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凶什么凶!”路小池还没回答,小北就先发怒了,抬起手一击灵力朝着乔游扔了过去。
小北虽然是四方神兽之一,可是出了四象两仪,她的灵力被压制得十分厉害,宛如幼童。
本来路小池想要阻拦,但没拦住便也算了,想着一个小小的灵力,对于乔游而言就像是用块小石头砸一下而已,然而就在路小池挡在小北身前,防止乔游动手的时候,却看到眼前这个曾经的天之骄子脸色一白,捂着胸口后退几步,吐了口血出来。
他是真的一点灵力都没有了,身体比起凡人还不如。
以前他总讽刺季观棋,说有朝一日若成了季观棋那样,不如死了算了,如今才明白这种日子的难熬和不甘心。
“你别拦我的路了,就算你找我,我也没法跟你说。”路小池看着眼前的乔游,他有些疲惫,懒得再跟乔游掰扯了,反正他们要掰扯的那个人已经不在这里,反正他们谁都不可能再走到那个人的身边了,他道:“他离开清泉派了,他不愿意见我,但也不会愿意见你的,你跟我,都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乔游本想发火的脸色在听到路小池说这话之后,顿时哑火了。
“他不会再来清泉派了。”路小池说道。
听完这话的乔游站在原地许久,等路小池买了糖葫芦准备带着小北回去的时候,却发现乔游已经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他一摆手,道:“我肯定会找到他。”
他不会轻易放弃的,他要找到季观棋。
他已经知道错了。
然而此刻另一个人却早已到达了无尽崖,他就站在无尽崖下面,略微抬起头,看着盘旋高飞的青鸾,眉头略微皱起,片刻后低声道:“若是那天去崖底救你的是我,你是不是也会……”
那今日来无尽崖和你一起上山的,会不是是我。
萧堂情摇了摇头,他低声叹了口气,干脆直接在路口的树下盘腿坐下,等待着季观棋下山。
他觉得乌行白已经死了,即便季观棋再不肯承认,可乌行白确确实实是神识碎裂,别说是魂魄了,就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了,又怎么可能还会活过来。
他想到这里,眼神微微黯淡了一瞬,说他对乌行白一点师徒之情都没有是不可能的,好歹也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师徒,只是这感情比较薄,比起这个,他更羡慕乌行白就算是死了,季观棋都还要跟他在一起。
他们几个人里,明明乌行白做的最过分,明明上辈子季观棋是死于他手。
可如今,他用一条命让季观棋回心转意了。
“真狠啊。”萧堂情低声喃喃,有些不甘心,又有些佩服。
这一待,就是整整半个月。
半个月过去了,没有半点关于乌行白和季观棋的消息,青鸾已经盘旋高飞,修真界的小道消息也渐渐消失了。
然而此刻,在距离山顶还有一小截路的季观棋已经脸色苍白,他伸手拄着剑,背上背着乌行白,衣摆处的鲜血已经有些褐色,显然是摔下去磕碰到了,他嘴唇稍有点青紫,坐在原地缓了缓。
他每次坐下仔细的时候,都会给乌行白整理一下,将其拥入怀中,以身体帮怀里人抵御风雪,而那白鹤羽斗篷搭在了乌行白的身上。
“还有点路程。”季观棋低低咳嗽了一下,他抬手看了眼手背鲜红的血迹,这是没有灵力保护下有些冻坏了肺腑,但对于他而言不妨事,等一切结束之后,用灵力好好温养就行了。
季观棋的性格是执拗的,正如之前乌行白说的那样,其实性格最执着,最决绝的就是季观棋。
他背着乌行白穿过风雪,用君子剑插在了雪堆里,一步一步地走上去。
蓬松的积雪总是容易这盖住陷阱,季观棋真的已经非常疲惫了,封住灵力的身体也只是比普通人强健一些,可如今他已经在这雪山走了十五天,眼前有些昏暗,用剑再次撑着身体往上爬的时候,忽然下面的雪堆空了,他整个人往后仰倒,从山上往下滚,但就在这剑光火石之间,他飞快地将乌行白护在了怀里。
“呃——”他的后背重重撞在了后面的石头上,季观棋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唇角溢出了血,他第一时间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势,立刻查看乌行白有没有被摔着,确定对方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但这一摔已经是他身体的极限了,他抬起眼看着乌行白,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山顶。
他一步也爬不动了。
无尽崖,之所以叫无尽崖,就是从来没人登顶。
季观棋轻轻扯动唇角,哑声道:“我累了,师尊,我好疼啊……”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呼吸里都透着浓重的血腥气,在意识的最后,他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乌行白,而后便抱着对方靠着石头,微微阖上双眼。
周围那种窥视感几乎到了最强烈的地步,但是季观棋没有感觉。
他是在证道,也是在赌。
与天道赌,与乌行白赌。
乌行白神识碎裂的那一刻,他赌自己会死,所以现在,季观棋赌乌行白能活。
“金孔雀说你从来没赢过一次。”季观棋支持不住地轻声说道:“那这一次,让让我,让我赢。”
第106章 活着
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应该快要醒来了。”
季观棋隐隐约约之中似乎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但他有些睁不开眼睛,拼了命也只是微微动了动指尖,很快就再次陷入了昏睡之中。
再次醒来, 又是三天之后了。
“总算是醒了。”万花宗主瞧着季观棋这样子, 连忙上前试探了一下他的经脉, 而后松了口气, 道:“万幸,没有伤及肺腑。”
“我到万花宗了?”季观棋愣怔了一下。
“对,说起这个, 你还真得感谢一下萧堂情。”万花宗主摊开手,道:“要不是他发现不对劲, 你们两个就都得死在雪山上,哦不,你这剑尊之躯,应该也不会轻易死掉。”
万花宗主慢吞吞地靠在了一旁, 季观棋闻言,他顾不得别的,立刻就想要起身, 却不想扯痛了后背的伤, 脸色顿时一白,万花宗主见状连忙起身上前扶着,道:“你别动了,你后背伤的不轻, 骨头都断了好几根,好好养着吧。”
“乌行白呢?”季观棋立刻抓着万花宗主的衣袖, 道:“他人呢?”
万花宗主认认真真地打量着季观棋,而后道:“两个消息,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好的。”季观棋面无表情道。
“他醒来了。”万花宗主道:“如你所愿,他的神识自动归位,我在想你怎么就料定他破碎的神识会主动回来呢?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
什么办法?他就是赌这人的神识就算碎裂了都漂浮在自己身边不肯离去,他在赌乌行白根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季观棋再次死在眼前。
果然,他赌赢了。
“坏消息是什么?”季观棋低咳了几声,开口问道。
“坏消息就是……”万花宗主顿了顿,清了清嗓子道:“他失忆了,反正不记得你是谁了。”
“是吗?”季观棋看着万花宗主,眼神说不出的平静,看得对方心里有些不安,正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就听到季观棋继续说道:“那既然这样,就不用告诉他我是谁了,我只是要他活着,既然活过来了,我们也算是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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