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童才是天下之主!”
刘非和刘离刚到圄犴门口,便听到里面嚣张的大喊声,果然是那些刺客。
刺客被关押起来,表情兴奋而狰狞,大喊着:“灵童才是天下之主,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快快伏法,否则灵童便要发威了!”
梁错冷笑一声,道:“朕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用刑!”
“等等,陛下。”刘非走过来。
梁错道:“怎么了?”
刘非仔细观察着那些刺客,道:“他们的表情好生古怪。”
刘离似乎也观察到了,道:“就像……”
刘非道:“君子醉。”
他们这一说,梁错恍然,怪不得这些刺客脸红脖子粗,一个个精神亢奋,好像力气大到用不完,一直在嚣张的叫喊,嗓子哑了也没有停下来。
之前君子茶楼贩卖的君子醉,便是如此,只要是饮过的人,都会精神亢奋,很容易失常,情绪不受控制。
梁错蹙眉道:“让兹丕公前来看看。”
兹丕黑父进入圄犴,赶紧给那几个刺客诊脉,刺客十足不配合,仍然大叫大嚷,若不是士兵按着,险些伤了兹丕黑父。
兹丕黑父道:“陛下,太宰,这些人的症状,的确与饮了君子醉一模一样!”
刘非蹙眉道:“可能让他们镇定下来?”
兹丕黑父点头道:“这些人中毒不深,臣这就开下镇定的方子,饮过汤药,再加以针灸,很快便可以清醒。”
兹丕黑父立刻让人去熬药,每个刺客灌了一碗汤药,然后开始施针。
“我们是灵童神军!!”
“灵童饶不了你们……”
“杀啊!灵童万年——”
刺客们大叫大嚷着,被按在地上施针,很快的,便不怎么挣扎,渐渐平息了下来,不只是情绪,连面容都稳定了不少,眼珠子不再赤红充血,脖子上的青筋也不见了。
“嘶……”好几个刺客好似突然醒过神来。
“我这是……我这是怎么了?哎呦,好疼……”
刺客们十足迷茫,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发生了甚么,记忆好像醉酒断片儿一样,但并非失忆,很快便重新记起来。
刺客们都懵了:“怎么会这样……”
“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若是被关在这里,可……可怎么办啊!”
刘非挑眉道:“终于醒了?”
那些刺客完全没有之前的猖狂,之前吃了熊心豹子胆,如今则是小老鼠的胆子,战战兢兢的不知如何是好。
刘非道:“我问你们,你们都是甚么人?”
“小人……小人只是农户。”
“小人是渔民……”
这些子刺客,都不是甚么大有来头之人,只是一些习过武的普通百姓罢了。
刘非又问:“我再问你们,灵童到底是甚么人?”
那农户战战兢兢的哭咽:“小人……小人家中欠了许多财币,也是走投无路,听说了灵童救苦救难,就……就想求一求灵童。灵童他……他赐了小人一杯茶饮,说是可以消灾去厄。”
农户饮了茶水之后,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果然消灾去厄,好用得很,他也不去还财币了,也不去耕种了,便一心一意的追随着灵童。
农户道:“那、那灵童还有许许多多的追随者,都是像小人一般的……忠于灵童,小人……小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清他的容貌,他披着……披着一件白色的斗蓬,雪白雪白的,从头兜到脚,根本……根本看不清容貌啊!”
刘非似乎发现了重点,道:“他……并非是个孩子?”
农户使劲点头,道:“不是不是!不是孩子!是个看起来身材瘦高的男子。”
灵童,并不是孩童,刘非险些被当地的官员给误导了。当地的官员听说有灵童作乱,甚么也没闹清楚,便开始抓孩子,打算把所有的孩子抓起来一刀切,便可以糊弄过去,哪知晓,其实灵童转世的灵童,根本不是孩童。
三人审问了一遍,那些刺客都是普通人,他们的武艺本就不好,但经过这么一闹,舍粥的现场人又多,许多人都知晓灵童神军一事,灵童之事便更是坐实了。
刘非沉声道:“这些人,合该是那个灵童派来散播舆论之用。”
梁错冷笑道:“简直狡诈。”
梁错让梁翕之带人,按照那些农户、渔民所说,去曾经见过灵童的地点搜查,或许能搜查出甚么端倪。
“义父父!”
刘非走出圄犴没看多远,便听到奶声奶气的喊声,紧跟着一个小豆包,哒哒哒的跑过来,给了刘非一个大抱抱。
刘非将他抱起来,道:“脩儿,义父不在,有没有乖乖用饭?”
“嗯嗯!”脩儿使劲点头,乖巧的道:“脩儿有乖乖用饭,吃了好——大一碗呐!”
刘非笑道:“真乖。”
晁青云从远处走过来,道:“太宰。”
刘非道:“青云大哥,可寻到脩儿的家人了?”
刘非托付晁青云去寻脩儿的家人,他的父母已经不在人世,刘非想知晓,脩儿还有没有其他的亲人。
晁青云摇了摇头,道:“附近的百姓,都只见得脩儿跟着他的父母,兴许是没有其他亲人了。”
“太宰!太宰!”
梁翕之大步跑过来,道:“太宰!大喜事啊!”
梁翕之奉命去查灵童,只是他刚到门口,便折返了回来,道:“门外!门外!脩儿的叔叔找来了!”
“甚么?”刘非道:“脩儿的叔父?”
晁青云刚说脩儿好似没有其他亲人,没成想他的叔父便找来了。
刘非让脩儿的叔父进来,便见到一个看起来颇为年轻的男子,身材高大,肩膀宽阔,据说是山上的樵夫,这身材不像是樵夫,倒像是个练家子。
脩儿的叔父自称名唤牧山,听说脩儿在此处,特意来寻。
那牧山看起来是个端正老实之人,道:“脩儿,是叔叔,你还记得叔叔么?”
脩儿窝在刘非怀里,一时有些害怕,缩了缩脖子,反手抱住刘非的手臂,把小脸蛋儿埋在刘非的肩窝上。
“脩儿?”刘非安抚的道:“此人可是你叔叔?”
脩儿眨巴着的眼睛,没有说话。
牧山道:“草民一直深居在山上,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侄儿一面。”
他说着,又对脩儿道:“叔叔回来了,以后不会再叫你受苦。”
脩儿眼巴巴的看着牧山,咬着手指,道:“苏苏……?”
牧山是不是脩儿的叔父,还要派人去查,于是刘非暂时将牧山留在府署之中,自己忙碌之时,便让他陪着脩儿,也免得脩儿年纪太小,一个人待着发生甚么意外。
刘非要忙碌灵童的事情,粥场还要继续舍粥,便将脩儿交给牧山暂带。
牧山领着脩儿在府署的花园里顽耍,脩儿捡了一些落叶,交给牧山,牧山的手很巧,将落叶叠起来,叠成了一只小兔子。
“哇——”脩儿十足惊喜,欢心的道:“兔兔!兔兔!”
就在此时,刘离正好远远的经过,牧山叠小兔子的动作瞬间顿住了,他的目光带着一股复杂,怔怔的凝视着刘离的背影。
“兔兔?”脩儿见牧山突然不动了,尤其奇怪,歪头道:“叔叔?”
牧山这才回过神来,道:“甚么?”
脩儿指着牧山手中的兔兔,瘪嘴道:“兔兔,瘪了。”
牧山低头一看,方才不留神,竟然将小兔子的耳朵捏瘪了,连忙将耳朵捋顺,交给脩儿,道:“给你。”
“兔兔!”脩儿又欢心起来,爱惜的抚摸着兔兔的耳朵,眨巴着大眼睛道:“叔叔,你认识那个大哥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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