鄋瞒王哈哈一笑,道:“对对,今日是谈论国事的大日子,那咱们谈论国事,不谈论个人。”
会盟很顺利,双方审阅文书,盖上印信,一式两份保存,便算是盟会成功了。
梁错离开丹阳城的时日已久,打算快些回去,一来是不放心国内,二来也是想要赶紧甩掉淄如这个大尾巴,只要离开鄋瞒,以后与淄如见面的机会,便等于为零,简直是除去了一个心头大患。
会盟之后的第二日,梁错便催促着大军准备启程,先返回方国,然后再返回北梁的丹阳城。
刘非还沉浸在睡梦中,合该是预示之梦。
【王庭大营。】
【三座物资大车,气势恢宏。】
【鄋瞒王亲自送行,满面欢笑。】
刘非环视着四周,这里是王庭大营,看样子是鄋瞒王送行的场面。
【鄋瞒王道:“是了,我险些给忘了。”】
【“我打算再送一个质子,与梁主同行,一同前往丹阳,以表达我鄋瞒的诚意。”】
质子?
若是鄋瞒送来质子,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但说起质子,必然是地位高贵之人,在鄋瞒,除了鄋瞒王,便只剩下几个鄋瞒王子了。
不知……
刘非心想,是哪个鄋瞒王子来大梁做质子?
【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影走出来,站定在众人面前……】
刘非看过去,那人高挑而健壮,一身古铜色的皮肤,因着逆着阳光,鄋瞒的日头又太过强烈,刘非一时没能看清他的面目。
光线一点点的推移,那质子的面目,也一点点的袒露出来。
便在刘非即将看清对方之时……
“刘非……”
“刘非!”
“醒醒,该启程了……”
刘非感觉有人在晃自己,摇着自己的肩头,孜孜不倦,硬生生将他从预示之梦中揪了出来……
“唔?”刘非迷茫的睁开眼目,是梁错。
梁错已然起了身,轻轻的晃着他,道:“刘非,醒醒了,等启程之后,你在辒辌车中再歇息,也不迟。”
一大清早的,天色蒙蒙发亮,刘非揉了揉眼目,茫然的道:“这么早……?”
梁错着急离开鄋瞒,甩掉淄如这个尾巴,道:“不早了,乖,快些起身,一会子到了车上再睡,朕让方思给你扑了厚厚的软毯,车上睡一样舒坦,好不好?”
刘非实在没辙,只好爬起来洗漱更衣,等他穿戴整齐,还是迷迷糊糊的。
刘非有些遗憾,没能看清鄋瞒的质子是谁,不过也无妨,没有甚么太大的妨碍,一会子便会见到。
鄋瞒王一大早便带着人前来送行,装了满满三辆马车的辎重补给给他们,别说是到方国了,就是一口气到丹阳城,这些物资也是绝对够用的。
梁错环视了一下送行的人群,没有发现大王子淄如,登时放下心来,很好,终于要甩掉大尾巴了。
他扶着刘非上车,鄋瞒王似乎想到了甚么,突然道:“是了,我险些给忘了。”
众人奇怪的看向鄋瞒王,鄋瞒王笑眯眯的道:“咱们双方盟约,梁主又帮助了我们许多,我仔细一想,若是只凭一纸盟书,或许无法彰显我鄋瞒的诚意,所以……我打算再送一个质子,与梁主同行,一同前往丹阳。以表达我鄋瞒,十年之内不犯边境的友好诚意。”
果然,刘非听到鄋瞒王如此说,一点子也不意外,和他的预示之梦简直一模一样。
“质子?”梁错奇怪,心中隐隐约约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一般的人,也只能称作人质,甚么样的人才能称作质子?莫非……
鄋瞒王招手道:“出来罢。”
一条人影大咧咧走出来,站定在梁错与刘非面前。
身材高大,挺拔而矫健,一身古铜色的皮肤,在日头的照耀下润光光的,令人移不开眼目。
不是鄋瞒大王子淄如,还能是谁?
淄如笑得一脸甜蜜,美滋滋的道:“我便是鄋瞒的质子了!”
刘非挑眉,原来那出现在自梦境中的鄋瞒质子,便是淄如?倒也是意料之中。
梁错不好的预感成真了,蹙眉道:“你……?”
淄如理直气壮,挺胸抬头的道:“无错,我乃是鄋瞒的大王子,论起作质子,我淄如便首当其冲,当之无愧!我便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梁错眼皮狂跳,道:“这成语,是如此用的么?”
“不重要,”淄如道:“从今日开始,我便跟随你们前往丹阳,十年之内,我都会留在丹阳城,与刘非朝夕相处,日日见面!刘非走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
梁错还以为自己打碎了淄如的自尊心,成功的让淄如放弃了刘非,哪知淄如压根儿没有自尊心,只是稍微失落了两天,竟是恢复的这般快。
梁错似乎发现了甚么,转头看向一边抱臂而立,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刘怖,道:“你呢?你也要跟着我们不成?”
刘怖还是那副冷漠的模样,道:“义父令我保护刘非周全,如今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毕,刘非走到何处,我便跟到何处。”
淄如笑着凑近刘非,小声道:“刘非,我跟你去丹阳,你可欢心么?”
刘非坦然的道:“淄如王子能来丹阳,于大梁与鄋瞒的邦交极为有意,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了。”
淄如听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自动翻译了一番,道:“这么说来你是欢心的了,太好了,我也欢心!”
梁错:“……”难道只有朕不欢心?
第90章 小树林偷情
“哎呀!”淄如欢快的道:“不要傻站着了,不是说要赶路嘛?快点快点,上车!”
他说着,自己跑到最前面的辒辌车,身姿矫健,一个纵身钻入辒辌车,打着车帘子道:“哎,刘非,你快上车啊!这车真好,又大又舒服,里面还有冰凌呢,好凉快呀!”
梁错:“……”这是朕的辒辌车!
梁错特意让人准备了辒辌车,这一路从鄋瞒到方国,再从方国到大梁的丹阳城,需要走好几日的路程,梁错想要与刘非单独相处,自然准备了舒适的辒辌车,也方便……办事。
如今多了一个淄如,甚么都毁了!
刘非微笑道:“陛下,上车罢。”
梁错心情不佳,郁郁的道:“你还挺欢心?”
刘非挑眉道:“离开丹阳之时,扈行的队伍简单,回到丹阳之时,扈行的队伍壮阔,臣还要恭喜陛下,纳得贤才。”
梁错:“……”贤才?朕怎么没看到谁是贤才,一个个都觊觎我家太宰的美貌。
“快啊!刘非!”淄如还在催促,频频招手道:“哇,这里还有毯子,真软!地方这么大,可以躺着打滚儿么?,刘非,咱们一起躺啊!来来!”
梁错心窍中警铃大震,一把拉住刘非,端起正直的架子,道:“刘卿,你看这风光正好,在咱们大梁,是不容易看到如此规模之草原的,不如这般,刘卿便与朕打马同游,欣赏这辽阔风光,也是不虚此行了。”
梁错才不会让淄如得逞,你喜欢坐车是罢,那朕就带着刘非骑马。
梁错翻身上马,将手掌伸向刘非,道:“来。”
刘非站在马下,微微仰着头,彼时阳光正好,梁错身形本就高大,坐于马背之上,便更显得伟岸宽阔,若是靠在这样的怀中,想必很舒服罢?
刘非当即伸出手来,握住了梁错的手掌。
“诶,刘非?”淄如耷拉着眉头,失落道:“你不坐车嘛?坐车多好啊!多舒服。草原有甚么可看的?真的要骑马嘛?那我也与你们一起同骑马!”
刘非上了马,坐在梁错身前,淄如孜孜不倦的追过来,也骑马跟上,刘怖要一直跟着刘非,便亦骑马跟在后面。
于是返回丹阳城的扈行队伍浩浩荡荡的上路,刘非的身后多了许多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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