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观棋第二次死在他的怀里了。
算来算去,因果关系,最后还是因为他乌行白,一切都因为他乌行白,都是他的错。
而在无人注意的时候,乌行白胸口的符篆和季观棋胸口的符篆隐隐呼应,季观棋身上的伤口以惊人的速度在消失,却出现在了乌行白的身上。
他胸口似乎是破开了一个洞,鲜血一直往外涌,可他明明没有受伤。
乌行白摸到了自己胸膛处黏腻的鲜血,这才反应过来,他低头看着季观棋,疼得精神恍惚了一下,却硬凭着意志力撑下去。
他伸手摩挲着季观棋的胸口,看着季观棋的伤处,眼看着伤口消失了,这才松了口气,他的手下感觉到季观棋本来不再起伏的胸膛再次跳动起来。
乌行白仰躺在地上,他有点撑不住了,可却从所未有的高兴。
“替命符……生效了……”乌行白抱着季观棋,他嘴里涌出了大口的血,哑声笑道:“观棋……观棋……你终于没有离开我……”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这种熟悉的感觉,乌行白都已经习惯了。
他低着头,看着季观棋,低声道:“等会……等会见。”
对于他而言,死亡之后再活过来,只是家常便饭,他微微垂下头,闭上了双眼。
一盏茶的时间而已,镇南殿内的招魂咒如同活物一般流转,本来心脏不再跳动的乌行白睁开了眼睛,他低低闷哼了一声,抬起手抱着季观棋,对方尚未完全清醒过来。
乌行白距离上次被季观棋杀了才过去没多久这又再次经历死亡,他睁开眼后便吐了口血,浑身如同被人凌迟过一般,疼到几乎无法动弹的地步,即便如此,他依旧半搂着季观棋,一点都不敢松开。
万丈崖塌下来的时候,巨大的石块暂时形成了一个小的空间,也算是他们幸运。
但是很快,乌行白就听到了细小声响,他猛地回头,就察觉到这并不牢固的空间似乎是要再次崩塌了,又或者说上面再次砸下来石块。
他猜也猜得到应该是乔天衣的手笔。
乔天衣知道乌行白是不会这么轻易彻底死去,但季观棋必死无疑。
但他不知道乌行白给了季观棋替命符。
可是现在替命符已经被用了,如果再来一次,乌行白就真的没办法了,他想要凝结灵力,可刚刚才苏醒的他根本没办法用灵力阻挡这样的山崩,他便不及思索地直接翻身将季观棋护在了身下。
巨石直接砸在了乌行白的脊骨,他闷哼了一声,唇角鲜血溢出,他死死咬着牙不肯动弹。
乌行白能自己离开这里,可他一旦走了,季观棋必然会被崩塌的山石掩埋,而现在的他也没办法带着季观棋直接离开,只能硬生生地承受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脊骨到底伤得如何,几次石块砸下来之后,只觉得身上黏腻。
“乌行白……”季观棋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着眼前昏暗的景象,虚弱极了,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乌行白的样子,他哑声道:“你……”
不等他说完,眼前顿时一片黑暗,是被乌行白用手捂住了眼睛。
“你受伤了?”季观棋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他刚刚醒来无法动弹,可是却能感觉到身上之人黏腻的鲜血,一股温热的鲜血从他的脖颈处淌下,季观棋心头微微一颤,他立刻道:“乌行白,你怎么样了?你说句话……”
“我没事。”乌行白捂着季观棋的眼睛,他趴在了季观棋的身上,哑声道:“你醒了……你醒了,真的太好了。”
“你是不是受伤了?你流血了是不是?”季观棋都没注意到自己语气慌了一瞬,他挣扎着要起来,却发现自己没法动,不等他询问就听到乌行白闷哼了一声,而后道:“观棋,别怕,等会就好了,你受了伤……伤势未愈,需要缓一缓……”
乌行白声音似乎是和往日并无异样,但是季观棋能注意到他声音尾调微微发颤。
“乌行白,这是哪里?怎么回事……我不是应该死了吗……”季观棋问道:“发生了什么……”
“你不会死的,乔天衣失手了。”乌行白没有告诉他替命符的事情,只是避重就轻,低声道:“我们在万丈崖底下,万丈崖塌了,你不要动……等恢复一些灵力再出去。”
“那你呢?”季观棋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深。
“我也没事,就是赶来的时候,慢了一步,让你受罪了。”乌行白哑声道:“有我在一天,你都不会有事的。”
季观棋没有吭声。
“幸好你还活着,老天爷还不算苛待我。”乌行白笑了一声,他道:“否则,我真的恨他。”
“你受伤了是不是?乌行白,把手拿开,让我看看你。”季观棋咬着牙道:“你不能再骗我了。”
“真的没事……”乌行白趴在了季观棋的身上,他精神恍惚了一下,声音越来越轻,季观棋想要去看看乌行白怎么样了,却根本挣扎不了,他只能一直喊着乌行白的名字,但对方从还能回应到声音逐渐细微,最后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季观棋心脏重重一跳,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乌行白,你说说话,乌行白?”
他能感觉到一股浓稠黏腻的血从自己的脖颈处淌过,这是脏器碎裂后呕出来的血,这是极端痛苦后才会出现的情况,季观棋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小心翼翼道:“乌行白?你说说话……乌行白?李行舟……”
没有人回应他,他的眼前只有黑暗。
直到很长时间之后,他才感觉到身上人再次有了一丝微弱的喘息,他不知道这个过程到底多久,但对他而言十分漫长。
听到乌行白轻轻地回应了一句“嗯”的时候,季观棋只觉得眼眶湿润,他哑声道:“你是不是……又死了一次?你说过,你不会再骗我了。”
“……”乌行白笑了声,道:“小问题,不妨事。”
他没告诉季观棋的是,不是一次,而是两次。
短短的半天时间里,他乌行白,死了两次。
第100章 伪君子
连续两次几乎没有间隙期的死亡, 即便是乌行白也有些扛不住,他整个神识疼痛欲裂,却依旧面上平静得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季观棋, 哑声道:“别怕, 我带你出去。”
他缓了缓, 好不容易等到灵力运转好点了, 立刻从乾坤袋中拿出了阵法。
只是他目前的灵力也只是可以启动阵法,却无法控制阵法传送到哪里,但是不管是哪里, 都比这里要强。
……
季观棋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 身上盖着被子,浑身上下都没有疼痛的感觉,他下意识坐起了身子就要去找乌行白,但忽然察觉到自己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 下意识愣怔在原地,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又或者说之前去玄天宗的一切, 难道才是梦吗?
“醒了?”乌行白推开门走进来, 他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瞧着季观棋的时候,唇角带笑道:“总算是睡醒了,你睡了三天了。”
“我……你……”季观棋不知道该怎么问, 但他忽然察觉到这里很熟悉,便下意识看了几眼, 有些惊讶道:“我怎么在清泉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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