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观棋嗤笑了一声,他看着眼前的婚服,上面缠绕着金丝银线,熠熠生辉,漂亮得不似凡物,连续两次成婚,一次比一次离谱了。
然而就在他看着婚服的时候,忽然一只手压在了婚服上,季观棋略微愣怔一瞬,仰起头看向了这人,一张熟悉的面孔闯入了视野。
“你想要和他成亲?”乌行白似乎是匆匆赶来的,他死死盯着季观棋,道:“跟我走。”
这话听着可真耳熟,刚刚萧堂情和乔游也是这么说的。
“我能带你走。”乌行白似乎是担心季观棋会拒绝,他的语气都显得有些急切,上前一步道:“观棋,跟我离开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堂堂玄天宗镇南仙尊竟然出现在了魔宗,这消息要是传出去,能有几人相信,季观棋下意识看了眼四周,确定没有其他弟子之后才道:“你们三个是约好了吗?若不是约好的,那你们三人可真是心有灵犀了。”
真不愧是师徒啊,前后脚就来了。
“你神识不稳,气息紊乱。”季观棋说道:“离开这里吧,继续留在这里,你会死的。”
“你在关心我?”乌行白的眼神里透着一丝惊喜。
“你觉得可能吗?”季观棋嗤笑了一声,他叹口气道:“不要再做这些痴心妄想的梦了。”
乌行白的脸色略显苍白,他勉强笑了一下,将这些伤人的话都忽略掉,仿佛并没有听到,继续说道:“我不会死的,你跟你说过……只要有镇南殿那些招魂咒在,我就永远不会死。”
“随你。”季观棋冷冷瞥视了他一眼,而后便移开了目光,似乎都不愿意再去多看他一眼。
“观棋。”乌行白看着他,道:“你得跟我走,你和我才是道侣。”
“他和你做了一样的事情。”季观棋说道:“他威胁我,说,如果我走了,路小池他们就会死,乌行白,你看你说的真对,用我的至交好友威胁我,用我身边的人威胁我,这才是对付我最好的方式。”
乌行白的脸色微微发白。
“你能帮我救出路小池吗?”季观棋唇角微扬,带着笑意,道:“如果不能,那就走吧,别来烦我了。”qian
第83章 真君子,伪君子?
“你就真的这么在乎路小池吗?明明你欠的都还清了, 你给了他更多的东西,为什么还要……”乌行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忍的痛色,他顿了顿之后, 深吸了一口气, 缓缓道:“你喜欢他?”
乌行白不愿意承认这点, 但是现在面对季观棋, 他不得不问出来自己心中困惑已久的问题。
“不是。”季观棋坦然地看向他,说道:“我只是不想有谁因为我而死。”
说完,季观棋忍不住笑了声, 透着一丝自嘲:“因为跟我成为了好友,所以被你, 被那个面具人三番五次威胁,何其无辜。”
乌行白微微一怔,而后才声调略微低了下来,显得有些心虚, 又有些急迫:“我……我那是只是想要让你别走,我没有真的要对他们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呢?”季观棋说道:“你如果真的要对他怎么样,他能逃走吗?我能拦得住吗?”
乌行白后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帮我吗?”季观棋问道。
乌行白有些恼火道:“我是为你而来的。”
“那就算了。”季观棋似乎早就料到了乌行白的回答, 并没有什么失望, 甚至微微笑了声,道:“那你走吧,我自己救他。”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乌行白死死盯着季观棋看了许久, 最后才妥协一般地低头道:“好。”
他扯出了一个苍白难看的笑容,道:“好, 我帮你救他,我保证他和他的师门都会平安。”
乌行白说这话的时候, 声音甚至都有些有气无力,他的肩背依旧停止,却莫名觉得好像一下子虚弱了许多,目光里透着一丝难过。
季观棋被他盯地有些不自然,下意识挪开了目光。
“我帮你救他,你不要和那个人成亲。”乌行白走到季观棋的面前,他低声祈求道:“在我和一个陌生人之中,选择我一次吧,观棋。”
季观棋偏开头,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乌行白离开之后,季观棋便看着他身影消失的方向略微有些发呆,似乎是在想着些什么,他总是觉得这一切有些不太对劲,仿佛杂乱中透着一丝巧合,有一种被安排的感觉。
季观棋捏来捏自己的眉心,好一会儿之后,才重重叹了口气,喃喃道:“我在担心什么?”
他这个时候应该要担心的是自己的安慰,是路小池他们被牵连,而不是去担心一个根本不会死的人,一个跟他有仇的人。
如果乌行白晚走几步,也许就会听到季观棋这句话了。
在无数次的试探中,季观棋第一次展现出了一丝丝,一点点的自己之前那番话的犹豫不决,但也只有一点点而已。
魔宗的路错综复杂,乌行白从这边出来之后,竟然轻车熟路地走向了另外一边,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穿着黑色衣袍戴着面具,他随手就招来了旁边的一名弟子,这名弟子立刻恭敬道:“宗主。”
“让护法过来。”戴着面具的乌行白开口说道:“本座有事交给他。”
“是,宗主。”弟子连忙应道。
待这名弟子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里之后,乌行白站在原处等着,果然没一会儿萧堂情便过来了,他似乎也有些诧异面具人竟然在这个时候找他,但依旧十分恭敬道:“宗主。”
“明日本座即将成婚,这些事情便交给你处理,切勿让那群所为的名门正派坏了本座的好事。”面具人的声音有些嘶哑,他眼神里透着一丝倨傲,道:“若是有胆敢意图破坏本座成亲者,格杀勿论。”
“是,宗主。”萧堂情立刻低头应道。
“萧堂情。”面具人忽然开口,萧堂情下意识再次躬身,而后就听到眼前人说道:“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别忘了你是如何成为本座手下败将的。”
“是,宗主。”萧堂情自然记得,那种实力之间的天差地别,那是萧堂情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毫无还手之力。
但他没有半点愤怒,因为他意识到,在这种绝对实力压制面前,任何的愤怒只会显得更加可笑。
待萧堂情离开之后,面具人站了许久,他靠着树干,想了想随意打开了传音符,里面的人很快就回复了,道:“宗主?”
“你派人去了清泉派?”面具人问道。
“没有。”里面的人立刻道:“什么清泉派?没有听说过,没有宗主的命令,我等不敢擅自行动的。”
“嗯。”面具人应了一声,道:“本座知道了。”
结束传音之后,面具人靠着树干,面具下的那张面容上透着一丝烦躁,他低声喃喃着:“观棋觉得路小池是我带走的,又有魔宗气息,但路小池又并非是魔宗的人带走的……”
他思来想去,着实是有些想不明白路小池到底在哪里。
“谁要把这件事情栽赃给我?”乌行白眉头紧蹙,他轻轻拨弄着自己的剑,好一会儿之后才甩手道:“偏偏观棋这么在意他。”
路小池的确是不见了,但不是乌行白将他掳走了,只是现如今他确确实实需要做一件事情,而最好的由头就是路小池,乌行白这才将计就计的。
他叹了口气,算了一下时间,眼神微沉,低声道:“明日,明日就是最后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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