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声睫毛好长,刮得卜绘有些瘙痒。
“我对小狗一向很好的。”他说。
脖颈被皮质坚硬的项圈卡着,发疼。
喉结的吞咽滚动都变得艰难起来,但卜绘并不觉得现在那种翻天覆地、让他眼冒金星的眩晕和窒息感是项圈带来的。
他也会这么对林回吗?
不会的,林回承受不来。
卜绘的声音愈发沙哑,“节目第一期。”
江声歪了下头,“嗯?”
“那时候楚熄戴项圈靠过来的时候,你还管他叫怪东西,叫他滚远点。”
江声的眼睛诧异地睁大了些,“你连这都记得啊。”
“你把我也当替身?”
“怎么会。”
卜绘和楚熄怎么一样。
江声认识楚熄可是很久了,江声没办法对楚熄太残忍的,他不忍心。
相贴的地方愈发热了,有情感热烈地苏醒。江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卜绘有点受不住,额角纹身开始随着青筋跳动痉挛起来。他动了下,链子哗啦啦地开始响。
墙上的钟表到了七点钟。
江声盯着他忍耐中的脸看,手轻轻扶在他肩膀上凑过来。
他身上有很清爽柔和的味道,很浅淡,卜绘恍惚了下。紊乱滚烫的思绪像是被冰了下,下意识地偏过头想吻他。
江声躲开了,伸手解开他的项圈。卜绘的眼珠转了下,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手白皙,骨节分明,指甲是修剪整齐的粉。
项圈漆黑,硬皮质。被江声攥在手里的时候,底下的链条也哗啦啦地响。
“今天就到这里。”江声在他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下来,轻飘飘地就又把他晾到一边,“七点,到我上分的时间了。”
卜绘独自看着空荡荡天花板喘息。
半晌顶着腮帮子笑了声,手到这时候才敢动,都因为过度的僵硬痉挛有些无法弯曲。
他滚烫的掌心,带着一点危险意味地牢牢扶住江声的腰,把他往沙发里面抱了下,啧了声,“又在玩我。”
江声抬头看他。
卜绘脖颈留了一圈红印。眼珠颜色愈发深了,长直的睫毛低垂,目光带着一种炙热锁死在他身上。
那股慵懒恹恹的气势,全都像是复燃的火堆一般燃烧起来。
江声眨眨眼睛,“只是试试。”
卜绘盯着他看,眼睛都快长他脸上了。
江声被他挤在沙发里面,黑色头发被卜绘的手轻轻捋到耳后。完整的脸被笼罩在些微的阴影下,皮肤冷白,眉眼透出一种剔透淋漓的干净。看起来是好纯洁无知的精灵。
“不是说对小狗很好?”
他蓦地说。
卜绘真的有点后悔,他答应江声有点太轻易,江声都没把他当个人好好和他谈恋爱。
他又便宜又丢人,可恨的是硬气不起来,显得愈发的自甘下贱。
可卜绘也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别说是第一次谈恋爱了,也完全是第一次被这样对待。
不说更远的岁月,哪怕是去年,要是有人和卜绘说,他以后会给人当狗,他只会不咸不淡地笑一声,说有意思有意思。
因为这个实在荒谬,根本不可能,卜绘是个硬骨头,腰板是弯不下来的。
江声的视线才从手机上移到卜绘脸上。
“是啊,我很喜欢小狗。”
他轻轻地笑,故作疑惑,“可是,卜绘,你是我的狗吗?”
汗水顺着下颌滑下。
年轻男人的头发被捋上去,露出一张极具锋利气场的英俊的脸。眉钉和耳钉一连串的亮晶晶,他眼睛里有漆黑的火焰,哪怕冷着脸也在燃烧。
卜绘都快被江声折磨到发疯。
这段时间,在江声面前是一副样子,走出去对着工作室员工、兄弟又是另外一种样子。他感觉时空错位,身份错位。明明在江声面前他是被骑在头上欺负的那个,失权对卜绘这种人来说不好受,他本来是个很强势的人。
可偏偏他失控地不断想和江声见面,想回到江声的身边。
可回到江声身边,又会让他在上头中感到折磨。因为江声很刁钻,很坏,总是不肯给他满足,还拿他忍耐的样子取乐。
这种折磨让他越来越上头,情绪是不断叠加的。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
到现在,别说让卜绘当狗了,哪怕现在让他跪在江声面前汪两声他都可以做。
“汪。”
他还真叫了。
江声眨眨眼睛看着他。
卜绘把他手里的手机抽开扔掉,“汪汪。”
第193章 发疯就发疯之
夕阳的余晖透过一线窗帘的缝隙照进客厅。
江声在短暂的愣神后笑了起来, 搓着卜绘的脸,“小狗,你真是小狗吗?”
卜绘有点没反应过来,他还以为他顺着江声的话往下说了, 怎么也该有点奖励。
确实是有的。
江声胡乱把他的头发搓乱, 吻就又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脸颊。
像是一粒火星无声落到了稻草垛上, 很快就会蔓延起一阵剧烈的大火。
卜绘的心脏几乎像是一种容器,里面本来应该盛放爱意。可直到现在都还空空如也。这种空虚感是滚烫的火辣辣的, 让他下意识地扭过头想去追江声的吻, 却被江声捂住嘴。
卜绘只好停下。他现在居高临下, 却好像已经是全面失权的状态,深深皱眉,带着茫然,不明白江声到底想要什么。
卜绘的房子装修风格十分简洁,他不是一个恋家的人,家对于他来说,也仅仅是一个栖息地。
夕阳从床边泄出一条金色的丝带, 从窗台攀爬到沙发上。
“好吧, 既然你都这么说,”江声摸着他的头, 他靠在沙发的垫子上,哼哼两声,“你说得对,我应该对小狗好一点。”
江声的手从卜绘的银发摸到他的脸颊, 耷拉眼皮看着他, 很宽宏大量,又带点坏坏的恶意, “小狗今天想做什么?”
他的问题问得太好了。好像把主动权交给了卜绘。可实际上是否允许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卜绘抬手捂住他的手背,后脑麻了一下,汗毛耸立的感觉又开始刺激他的神经。
是他强烈的直觉在说停下。
可是卜绘无论是理智还是情感都已经快在为江声倾倒。他幽深的狼眼直勾勾看着江声,“什么都可以?”
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太急切,他调整了一下急促粗粝的呼吸,平稳下沙哑的声线,轻声问,“什么都可以吗?……江声。”
风吹起客厅的绿植,巨大的叶片晃动着,连带余晖下的影子也在晃动。
江声看着他,声音小小轻轻,“可是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什么都可以做的那一步呢。”
话音刚刚落下,卜绘就追问,“那我——”
他的声音急急顿住。
一团火窜进胃部飞速灼烧起来,很快顺着喉管直到他呼出的气息扩散。
眼前江声歪着脑袋看他,清澈的眼睛望着他。
黑眸的颜色真的可以浓到这种程度吗?几乎都看不清江声的虹膜。给人的感觉,像是小动物古灵精怪的眼睛。
他迟钝地低下头,江声的手勾着他的裤子。
“让我看看。”
卜绘又挨了当头一棒,人都快被这似是而非、但绝对不正常的爱情滋味打傻了。呼吸急促起来。几乎没有考虑地,手就按在自己的裤腰上,但理智和对常规爱情的理解,又很快让他停下。
但只是短短的一瞬间。
手背的青筋都在暴起。头脑也着燃烧起来,卜绘脑海中一时间挤满了对未来的预测。
江声是什么意思?
江声要做什么?
江声不是才说他们还没到什么都可以做的这一步吗?
那他又……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这种羞耻感,卜绘很难形容。
明明是只有两个人的空间,但因为江声的目光太平静,于是愈发地有了一种高低上下的分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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