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梁错能想得出来,为了不与刘离同乘,竟然选择牵马,于是其他人坐在马背上缓行,身为一朝天子的梁错,则是在下面为大家牵马。
刘非有些遗憾,啧啧舌,道:“大好的暧昧机会,白白被浪费了。”
众人行了一会子,梁多弼道:“就是前面,快看!前面有一片红叶了,真好看!咱们下马去仔细看看罢!”
梁多弼夸下马背,众人也跟着下马。
刘离下马之时,白色的衣袍竟然被绞进了脚蹬子中,身形一晃,低呼一声,便要从马背上摔下。
梁错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刘离,没有让刘离摔到。
刘离靠在梁错怀中,手掌压着梁错的胸口,众人都是惊魂甫定。
咔嚓……
若有似无的声音,是甚么人踩碎了树枝。
刘非指着树林的深处,道:“是那个黑衣人!”
果然,黑衣人又出现了,正如刘非所说,他的执念很深,一直偷偷跟着刘离,刘离一旦与旁人亲近,或者稍显暧昧,那个黑衣人头会“露出马脚”。
刘非道:“别让他跑了。”
梁错立刻扑身追上。
刘非拍了拍刘离的肩膀,挑眉笑道:“哥哥,你很会钓鱼呢。”
刘离:“……”方才真的是意外。
第105章 那个变态
梁错去追黑衣人,梁多弼惊讶的道:“怎么回事?怎么还有刺客么?”
刘非淡淡的道:“世子不必担心,算不上刺客,顶多是……一个变态。”
“变态?”梁多弼一脸迷茫,变态是甚么意思?
黑衣人并不恋战,油滑的厉害,一直想要逃跑,这里不似寺庙,乃是野外,更是方便黑衣人逃跑。
众人追在后面,刘非累的呼呼喘粗气,刘离的体格锻炼的比刘非强一些,但也累的够呛,热汗涔涔而下。
刘非断断续续的道:“他……他真能跑啊,到底要……跑到何处去?”
“你们看。”刘离突然说了一句。
众人方才只顾着去追那个黑衣执剑之人,并没有注意四周,眼前不远处,赫然是一座宅邸。
这座宅邸,不正是梁多弼的私产么?
黑衣人并非没目的的逃跑,而是将他们故意引到这里,快速消失了踪影。
如今同行的还有梁多弼,尚且不知梁多弼是真傻,还是装傻,梁错更是不敢贸然追去,只得眯着眼睛,凉飕飕的看着黑衣人逃跑的方向。
刘非摆摆手,累的险些瘫在地上,道:“别追了。”
梁错赶紧回身,搂住刘非,让他靠在自己怀中休息。
“咦——?”梁多弼指着宅邸,惊讶的道:“这里有一座大宅,好气派啊!”
刘非和刘离同时看向梁多弼,似乎想要从梁多弼的眼神与微表情中,看出甚么端倪来,但很显然,梁多弼的表情纯粹是惊讶,一点子端倪也没有。
梁多弼道:“我来这边几次,竟都没发现这里有一处大宅,修建的还挺气派的,是甚么有钱人家的私宅罢?”
刘非道:“世子以前来过,都不知晓,那非便更是不知晓了……”
他说到这里,眼眸微动,道:“咱们跑得如此疲累,嗓子干渴的厉害,不如……进去纳纳凉,管主人家讨口水喝,如何?”
梁多弼第一个赞同,道:“好啊好啊!我正好口渴的厉害,咱们过去罢!”
梁多弼一点子也没反驳,甚至很是积极。
“多弼。”太夫人的辎车终于跟了上来。
辎车沉重,虽然舒适,但是行路很慢,他们在前面追赶黑衣人,辎车走不快,只能慢悠悠的追赶,这时候才跟上来。
太夫人打起帐帘子,道:“不要胡闹,咱们又不认识这处宅邸的主人家,贸然讨水,成甚么模样,不要丢了老梁人的脸面。”
刘非挑眉道:“太夫人您多虑了,只是讨杯水喝,怎么能与丢人扯上?再者说了,咱们这里头,大梁的天子,宋国公府世子,还有非这个一朝太宰,若是能登门讨水,是他主人家的幸事才对,足够吹出去三辈子的,主人家怎还会嫌弃呢?”
“就是啊!”梁多弼道:“阿母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太夫人似乎还想说甚么,刘非堵住了她的话头,道:“若是太夫人执意觉得讨水喝丢人,这样罢,您在这里等候,我们讨了水之后,再给太夫人送过来。”
太夫人没了言语,“嘭!”将车帘子放下去,似乎不想与刘非说话。
梁多弼道:“走罢,我去叩门!”
梁多弼很是积极,来到大宅的门边,叩叩叩拍着门环,道:“有人么?主人家在家么?”
敲了好一阵子,太夫人打起帐帘子道:“没人便别敲了,敲得心烦。”
“谁啊?”就在此时,门内有人应声。
梁多弼惊喜的道:“打扰了,主人家在家么?方便开开门,我们路过此地,想要讨口水喝。”
吱呀——
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很小很小的缝隙,一个仆役打扮的男子,有些子高壮,若说是仆役,更像是护院,从门缝里看了他们一眼,冷声道:“甚么人?!敲甚么门!没水没水,快走!”
那仆役凶神恶煞,说罢便要关门。
“诶!!”梁多弼伸手推门,不叫他关门,道:“你这仆役,甚么态度?我要见你主人家!”
“哼!”那仆役冷笑一声,十足不屑,道:“滚开!再不滚开,我便要打人了!”
梁多弼气怒的道:“你这人,与你好好儿的说话,你怎么却不会好好儿的说话,一个仆役而已,竟这么大谱子?”
刘非走过去,往门缝里看了一眼,那仆役身材高大,堵的严严实实,故意用身子堵着,不叫他们去看,但刘非还是看到了一瞥,门后并没有任何影壁,大宅里面空荡荡的,一眼看过去有些荒凉,好似不是给人住的一般,只有私宅的外观很是宏伟。
刘非故意道:“你这小厮,恁的如此无礼?你可知自己在与谁说话?你眼前这位,可是丹阳城大名鼎鼎的,宋国公府世子!”
梁多弼挺胸抬头,无比自豪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对啊!我可是宋国公府世子!你竟如此无礼!”
“世子?”那仆役吃了一惊,眼眸快速旋转起来。
刘非将他的表情看在眼中,那仆役完全不似被梁多弼的身份震慑住了,反而有些慌张,且眼珠子滚动之快,仿佛在反复思量甚么。
那仆役很快回过神来,呵斥道:“甚么世子?我怎么没听说过?世子能到这里来么?我告诉你们,快滚!不然我要打人了!”
“你这人……”梁多弼顶着门,就是不让他关门。
刘非拿出一副胡搅蛮缠的模样,道:“你竟是连宋国公府都不看在眼中?如此猖狂,我今日必须要见一见你家东主!”
那仆役瞪眼道:“不走是不是,老子今日便教训教训你们!”
他说着,跻身从门内走出来,果然犹如山一般高壮,刚才门缝里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身材魁梧,满身纠结的肌肉,一条胳膊甚至比刘非的腰还粗,这说是仆役,都没人相信。
梁多弼瞬间怂了,干咽了一口唾沫,迟疑的看向刘非,道:“太……太宰,现在怎么办?”
刘非抬了抬下巴,道:“怕甚么?”
梁错立刻走上前去,将刘非护在身后,伸手搭在腰间的佩剑之上,戒备又警戒的模样。
刘离也走过去,拉住刘非,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样子。
刘非被二人团团的保护着,反观梁多弼,梁多弼被漏了出去,左右看了看,赶紧窜到刘非身后躲起来。
“小子!”那仆役撸胳膊挽袖子,便要来打架。
就在此时……
呼——
一股浓烟从宅邸中飘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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