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焦急的道:“郎主,肯定是这天气太热了,郎主身子本就虚弱,竟是在舍粮的现场昏倒了过去,可吓坏了大家!”
刘非听着方思的话,微微皱眉,自己不是中毒晕倒,而是在舍粮的现场疑似中暑晕倒?
舍粮,那不是三日之前的事情么?
刘非心窍一震,猛地想起那唯一能存在于自己脑海中的片段,预示之梦!
刘非的眼眸快速波动,他清晰的记起了自己的梦境,刘耹躲在宫中的角落逃避搜寻,然后拿出了一块玉佩,重重摔在地上,紧跟着刘非快速昏迷了过去,再次睁开眼睛,便是眼下的场面……
——三日之前!
“玉佩……”刘非喃喃的自言自语。
方思奇怪,道:“郎主说甚么玉佩?”
能让时光倒流的玉佩。
预示之梦是不会出错的,小太监刘耹根本不是普通人,处心积虑的故意接近刘非。刘非心想,原来他便是书中的倒贴贱受,自己穿入书中之时,将刘耹挤了出去,刘耹并没有消失,而是成为了赵都皇宫中的一个寺人。
他不只是没有消失,甚至还带有原本的记忆,得到了特定的金手指。
如同刘非的金手指,刘耹也有金手指,不同的是,他的金手指并非是预知,而是“后悔药”——三块可以重生,倒流时光的玉佩。
按照预示之梦中的画面,刘耹之所以不顾性命危险,冲出来替刘非挡刀接近刘非,便是因着他已经用过了一块玉佩,第一次显然没有成功,有了经验之后,刘耹利用一块玉佩倒流时光,第二次成功的接近了刘非。
如果按照这个推测,刘非并非第一次接触刘耹,但他并不知情,因着当时的刘非还未触发预示之梦,所以一直被蒙在鼓中。
而就在刚刚,刘耹挑拨离间失败之后,知晓自己已经暴露,便偷偷逃走,摔碎了第二块玉佩。
看来……刘非沉思,玉佩使用的方式便是摔碎,按照眼下的时间来看,玉佩可以倒流的时光是三天。
“郎主?郎主?”方思道:“郎主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赵舒行道:“医士马上便到,忍一忍。”
舍粮的现场旁边便是医场,医士都集中在医场给百姓看病,这会子已然派人去请,很快便会赶来。
祁湛着急道:“怎么还不来,我去找人!”
“不必了。”刘非拉住他,道:“我没事了。”
祁湛道:“脸色还这般难看,怎么能算无事?”
刘非摇摇头,挣扎着从赵舒行怀中站起身来,道:“当真是无事了,对了,刘耹呢?”
一提起刘耹,方思心里便有些酸溜溜的,他跟随了刘非这么久,地位说没就没,完全被刘耹抢走,甚至连端茶递水的机会都没有。
方思道:“刘耹去请医士了,这么久还未回来。”
刘非挑眉道:“他不在正好。”
方思一脸迷茫,不知郎主说的是甚么意思。
刘非道:“方思,你跟随北宁侯在此处继续舍粮。”
赵舒行不喜多问,点点头道:“太宰放心。”
刘非转头对祁湛道:“燕司马,劳烦你帮个忙。”
祁湛一句废话也没有,道:“请太宰吩咐!”
刘非的唇角化开一抹微笑,是啊,重生多好,刘耹摔下了玉佩,不只是他重生了,所有人都会跟着服下“后悔药”,此时此刻的刘非并未中毒,甚至刺客也还未行刺,并没有嫁祸给祁湛。
而刘非,变成正儿八经的先知者。
刘非言简意赅的道:“去抓刺客。”
粮场排队的百姓犹如长龙,因着人流巨大,且鱼龙混杂,三日之前刘非并没有发现刺客混在其中,但今日不同,刘非已然见过那几个刺客,一眼就可以认出他们。
刺客伪装成难民的样子,三三两两结伴,三三两两岔开,似乎是唯恐被发现,所以并不抱团,只是时不时用眼神交流,互相看对方一眼,十足的谨慎小心。
刘非行走在人群中,百姓见到他,仿佛看到了天上的神仙,感恩戴德的道:“多谢太宰!”
“多谢太宰!”
“多谢太宰——”
刘非微笑,道:“诸位不必客气。”
他一面说,一面继续行走在人群之中,脚步一顿,站定下来,专注的看着一个面色污脏的难民。
刘非和蔼温柔的道:“这位兄弟是从何处来?”
“小、小人……”那刺客伪装成难民,自以为天衣无缝,压低了头,谨慎的道:“小人是从赵河……赵河逃难而来,那里在打仗,所以小人……”
刘非点点头,道:“原来是逃难而来,看来你是饿极了,着实可怜。”
“是是是!”刺客点头如捣蒜,顺着刘非的话道:“小人……小人好几天没有吃食了。”
“是么?”刘非道:“即是如此,那本相单独为你……们开点小灶,如何?”
刺客不知刘非甚么意思,便听得刘非下一刻道:“带走!”
刺客吓得抬头,对上了刘非一双了然的眼目,这才知晓自己的身份败露了。
“啊!”
不等刺客反应过来,一声惨叫,已然被祁湛出手如电,一把擒住,押解在地上。
与此同时,其他藏在人群中的刺客,也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惨叫,无一例外,全部落网。
刺客大惊失色,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刘非,心中惊骇不定,自己掩藏的如此仔细,怎么会被发现,不只是自己,所有的刺客全都被发现了,何其精准!
刺客眸光移动,自知已经落网,便想自尽而死。
刘非已经经历过一次行刺,自然知晓这些刺客口中有毒,立刻道:“卸了他们的下巴。”
“是!”祁湛动作迅速,嘎巴一声,刺客下巴瞬间脱臼,疼的刺客“嗬嗬”倒抽冷气,却用不上力气,更不要提服毒自尽了。
其余的刺客也被卸掉了下巴,一个个被押解着,趴在地上不能动弹,惊恐瞪着刘非,在他们的眼中,刘非便是一个怪物,他们的一举一动,好似都被刘非早早看透了一般,完全逃不出刘非的手掌心。
刘非微笑道:“全都扣起来。”
祁湛让士兵将刺客全部抓起来,套上枷锁压入圄犴,等候提审。
刘非道:“刘耹回来了么?”
祁湛摇头道:“应该还未回来。”
他们正说话,因着士兵抓人,场面骚乱的缘故,堪堪出宫来的梁错听闻了动静,立刻大步赶过来。
“刘非!”梁错冲过来,一把抓住刘非,上下的检查,道:“朕听说出了刺客,你受伤没有?”
刘非摇摇头,道:“陛下放心,臣无事。”
梁错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没事便好。”
刘非似乎想起了甚么,眯眼道:“请陛下下令,即刻封锁城门与宫门。”
梁错奇怪道:“为何?”
刘非道:“这些刺客显然受人指使,臣刚刚已然审问出,他们的背后主使人,正是寺人刘耹。”
“刘耹?”梁错眯眼,似乎觉得刘耹与刺客八竿子打不着。
便是连祁湛也吃了一惊,他刚才一直跟着刘非,刺客也是祁湛带兵抓到的,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刘非根本无法审问那些刺客,再者,刺客的下巴已经被卸掉,喊疼都不能,如何能供认出幕后主使?
祁湛心中疑惑,但他并没有说甚么,只是多看了刘非一眼。
梁错冷笑道:“好一个刘耹,原是利用苦肉计,处心积虑的接近于你,来人……传朕诏令,立刻关闭赵都城门与宫门。”
“是,陛下!”
士兵飞奔传令,很快便听到“轰——隆——”巨响,城门和宫门同时关闭。
刘非在粮场中暑晕倒,刘耹“自告奋勇”的去寻医士,他的确去了,但十足的消极懈怠,并不如何着急,甚至故意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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