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那个啊。
江声心里的小人崩溃撞墙。
怎么会这样啊?!
“太晚了,周末太晚了。”
虽然是楚漆主动,但是他被江声的手指摸得喘气。他努力压制过的声音显得很闷,在这一小方天地里显得热烘烘的。
楚漆的声音、味道,甚至是他有些滚烫的视线,几乎把江声团团围起来,像是火焰的海浪,逼迫他走到了一个没办法往后退的位置。
江声又把眼睛再睁开一点。
这下就立刻和楚漆的眼睛对视上了。
男人覆下的影子都像是有温度有重量,他靠得越来越近,目光深深凝视着江声。
他今天的情绪很糟糕。
一次又一次地找到江声并不难,真正令他感到烦躁的是,那种所有人都对江声抱有觊觎,并且能通过规则钻空子,把江声从他身边抢走的不经掩盖的意图。
他奔波于这场没有意义的追逐战。
无趣、可笑、荒谬。
楚漆按着江声的后颈,指腹贴着他的耳垂摩挲。掌心掌控他的脉搏心跳,垂着眼鼻梁一错,就险些和他的嘴唇贴上。
那点悬停的位置让江声呼气都不敢大声,也不敢说话。
楚漆没有和他接吻。
他停在这样的距离,抓着江声的手去摸他的脸。
江声忍不住反抓他的手把他的脸推远一点,和他僵持住。脑袋里一阵热一阵冷,说不清慌乱还是什么,他紧张地几乎想把那个所谓的朋友论搬出来,又知道在楚漆这样压抑绷紧的状态下再谈那个,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楚漆的浴袍乱糟糟地垮在手臂上,身体充满爆发力,像是老虎,像是豹子,像是大型动物。
“我有问题想问你,声声,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他说,“如果不是我,是别人像现在这样站在你面前,你会是什么反应。”
江声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一下。
“如果是萧意呢。”
“沈暮洵呢?”
“顾清晖呢。”
他的口中平静地吐出一个又一个名字,目光一错不错地观察江声的反应。
楚漆没有那么不在意。
他一直都很在意。
江声每一任男友的名字,都曾经在他的牙齿间用力研磨过,他恨不得像嚼烂冰块一样把那些名字咬碎。
楚漆叹了口气,始终无法平息的心火没有得到抚慰,而一度热烈地燃烧着。
“会像现在这样推着他的脸阻止他吗,还是说,声声,你的拒绝只是针对我一个。”
楚漆的手放在他腰上。
江声穿的睡衣是棉质的。很柔软。
手指摸上去都不知道该陷在哪里,他从扣子尾巴的开口伸进去,有些粗糙的拇指蹭过江声的小腹。
江声脑袋腾地闪了一道白光,猛地睁眼看他,双手抓着他的手往外扯,震撼到语无伦次。
“不是,不是,啊啊啊?啊?楚漆你!”
楚漆撤开堵在江声腿间的腿,搂着江声的腰轻松一送,把他重新推上桌子。
“别闭眼,好不好。”
楚漆削直的鼻尖埋在江声手心,幽深的绿眸从他手指边抬起来看着江声。低哑的声音很轻,呼出来带一点酒味的气息,温热地洒在江声手里,“要睁眼,要看我。”
第096章 楚漆就楚漆之
江声的思绪还有些宕机, 盯着楚漆的脸怔忪。
他心里开始咯噔,意识到他好像确实有点吃这一套。
直白如楚漆,或者含蓄如那天的沈暮洵这样的勾……不是,引——不对!就是呃呃呃啊啊吸引。对, 吸引。他很吃这种吸引力。
但这可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怎么能对好朋友有非分之想, 让欲望玷污纯洁的友谊, 真是太过分了。
但是的但是,他前不久不是决定要和楚漆分开吗, 那样就不是最好的朋友了。
但是的但是的但是, 这一切的根源都是他们关系太拧巴太痛苦, 如果能不拧巴江声还是很想和楚漆做好朋友……那说到底还是。
江声的眼前像是接触不良的灯泡一样黑白乱闪,大脑开始煎熬起来天人交战,直到有些滚烫的手很轻地贴着他的腰线摩挲,一股酥麻感从他触碰到的地方扩散开,江声猛地把腰缩了起来,又被楚漆温柔地推着肩膀展开。
他下意识地低头。
楚漆的手在他的衣服里面。
这个认知让他心跳失序,耳朵里面隆隆的全是怪声。一种热气冲上炉顶, 江声瞳孔缩成极小的针尖, 飞蝇般晃动着。
楚漆五指张开。有些单薄的衣服里面能看到他手指的轮廓。
他的手很大,江声恍惚想起, 以前上学的时候楚漆就是篮球队的好苗子,所有人都说他那是天生控球的手。
他手心贴着骨头的皮肤上有茧,那也是打篮球磨出来的。现在一下下地蹭在他的身上,有些粗糙, 有些让人战栗的痒。
江声呼吸有些不稳, 嘴唇都在发颤,得抿起来才能压住喉咙里的声音。在楚漆面前, 他其实有些恐惧去体会这样的快感。但到底在怕什么?江声也说不明白。
他的手拽着楚漆的手腕把他拉出来,热意散去,皮肤反倒有了些鸡皮疙瘩。江声有些被吊起来又落空的奇怪,又忍不住松了口气,恶狠狠地瞪着他,“乱摸什么。”
他的眼睛内勾外翘,睫毛耷拉下来的时候会显现些单薄而无害的温柔,被他注视的时候,总会因为无法确定的温柔而迟疑起来。
眼睑落着影子,旖旎着点漂亮的红,那点红像是被水晕开似的看不清晰。但要是注意到了,就会反复用目光佐证。
楚漆看着他,眼里看不出什么醉意。只是看他的目光有些滞顿,带着一些迟钝的沉思和考量。给江声一种巨大的绿眼珠野兽在他面前徘徊,想伸出带倒刺的大舌头舔他一大口,但怕他躲,又怕他受伤,还怕尝到滋味后舍不得。这样的错觉。
江声:“……你在想什——”
话音戛然而止。
楚漆有些湿润的嘴唇已经落到了他的眼尾,江声不得不眯起一只眼睛。
呼吸有些凉,吻又是热的,顺着他的眼角吻到眼皮上,轻易就带起一片战栗的电流。
很温柔的,没有欲望的吻。只是因为被江声看了一眼,所以想亲一下他的眼睛。
“在想。”楚漆轻笑了声,诚实地回答,“我现在说想亲你的话,你同意的概率有几成。”
楚熄总是自诩自己和江声天生一对,他总能完美精确地预料到江声的脑回路。
楚漆不行。
但是长期的相处能够带来庞大的数据量,尽管没有一个明确的数值,但已经足够培养出楚漆的某种直觉。他甚至能猜到,现在和江声玩石头剪刀布,他出石头的概率在百分之六十。
江声捂着他的嘴巴把他推开,“你亲都亲了还说这个?”
楚漆拉住他的手,“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声声总是拒绝我,这次也一样。但我觉得,有其他办法可以稍微争取一点可能。”
“?”江声说,“什么办法。”
“有个名人说。”楚漆,“醉鬼可以不用讲道理。”
江声瞪大眼睛,“谁说的?谁说酒鬼可以不讲道理!谁说的?”
“这个名人。”楚漆点了点他的肩膀。
江声一愣。
窗外的风夹着雨水噼噼砰砰地冲在玻璃上。
楚漆眉弓落着碎发,带困顿的酒意中反而呈现出一些放松来,那种疏朗又落拓的笑带着些调侃,“贵人多忘事,你之前强迫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
江声愣了下,瞬间被他点醒了奇怪的记忆。他捂住耳朵,浑身长了麻筋似的全都在麻:“啊啊啊啊,你别说了!”
江声恨自己发酒疯还留有记忆,甚至因为太过尴尬而记到现在!
为什么为什么啊!这世界上到底哪个幸运儿可以发完酒疯就失忆?如果有为什么不能多他一个!
他的手被楚漆拉下来。
“现在喝醉的轮到我了。”楚漆看着他,挑眉,“我也要不讲道理,懂了?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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