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便在他转头的一刹那,脖颈一凉,一把锋利的长剑抵在他的脖颈之间。
“赵舒行?!”赵清欢发出震惊且凄厉的叫喊声。
坑中的将士们根本不知发生了甚么,只是听到赵清欢见鬼一般的喊声,紧跟着不断滚下来的土石也不见了,一切归为平静。
“侯爷!?”
“侯爷是你么!?”
“侯爷还没死!侯爷来救我们了!”
将士们希冀的大喊出声,一个个冒着暴雨向上看去。
赵清欢被兵刃抵着脖颈,不敢置信的道:“你……你怎么还没死!?”
一辆避雨的辎车慢悠悠停靠下来,刘非打起帐帘子,微笑的道:“北宁侯自然死不得,这不是还有我们么?”
赵清欢更是见鬼一般,咬牙切齿的道:“是……是你?刘、非!”
赵清欢对赵舒行道:“你这个叛贼!你果然勾结了北梁!”
赵舒行面色平静,道:“随你怎么说罢。”
梁错下令道:“全部扣押起来!”
“是!”
赵清欢想要逃跑,但是他被赵舒行的长剑抵着脖颈,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指接被绑起来。
曲陵军冲上去,押解了其他士兵,然后放了绳子下坑。
坑底下的将士们面面相觑,抓住绳索一个接一个的攀爬上来。
“侯爷!侯爷!真的是你!”
将士们一上来便看到了赵舒行,跑过去嘘寒问暖:“侯爷!您没事罢?”
“侯爷,可有受伤!?”
赵舒行再见到将士们,心中感慨万千,道:“无妨,你们没事便好……若不然,孤便算是死了,也无法原谅自己。”
“侯爷,您别这么说!”将士们道:“侯爷没事便好!”
刘非挑眉,道:“若是想要叙旧的话,还是回去再说,这里风大雨急,你们当真要站在暴雨之中攀谈?难不成是这样比较有气氛?”
将士们这才注意到刘非,惊讶道:“侯爷,这到底怎么回事?”
赵舒行抿了抿嘴唇,一时间不知如何说起才好。
梁错道:“朕来告诉你们罢,赵主要杀北宁侯与你们灭口,北宁侯为救你们,苦苦恳求朕出兵,如今……北宁侯已然归顺了朕的大梁,成为了大梁的臣子。”
梁错夹带私货,苦苦恳求甚么的,自然是没有发生过,但赵舒行的确恳请梁错出兵,这是无错的。
将士们一听,发怒道:“赵主竟如此心狠!这么多年来,侯爷为了大赵尽心尽力,肝脑涂地,竟换来了如此下场!”
“侯爷,您放心,我们誓死追随侯爷!”
“无错,誓死追随侯爷!”
“无论侯爷是南赵的宗族,还是北梁的臣子,卑将愿追随侯爷!”
将士们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叩头作礼。
赵舒行眼眶微红,沙哑的道:“多谢诸位的信任。”
“梁主!梁主!”赵清欢挣扎着道:“我……我也是被逼的,我愿意归顺梁主,请梁主开恩呢!”
“呸!”将士们啐道:“梁主明鉴,这个赵清欢便是忘恩负义之徒,侯爷三番两次救他于危难,赵清欢不止不知感恩,竟还助纣为虐,成为赵主的爪牙,坑害侯爷与我等!此贼不杀,后患无穷!”
“不不!”赵清欢摇头:“梁主,我是被逼迫的,我根本不是赵人,我是……我是梁人,梁主开恩呢……”
他说着,咕咚跪下来,往梁错面前膝行爬去。
刘非眯了眯眼目,不知为何,心窍中陡然冒出那夜醉酒后,梁错吐露的心声,信誓旦旦的说他喜欢赵清欢。
刘非虽无法回忆起当时的画面,脑海中一片黑暗,完全没有画面感,但梁错信誓旦旦的嗓音仿佛回荡在刘非的耳畔,清晰无比。
刘非心跳加速,莫名有些子烦躁,啧了一声,道:“将赵清欢押解起来。”
“是!”
士兵快速上前,赵清欢无法挣扎,立刻被五花大绑。
刘非道:“陛下,不管陛下是不是心仪于赵清欢,如今都不是心软之时。”
梁错头疼,道:“朕当真不喜欢赵清欢。”
刘非听了并没有表态,而是道:“天色要黑了,山路难行,陛下,下令回营罢。”
梁错:“……”刘非是不是不相信朕说的话?
刘非上了辎车,梁错令士兵们将赵清欢及他的兵马全部押解起来,又清点了赵舒行的兵马,这才上了辎车,准备回去,趁着回去的路上,好好儿的和刘非解释一下,朕真的不喜欢赵清欢,对他没有任何意思。
“刘卿,那日……”梁错上了辎车,刚想告诉刘非,自己那日的确吐露了心声,但说的是“不喜欢赵清欢”,喜欢的人是刘非。
梁错定眼一看,刘非竟是睡着了?
刘非伸手支着额角,靠在凭几之上,微微蹙着眉心,面色隐露着疲惫。
梁错登时放轻了动作,这一趟跑出来,又是下雨,又是山路,颠簸又崎岖,刘非身子羸弱,跟着他们赶路,的确是难为了。
刘非睡得正熟,梁错不忍心打扰他,悄无声息的坐在刘非身边,轻轻给他披了一张薄毯子。
【“不好了!太宰,大事不好!”】
【“赵清欢他……他逃跑了!”】
刘非睡得迷迷糊糊,突听耳边传来匆忙的大喊之声,紧跟着漆黑的梦境突然展开。
【“找!”梁错一脸怒容,道:“连一个不会武艺的俘虏都看不住,朕要你们何用!”】
眼前的画面一转,不停的扭曲着,刘非瞬间置身在一片地区复杂的山涧之中。
【“快!去那边搜!”】
【“那边也仔细搜索!务必将赵清欢找出来!”】
【士兵们地毯式搜索,仿佛天罗地网,势必要将整个山头翻个底朝天。】
【簌簌——】
【轻微的响动从杂草丛中传出,一抹黑影突然发难,扑向刘非。】
【咚——】
刘非但觉后背钝疼,还未反应过来,眼前一黑,已然被那黑影扑倒在地上,是逃跑的赵清欢!
【“谁都不许动!”赵清欢挟持着刘非,嘶声力竭的大喊:“我走投无路,也不会放过你!!”】
【赵清欢眼珠子充血,面容狰狞扭曲,高高的举起匕首,“嗤——”一声狠狠扎入刘非的心口……】
【暖洋洋的鲜血从刘非的心口涌出,阴湿了金丝长袍。】
【滴答——滴答——】
【疼痛与无力同时袭来,刘非眼前恍惚,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
“唔!”
刘非额角冒汗,似乎真实感觉到了那股疼痛,猛地睁开眼目,捂住自己心口,狠狠喘息。
“刘非?刘非?”有人在唤他。
刘非神情恍惚,慢慢找回焦距,迷茫的看向不厌其烦呼唤自己之人。
是梁错。
梁错双手扶着他,焦急的道:“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你出了许多汗。”
刘非眨了眨眼目,终于回了神,身子一摇一晃,随着辎车轻微的颠簸晃荡着。
刘非迷茫的道:“这里是……”
梁错给他擦了擦盗汗,道:“你睡迷糊了?还在车上,马上到营地了。”
还在车上,果然是做梦。
但那梦境如此真实,清晰的画面回荡在刘非的脑海中……
“不好了!”
有人高喊着:“陛下!大事不好,赵清欢逃跑了!”
刘非眯了眯眼目,果然如同梦境中一模一样,若是照着梦境发展下去……
刘非抬起手来,按了按自己的心口位置,那里分明没有伤口,却隐隐的有些作痛。
“找!”梁错震怒道:“连一个不会武艺的俘虏都看不住,朕要你们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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