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天衣就站在季观棋的面前,他道:“万灵草……你倒是真的不怕死啊。”
季观棋没有吭声,他浑身剧疼难忍,垂着脑袋,此刻活着的每一秒对于他而言都是折磨。
“不过即便是万灵草,毒素也能压制一段时间,一个月,足够我杀遍修真界,让所有人都为我陪葬,我要他们记住,他们是因你而死。”乔天衣说道。
“三天。”季观棋有气无力道。
“什么?”乔天衣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最多……还能活三天。”季观棋笑了一声,血从他的口鼻淌下来,他道:“那根树枝是白枝,本身无毒无害,但唯一的作用就是让所有搭配的药草效果强上十倍不止。”
若非乔天衣急着动手,也不至于会在这里中招,季观棋笑了起来,不得不说恶人恶报。
乔天衣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的蛇骨索再次缠上了季观棋的脖颈,在他脖颈处勒出了一道狰狞的血痕,他道:“三天,也足够我杀不少人了。”
“除非你得在这三天内能直接压制乌行白。”季观棋眼中带笑,他道:“可惜你做不到,不然你早就囚禁他了,何必等到今日。”
“事到如今,你还想着乌行白?”乔天衣微微眯缝了一下眼睛,他道:“你不会还指望他来救你吧,若是他能来救你,早就来了,如今却没有半点动静,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的生死对他而言,无足轻重,你太高估自己了,季观棋。”
“我应该叫你宗主,奚尧,还是……天道石碑呢?”季观棋轻轻扯动唇角,道:“一个早就该死,却靠着虐杀亲生儿子苟活的……畜生。”
季观棋还是第一次骂人“畜生”。
这次是为了乌行白而骂的。
“你知道什么?”乔天衣脸色顿时一变,他道:“乌行白告诉你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三天,宗主,若是你现在杀了我,三天后,我在黄泉路上等你。”季观棋气若游丝,他强撑着精神,扯动唇角笑着道:“你早就该死了。”
只要乔天衣死了,就顺应了他本来的命运,乌行白身上属于乔天衣的天谴自然解开了,而只要他季观棋死了,他转移到乌行白身上的天谴也自然可以解开了。
季观棋略微垂眸,心中叹了口气。
若是真的到了这一步……若是真的到了这一步……
那也算是命了。
季观棋将每一步都算得很好,时间这样仓促,他几乎是绞尽脑汁将能想到的都考虑到了,他甚至都未曾来得及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然而,总有事情是超出他的预料,当路小池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季观棋下意识愣怔了一下。
“观棋,你说你和路小池是至交好友。”乔天衣,又或者是奚尧,他站在季观棋的面前,轻轻拉扯着足以让季观棋有些喘不上气地蛇骨索,而后道:“难道你不知道路小池到底是谁吗?”
“我的同类,告诉他吧,告诉他……你到底是谁。”乔天衣看向了路小池,他道:“别忘了你的师尊,你的师弟师妹,你是要一个至交好友呢,还是要五个至亲呢?”
路小池浑身都在微微发颤,他甚至头都不敢抬起。
“不愿意说是吧?”乔天衣叹了口气,他上前一步,从乾坤袋中拿出了一棵药草,轻轻在季观棋面前晃悠,他捏着季观棋的下巴,强迫季观棋抬起头看向他。
鲜血从季观棋的额头流进了眼睛里,眼前一片血红,但不妨碍他能辨认出这是万灵草。
季观棋猛地瞪大了眼睛,他震惊地看向了乔天衣,随后意识到了什么,眼底顿时涌上来无法抑制的绝望。
“别难过,后面还有更难过的事情呢。”乔天衣轻轻摸了摸季观棋的脸,道:“猜猜这个万灵草怎么得来的,当然是我的同类,四象两仪的小天道之一,路小池,他特地回了四象两仪为我拿到的,季观棋,惊讶吗?你说……你们是至交好友?”
这话实在是不像是乔天衣能说出的话,更像是奚尧。
现在的乔天衣,已经和奚尧融为一体了,他看上去怪异极了。
可季观棋已经顾不上这个,他死死盯着一言不发低着头的路小池,哑声道:“小池。”
“对……对不起,季公子。”路小池根本不敢抬头,他不敢去看季观棋的眼睛,颤声道:“我没打算瞒着你的,我也是从四象两仪里偷偷跑出来,我想过普通修士的生活,我没想到作恶的,我……我只有一个师尊,我只有东西南北他们,我……我没有办法,他用他们威胁我,我真的没办法了,我真的……”
路小池说话颠三倒四,季观棋却已经听明白了,他绝望地闭了闭眼睛,复而睁开,忽而低低笑了起来,他声音嘶哑,透着浓重的血气,道:“骗子。”
他心中一堆话想要说,想要质问,想要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事到如今,他已然知道计划失败了,再无出路,汇聚成了最后两个字,也无非就是“骗子”二字而已。
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在重生一世的时候,他曾经信誓旦旦,非常执拗地相信着路小池,因为上辈子的事情,因为这辈子的事情,两辈子加在一起,足以让季观棋对路小池非常信任,甚至比信任乌行白他们都要信任得多。
路小池可以说是直到目前为止,他唯一一个全心全意从未怀疑过的人的。
结果……骗子。
他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异常疲惫,原本强撑的那股劲忽然卸了,他几乎看到了自己必死的下场。
“季公子……”路小池想要上前又不敢,他抖着身子,颤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事到如今,他似乎只会说“对不起”了。
“滚。”季观棋哑声道:“都是骗子。”
他的血顺着蛇骨索往下淌,却连半点挣扎都没有,乔天衣仔细看了眼他,而后收回了蛇骨索,又恢复了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道:“我要是你,现在就不想活了。”
季观棋没有理会他。
“对了,观棋。”乔天衣忽然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了眼季观棋,笑着道:“我那不成器的大儿子一定没有告诉过你,当年无论是你从福地洞天里出来,重伤回到玄天宗的时候,其实他都知道的,因为在里面引动三头蛟对你进行攻击,想要杀掉你的,就是他。”
“你应该知道他十三岁时就进入了福地洞天了吧,对于那头三头蛟,他可是熟悉得很。”乔天衣语调平静,甚至称得上温和,他道:“你应该要感谢我,若非当时我及时赶回来,你早就被他杀了。”
因为当时的乌行白以为季观棋是乔天衣的人。
不过直到现在为止,他的确没有将这些告知季观棋。
“除了福地洞天以外,几年前的剿灭魔宗一事,你手臂骨折碎裂,也是拜他所赐;一年前外出遭遇袭击,以至于肩胛骨粉碎骨折,更是他亲自做的,还有你一直以为之前在混战中朝你射出的追月箭,是乔游射出的。”乔天衣顿了顿,笑道:“其实错了,是他亲自搭箭射出的,可惜了,你当时救人侧身了一下,这才没有被他一剑穿心,命丧当场,可以说自从你进入玄天宗以来,一切的重伤几乎都与他有关,这个他敢告诉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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