸就显得炽热又克制,像是无垠的沙漠一样让人觉得干燥。楚漆抬着脸,鼻尖和他蹭着,绿色的目光带着沉晦。
江声恍惚过后,听到楚漆平静地说,“我不甘心。”
江声的目光剧烈地颤动一下,他闷头认错,“我的问题。”
“不是你的原因。”归根到底是楚漆没有把他看好。他的声音低哑,“我只是很想知道,唯独我对你来说很没有吸引力吗?”
江声被他的声音烫起鸡皮疙瘩。和他的目光碰着,也像是要那片滚烫的绿色融化。
他缩着腿结结巴巴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只能艰难地开口,“你怎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个?”
“我今天总是在被这样质问,所以开始觉得困惑。”
楚漆扯松了浴袍的系带,白色的浴袍一下子松垮起来。
“其实也不算突然。这个问题,困扰我已经很久了。”
江声头皮一麻,几乎想要惊声尖叫,又在出声之前死死地咬着嘴巴,手指往后尴尬地扣住了后面冰凉的瓷质平台。
啊?
啊???
不是!等下??
什么情况???
眼看楚漆又要凑过来,江声迅速把他的浴袍抓上去给他挡住,“你干什么?!”
楚漆挪开他的手。
江声一呆,忍不住看了一眼楚漆浴袍豁开的领子。
沟壑漂亮深邃,有力、结实,饱满。
江声心跳急促地一缩,马上闭上眼。
他闭着眼默念了一万遍“非礼勿视”和一万遍“色字头上一把刀”,还有一万遍他和严落白承诺过的“下次不会了”,都没办法坦然地睁开眼睛。
“如果我们没有一起长大,我是你不会感兴趣的类型吗?”
江声有些冰凉有些颤抖的手被拎着手腕拉起来,从本来就岌岌可危的浴袍内襟摸进去,放在了滚烫的胸口。
他的手紧张到有点发冷,又湿又凉,一瞬间就让楚漆低缓地吸了口气,胸口的肌理轻微地痉挛一下。
这一点小动静都快把江声吓死。
开玩笑,再这样下去故事的发展就不是江声能预料的了!
“别别别……不行!不行!”
江声手指猛缩从楚漆的手里抽出来,连滚带爬地下去,还没来得及走两步,就被体型伟岸的男人塞了一条腿堵在两腿中间,膝盖一顶就把他按了回去。
江声举手投降。
他看着楚漆,楚漆也看着他。
楚漆逆光的表情显得晦暗又危险,一点不羁感幽幽的,不似平时懒散。这样的表情让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狭长的锁骨漂亮的肌理,块垒分明的腹肌性感到夸张的人鱼线,在他松垮的浴袍底下更加明显地逼近,就在他眼前起伏着。
江声要晕过去了。
他闭上眼,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跑什么,只是摸一下,没关系。”楚漆觉得自己实在是道貌岸然。但是看着江声闭着眼都不敢睁开,又觉得有些好笑。
他垂下头,拉着江声的手放在浴袍的岌岌可危的系带上。江声闭着眼僵硬着抓紧了,像抓什么救命稻草似的。
青年低下头,冰凉的发丝轻轻擦过江声的额头。湿润的水珠顺着他的眼皮滑落挂在睫毛上,在颤抖中滚落下来。
楚漆攥着江声的手腕摩挲。
皮下一层薄薄的肉,肉里面骨骼感清晰。突出的尺骨,手背上筋骨凹出来的小窝。他揉着,唇角压平。
太瘦了。
楚漆尽量把声音放得很平稳,说,“好朋友之间摸一下而已,谁都不会觉得有问题。”
他这么说,但是他们两个都很清楚,他们没办法坦然地把彼此看做好朋友。
江声离他太近,清楚感知到他剧烈的、夸张的心跳。他炙烫的体温都快把他的脸都烧起来。
啊啊啊啊受不了了。
怎么办啊啊啊啊!
救命,救命,救命!
江声闭上的眼睛忍不住眯开一点。
楚漆白色的浴袍垮在肩膀上,漂亮的、结实的,很有力量又带着欲望感的双开门实在让江声觉得晃眼睛。他忍不住一阵头晕目眩,手指颤抖,牙关颤抖,头发丝都在颤抖,颤抖中迸发着一种高热,高热伴随着电流。像是从他的眼睛里钻进去,狠狠撩过他的耳朵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里面去。
楚漆的手也很大。骨骼分明,攥着他的手一点点往下摸。江声有些凉的体温都要被他烫熟了。
黑发底下江声耳朵红得发烫,僵着手拽住他的手指。拒绝的话就堵在嘴边,却又觉得不是那么好说出来的。
他拒绝楚漆很多次了。
他吸了口气,尽量让思绪稳定下来,不要像过山车一样乱甩,“我们说好周末再好好谈的。”
天可怜见,他完全是被迫感受楚漆的脉搏心跳,肌理纹路,紊乱呼吸带来的沟壑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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