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季观棋说道:“真的。”
原本稽星洲还以为是乌行白为了追季观棋而弄出的把戏,毕竟他有前科,但是如今看起来,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稽星洲顿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道:“那现在仙尊的实力……”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恢复,能恢复多少。”季观棋说道:“所以阴阳槐的事情,我来处理。”
既然是为了替他拿万灵草才造成这阴阳槐逃出了四象两仪,那这件事情,他来扫尾吧。
稽星洲无奈摊开手,道:“目前看起来,只能这样了。”
稽星洲和江相南去买一些成亲用的绸缎和窗花之类的东西,而季观棋则是和路小池一起去买一下喜袍,只是这时间实在是太赶了,根本没有合适的喜袍,只能勉强拿了两件。
季观棋的这一件倒算是合身,可是路小池的就不太合身了。
“谁新娘,谁新郎?”看到喜袍的时候,稽星洲忍不住笑了,道:“你们这拿的两件都是新郎的啊。”
“……店家说时间太赶了,根本没有其他的衣服,只剩下两件新郎的喜袍。”季观棋叹了口气,道:“先应付一下再说吧。”
四人买好东西后便往回赶,刚走到清泉派门口的时候,三头蛟忽然微微停顿了一下,它缩小了身形缠在了稽星洲的腰间,忽然抬起头看向了林子里。
“怎么了?”稽星洲立刻警惕起来了,他开口问道。
三头蛟只是盯着林子看了一会儿,而后道:“没什么,只是感觉这林子有些不对劲,但不确定是不是阴阳槐,也不能肯定它具体在哪里,反正你们小心点吧,说不定它现在就盯着你们看的。”
几人闻言微微点头,刚准备上台阶的时候,路小池一不小心直接踩在了青苔上,整个人往后一个仰倒,季观棋眼疾手快直接将他扶住了,但还是听到路小池闷哼了一声。
“怎么样?”季观棋低头看了眼,道:“没事吧?”
“我没事。”路小池摇了摇头,假装无事,正准备往前走的时候,却疼得身子为一歪,季观棋伸手扶着他,问道:“还能走吗?”
路小池还准备逞强的时候,稽星洲说道:“干脆你抱着他回去吧,反正你又不是没抱过,之前他中毒不能行走的时候,不都是你将他裹在白鹤羽斗篷里抱着走来走去的吗?”
“白鹤羽斗篷?”江相南听到这个东西,下意识重复了一下,他问道:“这不是仙尊的东西吗?”
几人对视了一眼,最后都没在这个问题上再说什么,稽星洲干脆接过了季观棋手中的东西,催促着季观棋抱着路小池回去,他压低声音道:“别忘了,现在这边没有法阵了。”
季观棋有些无奈,只能说了声:“小池,冒犯了。”
而后他将路小池直接拦腰抱起,朝着院子里走去,季观棋的身形比路小池高出不少,将人抱在怀里的时候,步伐十分稳健,他身上带着一丝梅花的香味,这是之前练剑的时候沾染上的,路小池略微抬头看着季观棋的样子,下意识耳朵根都红了。
而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在院子外面,一人站在树下看着他们,乌行白微微抿唇,他刚到就看到了季观棋将路小池抱到怀里的样子,眼神微微一沉。
他感觉神识又有些疼痛的苗头,只得强行压下,黑色的符文在他的身上浮现,而后又缓缓消失了。
而此刻,季观棋抱着路小池去了屋子里,他半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路小池的小腿,这一下崴得不轻,小腿都有些肿胀起来,难怪没法走路,他轻轻捏了一下,路小池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微微发颤都强忍着不吭声。
“很疼?”季观棋抬起头,他道:“如果很疼你得说,知道吗?”
“很疼。”路小池点了点头,道:“季公子,我特别疼,你轻点。”
季观棋应了一声,他叹口气,道:“那我轻点弄,你……你先靠在床上,我等会拿热水给你……”
他话音刚落,就被路小池抱住了腰,季观棋下意识想要往后躲开,路小池小声道:“门外有东西。”
季观棋的眼神顿时一凛,他一只手握着君子剑,一手按在了路小池的肩膀上,微微侧头听着外面的动静,然而外面只有呼呼的风声,季观棋轻轻拍了拍路小池的肩膀,道:“没事,你放松,不用这么紧张。”
“好。”路小池点了点头,他道:“那明日我们布置一下,后日成亲……”
屋外传出了一声枝丫断裂的声音,季观棋顿时脸色一变,他转身就拿着剑出去,临走时还不忘道:“你在这里等着,别出去!”
说完,不等路小池说话自己就已经推开门出去了。
季观棋想过很多,唯独没想到追到这里站在门外的竟然是乌行白,对方还穿着白日里的那件白色衣袍,有时候其实季观棋觉得乌行白还挺适合白色衣袍的,无论是白色也好,还是绯红色也罢,甚至是雀金裘那样难以驾驭的颜色都好,乌行白这人的样貌实在是顶级的,要不当初季观棋也不会只看一眼就决定留在玄天宗了。
如今这人穿着白色衣袍站在台阶下面,外面还在下雪,他穿的单薄,面色苍白,看向季观棋的眼神里透着一丝难以掩藏的难过,他声音低哑道:“谁要成亲?”
季观棋微微抿唇,没有说话。
“季观棋,谁要成亲了?”乌行白执着地再次问道:“谁!”
“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季观棋深吸了一口气,他语气平静道:“我已经不是你的弟子,我要和谁成亲,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下意识看了眼对方胸口处微微渗出的一点血迹,知道大概还是之前给乌行白的那一剑,季观棋瞳孔微深,他偏开了目光,道:“你回去吧,我们之间已经恩怨两清了。”
“你要和谁成亲?稽星洲,江相南,还是路小池!”乌行白执着地往前走了一步,他死死咬着牙道:“你说你要浪迹天涯,如今你却要成亲?季观棋,你不能成亲,你不能和别人成亲!”
季观棋只觉得有些荒唐,他无奈地看着乌行白,一言不发,偏偏这眼神让乌行白觉得心中刺痛,他放软了语调,低声道:“对不起……我……我只是太着急了……观棋,你不要和别人成亲好不好?”
外面树影微动,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季观棋看着乌行白,他道:“你回去吧,回玄天宗也好,万兽宗也罢,但不要再留在这里了。”
“我不走。”乌行白眼神里透着一丝执拗,他道:“你不能同旁人成亲。”
“季公子。”路小池推开了门,他站在门边,一条腿刚刚擦药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懵,下意识看向季观棋道:“怎么了?”
“没事,你先回去。”季观棋看向路小池的时候,声音都下意识温柔了一点,他道:“你先回去休息,不要出来,这里交给我解决就行。”
路小池看了眼乌行白,他摇了摇头,也非常执拗地瘸着腿站在了季观棋的身边,道:“季公子,我们一起进屋,外面风大雪大。”
“放开手。”乌行白注意到了路小池拽着季观棋的手,他顿时怒上心头,咬牙威胁道:“立刻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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