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怎么会如此疼……”
“嗬!!”
他叫着,头一歪,咕咚又晕了过去。
众人看的面面相觑,被大司徒惨叫的后背发麻,梁错嫌弃极了,低声问刘非,道:“你的药是甚么名堂?叫这老东西,仿佛中了邪一般。”
刘非抿着嘴唇,显然是在忍耐笑意,道:“盐巴。”
梁错恍然大悟,伤口上撒盐?
亏得刘非能想得出来,这简直是极致的酷刑了罢!
刘非振振有词的道:“大司徒的伤口一晚上都未处理,总要清理消毒一番才是,臣这剂药虽然猛烈了一些,但的确有奇效。”
医士请示道:“太宰,不知……不知可否为大司徒,继续上药了?”
刘非点点头,道:“那便劳烦医士了。”
“不不不,”医士连忙道:“不劳烦!不劳烦!”
刘非戏耍过大司徒,顽得尽兴欢心,这才与梁错回了方国的宫殿。
刚一回宫,梁错眼皮狂跳,脑仁生疼,兹丕黑父和乔乌衣这两个狗皮膏药,又贴了过来,似乎早就在等刘非了。
乔乌衣道:“听说太宰方才去了大司徒府?”
兹丕黑父嗫嚅的道:“大司徒没……没有难为太宰罢。”
梁错:“……”朕还在这里呢,这两个人简直完全无视了朕。
刘非道:“他想难为非,还差着点手段。”
刘非又道:“二位来得正好,非有事需要你们去办。”
乔乌衣立刻道:“太宰有事尽管吩咐便是。”
兹丕黑父也有些跃跃欲试,似乎觉得自己被刘非需要,是很欢心之事。
刘非道:“非想知晓大司徒府邸每个月的开销,每一笔开销,每一笔名录,都要清清楚楚的那种。”
梁错了然的道:“你想抓住大司徒的把柄?”
刘非轻笑:“大司徒的府邸如此奢华,臣不信他没有贪赃枉法,只要抓住他的把柄,便可用这个由头,趁机扳倒整个大司徒党派。”
乔乌衣不屑的道:“这种小事儿,太宰交给乌衣便可,兹丕公还是老老实实的呆着罢。”
兹丕黑父缩了缩脖子,很怕乔乌衣,垂下头来不敢出声。
刘非走过去,拉住乔乌衣的手掌,乔乌衣一愣,随即兴奋起来,目光灼灼然的看着刘非。
刘非又拉起兹丕黑父的手掌,兹丕黑父虽戴着面具,但梁错可以肯定,他绝对脸红了,又是那种羞赧的模样,人高马大的,总是一副羞人的样子,做给谁看?
刘非一手拉着一个,然后两手交叠,乔乌衣与兹丕黑父的手掌自然而然的便搭在了一起。
兹丕黑父狠狠一抖,似乎很是惧怕,乔乌衣则是有些嫌弃。
刘非微笑道:“你们都是新入朝之人,日后与非同朝为官,自当好好相处,要做好朋友,听清了没有?”
兹丕黑父不敢出声,乔乌衣是不愿出声,两个人被迫手拉手。
刘非的笑意扩大,又问了一遍:“听清了没有?”
乔乌衣:“……哦。”
兹丕黑父:“是,太宰。”
梁错:“……”
*
梁错的积食好了不少,他身子底强壮,不消一日便生龙活虎起来,今日便留了刘非一起在殿中歇息。
刘非躺在梁错怀中,枕着他的胸口,感觉真人果然比等身抱枕要强得多,迷迷糊糊便陷入了睡梦之中……
【哗——】
是倒水的声音,水流清澈悦耳,仿佛丝竹之音,不停的敲击在羽觞耳杯之中。
梦境中一片黑暗,唯独有一处亮光,那素衣之人端坐在亮光之中,又在自斟自饮。刘非的耳畔分明有水流之声,那素衣之人的面前,却没有任何杯盏器皿。
素衣之人慢慢抬起头来,脸上戴着那张润白的白玉面具,他微微将手一推,似乎将一只无形的耳杯推到了刘非面前,请刘非用茶。
刘非戒备的凝视着对方。
素衣之人的嗓音还是那般平板且空洞,道:“刘非,为何不听我的?一旦梁错知晓你的真实身份,定会杀了你,你……还不知回头么?”
刘非平静的道:“是么?若梁错知晓我北燕皇子的身边,便会杀了我,那非……便让他一辈子不知晓,岂不简单?”
第83章 真面目
乔乌衣与兹丕黑父去查大司徒府的每月开销名录,他二人一个爪牙遍布方国,一个是方国的国君,想要查询大司徒的开销名录,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
第二日一大早,二人便到了大殿门口。
乔乌衣和兹丕黑父争先恐后的将自己的查询结果交给刘非,刘非展开来阅览,又将名录交给梁错,道:“陛下请过目。”
梁错只看了一眼,蹙眉道:“这般多的粮食开销?”
大司徒府邸奢华,仆役众多,按理来说,花销肯定是不少的,但是大司徒府的粮食花销,实在是太大了,大到离谱的程度。
梁错沉声道:“这般大开销,怕是在……”
“豢养私兵。”刘非接口。
梁错点点头,道:“与朕想到一处去了。”
刘非本以为,查一查大司徒的开销,就可以抓住大司徒贪污的把柄,没想到竟查出来更大的把柄,道:“这么多粮食开销,绝不是府上仆役的花销,必然是豢养了私兵。”
豢养私兵是被明令禁止的,无论是方国,还是北梁,所有的兵马权都上交国有,像大司徒这样的,顶多养几个家丁打手,还是不可以手持兵械的那种,如是在府邸中查出了兵械或者甲胄,便是谋逆的大罪,不只是斩首,还要连累九族。
兹丕黑父揪着自己的袖袍,低声道:“臣……臣未察觉,不知大司徒何时豢养的私兵。”
乔乌衣不屑的一笑,道:“你整日里被大司徒捏咕,能察觉甚么?他便是在你头上豢养私兵,你也不敢执拗一声。”
兹丕黑父有些不服气,但抬头看了乔乌衣一眼,立刻惧怕的垂下头去,低声道:“你不是也没有察觉么?”
“你说甚么?”乔乌衣质问:“你现在胆子硬了,竟敢与我顶嘴叫板?”
兹丕黑父白白生了高大的个子,吓得连退了好几步,差点跌在地上。
刘非揉了揉额角,道:“二位,非昨日说甚么来着?”
乔乌衣与兹丕黑父瞬间没了声音,刘非又道:“要做好朋友,好朋友是不可以吵架的。”
刘非抬起手来,用自己的左手握住了右手,演示给二人看,道:“便罚二位手拉手一整日,到今日歇息才可松手。”
乔乌衣不甘,道:“可是……”
“嗯?”刘非发出一个单音,轻飘飘的道:“看来你们想手拉手到明日早晨,也好,那今夜歇息也手拉手罢,同塌而眠,正好促进感情。”
兹丕黑父嗫嚅的道:“臣刚才没有说话……”
刘非道:“一人犯过,二人同罪。”
兹丕黑父和乔乌衣不情不愿,但还是手拉手站好。
“哈哈哈!”梁错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两个狗皮膏药一直粘着刘非,梁错本还有些吃味儿,但如今看到他二人窘迫的模样,梁错心底里酸爽的厉害,抚掌道:“二位手拉手的模样,真真儿是妙啊。”
乔乌衣:“……”
兹丕黑父:“……”
大司徒很有可能在私底下豢养兵马,这么多人马,这么大动静,不只是兹丕黑父,便是连乔乌衣也没有发现,这就很古怪了。
刘非让二人继续监视大司徒的动向,但凡大司徒府运送粮食,便令人悄悄跟上去,如此一来,必然可以发现私兵囤积的具体位置。
没过两日,乔乌衣便来禀报,大司徒府开始运送粮食了。
刘非打算亲眼看一看,便与梁错一道出了宫,兹丕黑父带人暗中跟着粮队,见到他们前来,立刻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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