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松手,乌行白!”季观棋的语气里难掩慌乱,他厉声道:“你快松开!你在痛,你知道吗!你在痛!”
“我知道我在痛,所以……你还是心疼了对不对?”乌行白喉咙里满是滚烫的血气,他强行将人压在了床上,而后自己握住了季观棋的手,轻声道:“别怕,我不会死。”
“不,乌行白,你要干什么?!”季观棋看着乌行白紧握着自己的手,而后用力将刀刃拔出,鲜血顿时喷溅到了季观棋的脸上。
乌行白低头去吻他,仿佛是为自己的猜想得到了印证而高兴,甚至带着一丝虚弱的兴奋,他破罐子破摔一般地笑了起来,道:“你爱我的。”
他压根儿不管自己身上严重的伤势,也不管这样子是多么狼狈,胡乱地吻着季观棋,最后将对方的衣服褪下,低声道:“邪修出现的太多,我们没有时间了,天谴不能继续留在你的身上。”
“你要做什么?”季观棋的皮肤裸露,他震惊地看着乌行白。
对方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干这事儿?
“我爱你。”乌行白笑了一声,他轻轻托着季观棋的腰,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强压着对方,道:“我真的很爱你。”
强横的灵力直接冲开了返生符文,连续解开了多条,乌行白压根儿不管那么多,他只是在难受的时候稍稍停顿一下,紧接着便直接冲进了对方的身体里。
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没有经验,季观棋疼得脸色顿时惨白,乌行白意识到不对劲,他立刻缓下。
“出去!”季观棋声音发颤。
“忍一忍。”乌行白轻轻吻着他,道:“很快。”
解开返生符文只是为了快速恢复灵力去做这个事情,说出去有谁相信,但乌行白就是这么做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
季观棋仰躺在床上,他微微蹙眉,身下早就没了知觉,只觉得一片粘腻,他闭着眼睛,喉咙里溢出了一丝哽咽。
“你哭了?”乌行白的脸上露出了慌乱,他抬起手,轻轻擦去了季观棋的眼泪,毫无章法地吻着对方,小声道:“我吓着你了是不是?对不起,对不起观棋。”
他一边轻声说着,一边浑身是血,重伤之身还要吻着对方,季观棋最后实在是撑不过去直接陷入了昏迷,而乌行白也有些撑不住了,他在昏迷前还要撑着最后一丝清明,胡乱吻一下季观棋。
乌行白必须要在他死前将天谴弄到自己的身上来。
因为天道石碑批文,乌行白,神识碎裂,身死道消。
这天道石碑的批文正好对应上了金孔雀给乔游的那句“父死师亡”。
神识碎裂。
能让乌行白死亡,也只有这一条路了,所以这个批文,他不得不信。
等季观棋醒来的时候,只感觉浑身都散架了一般,他勉强才睁开了眼睛,一缕日光透过窗户照进了屋子,他先是愣怔了一下,而后才惊觉自己不在密室了。
而四周的布置也都异常熟悉,正是他之前住的小木屋。
“青鸾。”季观棋第一时间就想起来被乔游所伤的青鸾,一只鸟从窗外飞进来,它还有些不稳,当着季观棋的面张开受伤的翅膀,似乎是在告状。
看到青鸾这样子,季观棋才算是松了口气。
他试图动用灵力,才发现自己手腕上的困灵锁还是没有消除,只是这次可以下床自由走动了,但是他起身走到外面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竹林所在的山被一道光束困住,他一眼便看出这是“画地为牢”。
只是从一个不见光的囚牢到了一个熟悉的囚牢里。
有“画地为牢”在,季观棋是无论如何都走不出这里的。
第70章 失败
小竹林下雪了。
季观棋坐在院子里, 他灵力被限制了之后,身体也只比凡人强上一些而已,目光落在了远处隐约可见的光束上, 而后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君子剑不在这里, 乾坤袋也不在, 那把短刀倒是还在他手中, 也不知道乌行白是出于什么心理并没有将其收走,但他现在身上也只有这把刀和青鸾了。
寒风凛冽,季观棋随手折了一根枯枝, 万般无聊地随意挽了个剑花,轻轻折断了上面赘余的枯枝, 若是灵力还充沛的时候,即便是一花一叶都能灌入灵力,作为武器,然而如今却是不行的。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距离宗门大会, 还有几天。”季观棋微微皱眉,他之前就答应过稽星洲的,而且这丹药是用来救命的, 现在恐怕稽星洲也要急疯了。
乌行白来的时候就看到季观棋坐在院子里, 他将披风拿过去给他披上,道:“你怎么出来了?小心着凉。”
季观棋被他折腾得有些厉害,乌行白有些懊恼于自己的不知节制,不过好在丹药多, 总算是让人清醒过来了,他看着季观棋唇角的伤口, 眼神微深,然而季观棋看向他的眼神却与之前并无什么不同。
“你之前说天谴在我身上, 现在……你把弄到你身上了?”季观棋可没忘记之前乌行白说了什么。
“我不太确定,按理说应该是的。”乌行白低咳了几声,他脸色看上去并不好,眉目之间总是藏着些许的疲惫,他将披风给季观棋披上之后,便随意靠在了树边,强压着咳嗽声,面色略显苍白道:“最近外面有些不太平,你先在这里多住几天,等我平息了外面的事情,就带你出去。”
“什么事情?”季观棋不是没看到他的样子,只是乌行白做的那些事情,实在是让他没法原谅。
季观棋微微偏开眼神,他垂眸看了眼肩上的外袍,显然是白鹤羽斗篷,但是和之前的那件似乎是有些不同。
“魔宗卷土重来,意在玄天宗,今日不少邪修混了进来。”乌行白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显然是为季观棋能主动询问他而高兴,他道:“不过都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只是藏得比较深,找起来有些麻烦,需要多费一些时日。”
“萧堂情?”季观棋下意识看向了乌行白,而后又否定地摇了摇头,道:“不对,我记得上辈子萧堂情最后的确是修行了邪道,且被揭穿了,但那是宗门大会之后的事情,而且我并未听到他成为魔宗宗主的消息……”
若他真的成了魔宗宗主,最后也不可能还和乔游联手击杀他。
但是这一世,倒也说不准了。
“暂时不清楚。”乌行白的咳嗽声有些压不住,他扶着树干,胸口似乎是疼的厉害,明明是大雪纷飞的时节,他额角却疼出了一片冷汗。
季观棋听着有些揪心,他偏头看了眼,最后还是挪开目光了。
“你好好在这里,这画地为牢,只要我不死,就没人能破得了这个,别人进不来。”乌行白说道,然而季观棋却也补充了一句道:“我也出不去。”
他看出来了,乌行白就是要把他困在这里。
“你的伤很重,与其来我这里,不如去药堂好好养伤吧。”季观棋语气平静道:“我不会医治,也没有灵力。”
“你在关心我?”乌行白眼中带笑,他微微挑起眉梢,道:“我没事,你放心。”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季观棋看着他,道:“你能明白吗?”
乌行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尴尬地略微垂眸,而后猛地咳嗽起来,肩头微颤,季观棋眼角余光瞥视到他似乎是咳出了血,眉头轻蹙,但到最后也没有询问半句,倒是乌行白讨好般道:“你想吃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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