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季观棋再推脱就有些不好了,只好应下。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去了,而阵法护着的大殿里,万花宗主正满头大汗地给乌行白在换药,对方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褪下,露出了胸膛狰狞的伤口,胸骨是齐齐骨折的,整个都凹陷了下去,碎骨更是横七竖八地刺穿了内脏,以至于他醒着的时候总是容易呛血。
“你可别死我这里啊。”万花宗主一边说,一边给乌行白上药,道:“不然玄天宗来了,我可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死不了。”乌行白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他微微半阖着眼睛,声音嘶哑虚弱道:“你尽管弄。”
“那你可得忍住了,想要恢复得快,只怕要遭点罪。”万花宗主叹着气道:“本来就两颗生髓丹,一颗让你拿去给了季观棋,这一颗算是留给你自己了,我可跟你说,这些丹药都是价值不菲的,等你好了,可得还给我。”
“额——”乌行白刚准备应声,对方就已经直接伸手摁在了伤处,乌行白疼的浑身骤然紧绷,脊背僵直,他再次呛出了一口暗红粘稠的血,看得万花宗主都有些不忍地偏过了头。
生髓丹下肚,本该是昏睡过去的,但是偏偏他实在是太疼了,根本昏睡不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断骨重塑,细细感受着其中的痛苦,身为仙尊的他本就感官比一般人要敏锐许多,如今这疼痛更是细细体会到了。
就在万花宗主一直用灵力催动几种药物混合在一起的时候,她忽然微微一顿,有些诧异地“咦”了一声,乌行白昏昏沉沉的意识在这一声中骤然清醒,他下意识先去看自己身上的符文,确定没有任何符文出现之后,气若游丝道:“怎么了?”
“你身上怎么有用过万象镜的痕迹?”万花宗主的神色微微收敛了,她道:“你和那只金孔雀打起来的时候,它用了万象镜?”
“没有。”乌行白声音很轻,他说一句话要休息很久,而后才有力气说第二句,道:“我一直防备着,它没有机会用……用万象镜。”
“那你这……也对,你这不可能是在金孔雀那边弄得,你这个痕迹很久了。”万花宗主有些意义不明地看着乌行白,说道:“你知道的吧,我的大弟子就是因为万象镜,才会主动抹去了本命剑上面的印记,因为万象镜属于炼器宗的镇宗法宝之一,它会让中招的人陷入一种与现实极其相似的幻境里,而且环境和现实交错,往往让人极难察觉到,之所以会让人陷入其中,是因为在幻境里的东西就是中招者所思所想。”
这种东西可比福地洞天的浮雕要可怕的多,几乎是基于现实之中的幻境。
乌行白眉头微微皱起,他根本没有这个印象,若是真要说的话,能对他动用这个的,除了乔天衣,不会再有别人了,他闭上眼睛有些无畏道:“我知道了。”
“你怎么……”万花宗主想说这人怎么这么不在乎,可是看乌行白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乌行白的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床沿,手背青筋暴突,因为太过疼痛了,他的额角青筋连着脖颈处都清晰可见,衣襟出都是他的鲜血,手臂肿胀不堪,万花宗主跟他说:“要是太疼了,你就喊出来吧,我这里布置了法阵,不会有声音传出去的。”
但即便如此,乌行白也只是闭着眼,强忍过去。
万花宗主见状,只得摇了摇头,有些感慨于乌行白这个脾气可真够倔强的,她手中的灵力没有间断,目光触及到乌行白身上的伤时,忍不住道:“这药草是你为季观棋摘的,差点丢了一条命,你如今这副模样,真的不用告诉他吗?他可是你的大弟子,而且……众所周知,他对你可是百依百顺的。”
季观棋这名宗门首徒在修真界算是很出名的,最出名的无非就是他对乌行白绝对顺从的态度,这样好脾气的人,若是谁在他旁边说乌行白半个“不”字,他都会当场翻脸的。
“……”乌行白顿了顿,他也曾考虑过想说,可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嘴。
“算了,随便你们吧。”万花宗主摇了摇头,道:“你要是死了,我要不要跟他说一下你陨落的消息?”
这话完全就是气话了,谁知乌行白听了,却难得地笑了一声,他意义不明地低声道:“放心吧,我真的死不了……”
“那你可得忍住了,最疼的时候要来了。”万花宗主起身,她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有些不忍道:“挺过去,就能活。”
“嗯。”乌行白仰面躺着,他的眼前有些昏暗,低声喃喃道:“来吧。”
再疼也行,他都能忍得住,对于这一点,乌行白还是很清楚的。
季观棋被这名热情的小师妹带着在万花宗转了一大圈,包括上了上面山崖,在这里正好可以看到碧月泉,小师妹笑着说道:“这边可是看月圆最好的地方,也是离月亮最近的地方,在这里修炼,享受日月精华,修炼神速,师兄若是感兴趣,晚上可以来试一下。”
“你们经常晚上在这边修炼吗?”季观棋有些好奇地问道。
小师妹忍不住笑了,道:“师兄,我们常年居住于万花宗,万花宗的花田就在旁边,论日月精华,灵气聚集,没有比这处更好的地方了,我们从小吸收的灵气,可比在这里多多了。”
季观棋闻言哑然失笑,他倒是没想到这么一层。
等他回到小院子的时候,路小池已经睡一觉醒来了,这万灵草去除毒素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吃下去就见效了,只是刚刚才全部去处毒素,路小池看上去还有些虚弱,瞧见季观棋来了之后,正想要强撑着身子起来,却被季观棋压了下去,他道:“你别起来,有话跟我说就行,你是想要喝水了吗?”
路小池摇了摇头,他看着季观棋,声音虚弱道:“我感觉之前那种特别难受的感觉没有了。”
“因为毒素清空了,你的身体会慢慢恢复好的。”季观棋为他掩了一下被子,安抚道:“放心吧,等你好了,我们再去喝竹叶酒。”
路小池点了点头,他的确是有些精神不济,很快就再次入睡了。
稽星洲再往对着季观棋招了招手,季观棋看了眼沉睡的路小池,起身将门窗关上,这才离开了屋子,走到稽星洲旁边,问道:“怎么了?”
“晚上去一趟山崖吗?”稽星洲显然对万花宗比季观棋了解多了,他道:“今夜是月圆之夜,其实最好是在碧月泉里修炼,会事半功倍,但这不是不让人进去吗,不如我们就去山崖上修炼,虽说没有碧月泉那般神速,但也比往日要快得多了。”
“我……”季观棋刚要想拒绝,就听到稽星洲说道:“一起吧,难得来一次。”
最后,他还是抵不过稽星洲的邀请,被对方生拉硬拽去了山崖上。
这正好是深秋季节,傍晚就开始有些冷了,到了山崖上寒风裹挟着他们,就更冷一些了,好在两人都带了披风,说起披风,稽星洲忽然想起来那个白鹤羽斗篷,说道:“那件白鹤羽斗篷可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之前我想去炼器宗拿下这件的,可惜了,晚了一步。”
听到这话,季观棋下意识看向了稽星洲,道:“白鹤羽斗篷?这不是你给我的吗?”
稽星洲忽然想起来这件事情,顿时一僵,他微微偏开了一点目光,讪笑道:“啊,对,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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