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话音刚落,刚刚重伤的人似乎是缓过了一口气,立刻扑到了地上,对着乌行白的方向伏地痛哭道:“求仙尊庇护!求仙尊庇护我等!”
乌行白没有吭声,季观棋也在旁边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那人的眉心,对方脸上早已盖了一层黑气,毒蛊入心,神仙难救。
果然不等乌行白回应,那人的脸骤然扭曲了一瞬,猛地朝着乌行白扑了过去,速度很快,完全不像是一个重伤的人,毒蛊被引爆的瞬间,季观棋就已经准备用灵力阻挡攻击了,然而没等他动手,爆炸的血肉和毒气都被禁锢在了一处,完全没有向周围飞溅。
“这是……画地为牢?”孙长老的眼底露出了一丝诧异:“我记得这是镇南仙尊的方天画戟才能使出的招数。”
一旦圈下这片天地,便如同一个囚笼,一个无人可破的阵法,无论是人还是虚无的灵力,都会被锁死在这里,一丝一毫也出不去。
但是季观棋并未看到乌行白带着那把方天画戟,可是却能使出必须要本命武器才是使出的招数,这个和季观棋学到的修炼基础知识完全不同。
他有些不明白,却也只能将其归类于乌行白的修为又进步了。
“不愧是镇南仙尊,即便没有将本命武器带在身边,也能使出画地为牢这种招式。”另一位长老立刻恭维道:“不愧是仙尊。”
乌行白全程眼神都没变一下,仿佛对这人的动作没有半点诧异。
这人突然的自杀式攻击让周围人立刻警戒起来,有其他弟子过来清理现场,宗主一脸严肃道:“看来此事刻不容缓,立刻挑选几个修为不错的弟子,带着其他新弟子下山历练,处理这件事情。”
能做玄天宗的弟子,即便只是外门,放在外面都是天纵奇才的级别,让他们去处理这件事,也是完全可行的。
然而就在宗主准备安排的时候,季观棋忽然走出来,他抬剑抱拳恭敬道:“宗主,此事情形恶劣,邪修滥杀无辜,引起恐慌,弟子想带人前去,请宗主允准。”
季观棋会主动要求倒也在大家意料之中,他这个大师兄向来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哪里危险去哪里,只是这一次镇南仙尊就在旁边吗,宗主也不好越过他直接应允,毕竟季观棋还是他的亲传弟子。
宗主看向了乌行白,压低声音问道:“镇南仙尊,你看如何?”
“允准。”乌行白应道。
这倒是在季观棋意料之中,毕竟上一辈子也是这样。
但很快,乌行白就继续道:“本尊一同前去。”
这话一出,众弟子连着长老宗主都一阵哗然,毕竟往往能让乌行白亲自出手的事情,那可都是涉及宗门存亡的生死大事,宗主的脸色顿时变了变,连忙道:“行白,倒也还没到需要你亲自出手的地步。”
“本尊顺便办点私事。”乌行白抬手定下了这一次的出行,道:“就这么定了。”
宗主:……
他这个宗主当得其实也挺心力交瘁的,一个两个都这么难搞,也就一个季观棋听话一些,偏偏还最容易被欺负,一个个的都不知道珍惜。
“师尊。”季观棋比在场所有人脸色都难看,他压根儿没想到乌行白竟然亲自前去,这等变数让他脑子懵了一下,立刻上前道:“这等事情,弟子前去便可。”
“本尊还有私事。”乌行白再次说道。
“师尊……”季观棋咬了咬牙,只得道:“既然师尊亲自前去,那么就无需弟子了,弟子在宗门内等候师尊归来。”
“你跟在本尊旁边。”乌行白略微蹙眉,他本身就是为了季观棋才去的,如果季观棋不去,那他何必亲自跑一趟,直接交给其他弟子或者长老处理就行。
“师尊,镇南殿内的灵兽和灵草还需照料,弟子可以在殿内好好照顾它们,待师尊归来。”季观棋想要再挣扎一下,大不了等乌行白离开了玄天宗之后,他再随便找个由头溜走就行。
但事情哪有那么顺利,乌行白听到季观棋这话,心中那点不爽逐渐散去,语调都不易察觉地温和几分,而后道:“这一些交给其他人即可,你跟在本尊身边。”
季观棋还试图找其他理由,但都被乌行白直接驳回,他算是明白这一趟自己是非去不可,而且还得跟在乌行白的身边,本来就想要溜走,此刻看来,只得另寻他法。
不过一旦出了玄天宗,这护宗大阵就不好用了,玄天令一丢,天大地大,人海茫茫,谁还能找得到他。
一想到这里,季观棋心中又轻松了两分。
然而让人烦心的还不只是乌行白,还有乔游,他一听乌行白和奚尧都去,立刻也要去,宗主干脆把乌行白连同他四个弟子一同打包了,省的留下一个专门喜欢研究歪门邪道的萧堂情在这里,出了问题反倒不好交代。
季观棋:……
“你不高兴吗?”乌行白的声音在季观棋身旁响起,他下意识往旁边让开一步,低头躬身道:“弟子恭送师尊。”
乌行白顿了顿,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季观棋看了眼,最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他有种错觉,感觉季观棋对他越来越不好了。
第14章 出发
青鸾总是喜欢绕着镇南殿飞,但是往往乌行白回来的时候,它就老实了,乖顺地蹲守在旁边。
乌行白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只鸟站在角落里,他想起这只青鸾是三年前季观棋送他的生辰礼,不过送给他生辰礼的人太多了,各种奇珍异宝都有,没有一样能让乌行白动心,包括这只青鸾。
“过来。”乌行白朝着这只鸟招了招手,青鸾左右看了眼,没发现还有别人,这才歪了歪脑袋,确定仙尊叫的是自己,有些踌躇地抬爪朝前走去。
“养瘦了。”他目光微微沉了沉,抬手准备摸一摸这鸟的脑袋时,这只青鸾畏惧般地低了低头。
乌行白的手停顿在半空,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你是他送来的,他都不来看看吗?”乌行白似乎是为自己的气闷找到了一个理由,随意拍了拍青鸾,而后径自回了殿里,两名洒扫弟子大气都不敢喘。
以前只要他一出关,殿内总能看到季观棋的身影,那人正如宗主说的一样,天不亮就起来练剑,而后来殿中服侍他,养灵兽,弄灵草,但凡只要镇南仙尊需要的,只要他季观棋能寻到的,就算是千难万难也会为仙尊拿回来。
可如今大殿里冷冷清清,说话都有回声,似乎只剩下乌行白一个活人。
他不喜欢这样,就像是当初季观棋离开后,他在殿内坐了很久很久,总觉得少了什么。
这一冷清,就是数十载的光阴。
乌行白再次起身,径自走出了殿门,站在门口的洒扫弟子看仙尊回来还不足一盏茶的时间就又走了,低声询问同伴道:“仙尊怎么走了?你有没有感觉仙尊这次出关有些不太一样?”
“你疯了?仙尊的事情也敢议论吗?”另一名洒扫弟子立刻道:“更何况哪里是仙尊不一样了,分明是这镇南殿不一样,冷冷清清的,除了咱们两个,还有谁在?”
“说的也是。”这名弟子点了点头,道:“说起来,大师兄许久未来了。”
乌行白其实也没走多远,他只是站在小木屋外面的树影下,明日就会一起出发去罗镇,但总觉得有点儿心神不宁,修行到了他这个地步的人,对一些事情总会有所预感。
这也是他为何这次一定要亲自前去罗镇的原因。
小木屋内的人也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季观棋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还是坐起了身子,想着明日就得出发,又将自己的君子剑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
他的行李不多,为了跑路走准备,早就全部装在了乾坤袋里。
行李最多的莫过于乔游,各种丹药武器符篆,应有尽有,还有这辈子也花不完的灵石,他的乾坤袋永远是装东西最多的,好在级别够高,否则还真装不了他那么多的行李。
屋外鸟雀格外安静,月光照在地上,恍若白昼,他觉得有点儿刺眼,想要将窗户关上,好睡个安稳觉,却不想刚刚走到门边,眼角余光便瞥视到了站在院子外面树荫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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