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相似,甚至是神似,一颦一顾,一举一动,简直一模一样!
刘非看了一眼素衣之人,不知该如何对梁错解释,毕竟这“故事”实在太长了,而且梁错并没有觉醒,他不知自己是书中的反派,解释起来过于麻烦,梁错性子又多疑,一时肯定消化不了。
素衣之人抢先开口,道:“我是刘非的亲哥哥。”
“哥哥?”刘非惊讶的看向素衣之人。
素衣之人微笑道:“哎,非儿叫的真甜。”
刘非:“……”可以确定,素衣之人就是另外一个时空里的自己,占便宜不吃亏的性子,真是与自己一般无二。
梁错怔愣的道:“你是……刘非的兄长?”
素衣之人扯起谎来,一本正经,毕竟是经过历练之人,比刘非的脸皮厚上十倍还有余,气定神闲的道:“正是,吾名刘离,乃是刘非的亲兄长。”
素衣之人觉醒之后,为了方便自己留在这里,自然起一个化名,毕竟刘非乃是大梁的天官大冢宰,一说出去名声太过响亮。
梁错怔愣片刻,表情很快转变,变得十分恭敬而殷勤,仿佛一个懂事儿的晚辈,他本就只有二十出头,平日里端着持重老成的帝王架子,如今一乖巧起来,活脱脱的小奶狗一只。
“原来是刘非的兄长,”梁错微笑:“那不就是长辈么?之前朕多有得罪,长辈勿怪。”
刘非:“……”长辈都出来了。
刘离嗤笑一声,道:“陛下言重了,哪里有得罪?”
梁错刚想点头应和,刘离幽幽的道:“只不过是将枣泥糕替换成了芥辣的内馅儿,这点子小事儿,说甚么得罪?”
梁错:“……”大舅兄很记仇啊。
梁错干笑道:“长辈为了救刘非,身受重伤,朕真是感激不尽,这就令人备下厚礼与补品,为长辈滋补身子。”
刘离并不领情,笑肉不笑的道:“刘非是我的弟弟,也是我最为重视之人,我救他,理所应当,再者……刘非只是人臣,陛下贵为至尊,又如何能让陛下准备礼物呢?”
梁错笑容更是干涩,道:“朕与刘非,干系亲笃,本就不分彼此,刘非的兄长,自然是朕的长辈。”
刘离挑眉道:“这如何能当得起?实在是折煞小民了。”
“当得起,”梁错道:“自然是当得起,长辈不必过谦。”
刘非:“……”
刘非看着他们唇枪舌战,阴阳怪气,无奈的道:“要不然,咱们说一说那些黑衣死士罢?”
他这么一说,刘离与梁错都严肃起来。
梁错沉声道:“那些死士已然全部自尽了,朕派去之人,只搜索到了他们的尸首。”
刘非道:“陛下,可有发现?”
梁错道:“全都是死士,无有宗亲家族,其中几个,在圄犴的记录中可以查询,是逃亡的死囚,除此之外,甚么也查不到。”
果然是死士,一旦身死,线索便断了,根本查不下去。
刘非似乎想起了甚么,道:“对了,那个黑衣人。”
梁错道:“甚么黑衣人?除了死士,还有旁的人?”
刘非叙述了一下当时的经过,道:“若不是那个黑衣人相救,我们恐怕没命拖到如今。”
梁错蹙眉道:“派出去彻查之人,并没有提起甚么黑衣人。”
刘非狐疑道:“那人到底是谁?你可有眉目?”
刘非看向刘离。
刘离道:“叫哥哥。”
刘非:“……”
刘离重复道:“叫哥哥。”
刘非无奈,咬着后槽牙道:“哥哥,你可有眉目?”
刘离笑起来,似乎觉得刘非吃瘪的样子很有趣儿,毕竟刘非可是从不吃瘪之人,也只有他自己,可以让自己吃瘪了。
刘离道:“乖弟弟既然这么问了……”
刘非追问道:“你识得他?”
刘离却摇头道:“不识得。”
刘非:“……”
刘非一阵沉默,道:“那你方才为何装作一脸高深莫测?”
刘离笑道:“自然是为了让你叫哥哥,非儿唤得哥哥,又甜又软,好听的紧。”
梁错一阵头疼,但不得不说,他也听刘非唤过“好哥哥”,简直令人热血沸腾,的确又软又甜,好听的紧……
梁错连忙拦住刘非,道:“刘非,长辈只是开顽笑,再者,长辈受了伤,你便让一让他。”
梁错这一脸讨好的表情,就差头上冒出呼扇的狗耳朵了。
刘非翻了一个大白眼,道:“如此说来,你们都没有头绪。”
“可你有。”刘离笃定的道。
梁错惊讶的道:“刘非你有头绪?”
刘非点点头,张开手掌,将一样东西展示给众人看。
是一片烧焦的残页,说是残页,不过只有掌心那么大,墨迹糊掉,看不真切。
刘离眯眼道:“账单。”
刘非点点头,道:“正是埋在树下的账单。”
当时刘非找到账单,刚要阅读,突然被人打晕,醒过来的时候手脚被绑起,四周起了大火,那账本也在火海中。
刘非匆忙逃走之时,顺手抓了一页账本,只不过被火焰焚烧的不成样子。
刘非眯眼道:“并非臣托大,非乃是大梁的天官大冢宰,那帮人竟不惜放火烧死一个太宰,也要湮灭的证据,绝对是重要之物。”
梁错道:“快看看,上面写的是甚么。”
刘非将残页交给梁错,字迹太模糊了,又被灼烧,完全看不清楚,梁错对着光线仔细分辨,突然一震,沉声道:“多……弓?”
隐约可以见到两个类似于部首偏旁的墨迹,梁错眯眼道:“梁多弼?”
残页上写的,并非是多弓,弼的一大半被烧掉了,因此只剩下多弓而已。
梁错眼眸微动,联想到谢文冶见到梁多弼,突然疯癫逃跑的样子,这或许……并非是偶然。
梁错道:“谢文冶虽然疯癫,但他见到梁多弼的反应很是古怪,与其他人都不一般,加之这账单上的残片,难道账单与梁多弼有关?”
刘非摇头道:“这臣就不得而知了。”
“咳……咳咳……”刘离突然咳嗽起来。
刘非紧张的道:“如何?可是不舒服?”
刘离微微摇头,面色有些虚弱,他刚刚醒来,便说了这么多话,一般人气血充足,说话并不消耗太多,但刘离如今十足虚弱,说话十分消耗精元,这会子便有些撑不住了。
刘非小心翼翼的给他盖好被子,避免碰到刘离的伤口,道:“你先休息,之后的事情,养好伤再想。”
刘离点点头,瞥眼看到梁错,故意拉住刘非的手,道:“非儿,哥哥不想一个人歇息,你能陪哥哥歇息么?”
刘非:“……”
刘离故作虚弱的道:“头好晕,伤口也好疼,非儿,万一晚上哥哥的伤口突然恶化了,如何是好?”
刘非道:“别说嘴,不会恶化的。”
他想了想,也是,刘离就算学会了骑射,但自己的身子骨,刘非还是知晓一二的,受了这么重的伤,最忌讳的便是恶化,需要悉心照料才是。
刘非道:“好罢,晚上非与你同榻,照顾你。”
刘离挑唇笑起来,道:“还是非儿心疼哥哥。”
刘非只觉得胳膊上冒出了无数鸡皮疙瘩,道:“别唤非儿。”
刘离点点头,诚恳的道:“好的,非儿。”
刘非:“……”
梁错本想今日留在太宰府,与刘非同榻而眠的,哪知半路杀出一个大舅哥来,梁错心里酸溜溜,可是面子还是要端起来的,不能在大舅哥面前显得太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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