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回家了,今天过的真开心!
——来自容秋日记,《我的一天》。
晚上吃完饭, 老po抱抱我,还亲亲我, 我很舒服,但不知道为什么变回兔子了!
老po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抱着我去药庐找真师兄, 真师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是元先生告诉我们是我的灵力走X了。
他想和我玩, 但老po不答应, 还给他说我是老po的兔子,元先生很伤心, 变成一只很大的黑色白色的xiong哭。
回家的路上遇到我的朋友们,老po让他们帮我请假。他们应该会相信我的老po就是颜哥哥了!
今天过的真开心, 乌乌。
——来自容秋(小兔球版)日记,《我的一天(补充)》。
多么充实的一天啊!
终于到家了的容秋重新踩在床榻上。
不知是不是被褥太软了, 如卧云端间,让他忽然就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想要吃点零嘴吗?”床沿一陷,颜方毓的声音自他旁边响了起来,“哦……现在这副样子,你以前喜欢的那些小点心多半是没法吃了。”
他又以灵力浮来八宝食盒,从里面挑选了些嫩草和菇子码在手里,冲容秋递了递:“先忍一忍吧,恢复人形前就先吃些简单的垫肚子。”
草菇清香的气味让容秋不由得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孕吐虽然严重,但并不耽误小兔子嘴馋。
而这种馋劲竟也从人形,一起带回了他原型的身上。
容秋吞了吞口水,狠心压住这阵馋意,装作完全没听懂的样子歪了歪头,又歪了歪头。
两只长耳朵跟随他的动作左右晃了晃。
兔球:“呣?”
颜方毓:“哎呀,糟糕了!不会是变回原型太久,连灵智也退化成一只小兔子了吧?!”
容秋刚要心花怒放,却听颜方毓又焦急地说:“怎么办!还是叫甄先生和元兄快过来看看吧!”
说罢,这人就拿出灵璧,似是要给他们发消息。
容秋:!!!
容秋赶忙跳了起来,试图撞掉颜方毓手上的灵璧。
然而后者早有准备,手腕一翻,灵璧就换成了刚才那把嫩草和菇子。
半空中的小兔球没刹住车,一头撞进了草、菇堆里,又被颜方毓伸手一捞,托住了后屁股。
“快吃吧。”颜方毓在他头顶笑眯眯地说,“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养圆润了点,当了两三天兔子,再饿瘦回去怎么办?”
鲜嫩就贴在三瓣嘴边,容秋甚至根本不用他说,刚一落地就直接张嘴大吃特吃。
丝滑得好像他本身就是飞扑过来吃东西的一样。
呜呜。
容秋一边嚼嚼嚼一边在心里哭。
他变回原型时有些本性就很难压得住,比如饿的时候在他面前放一捧小蘑菇,自己就会忍不住地开吃qaq
容秋含泪进食,三瓣嘴嚼得飞快,头顶的长耳朵跟着一抖一抖,看起来吃得很香的样子。
颜方毓把小兔球放在自己膝头,斜倚在一旁的矮几上含笑看着他。
搭在容秋后背上的手,指尖在他雪白的背毛里轻轻穿梭。
容秋被他拂得一阵汗毛耸立,猛地抬起头看向他。
没吃完的一根嫩草还露半根在外面,惊惧之间,还不耽误小兔球的三瓣嘴依旧不停地嚼嚼嚼。
这样小的兔球,又以这样仰望的角度看人的时候,便会让他觉得对面的人格外高大。
就算老婆依旧翘着嘴角,眉眼含笑,但被心里有鬼的小兔子看在眼里,简直是威胁性十足。
容秋把嫩草嗦到头,“咕嘟”一声咽进喉咙里,然后团起爪子瑟瑟发抖。
这时候容秋又觉得当兔子好了。
不会说话,因此就连狡辩的理由都不需要想,只讨好老婆卖弄可爱就可以了。
……呜呜,可是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
连容秋这样的小笨兔子都能瞧出来,老婆一定是起疑了。
他的试探绵里藏针,看似一团和气,内里却锋锐无比,直指容秋的痛处,可试探完又云淡风轻,好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如果颜方毓大发雷霆地质问他,容秋反倒还比较安心。
可他这样一直笑眯眯的,甚至态度比之前还要温柔不少,就只让容秋更加担惊受怕,连老婆亲自去吓唬他的朋友们都让他没那么开心了。
“吃饱了?”
颜方毓把剩余的小蘑菇收了起来,随手替他擦了擦沾在嘴边的草屑。
东西都收拾妥当,颜方毓忽然展腰向后一仰,十分放松地躺在床榻上。
“唔……”他长叹口气,“真是感觉好久没睡过床了呢,今天也算托你的福,终于可以重新……登堂入室。”
年轻的仙君陷在松软的布料堆叠中,眉眼舒展,为他向来明朗的面容上平添一份慵懒。
那人屈肘用指节抵住额角,面向容秋,眼帘微阖,浓密的睫毛遮住瞳仁,好像是正看着他,又似是一副已经睡着了的模样。
小兔子又被勾到了。
他鬼使神差地朝老婆一步步蹦了过去,像信徒仰望神佛塑像一样,在那人身前扬起头痴痴地看着。
后者猝然睁开眼,清明的双眸中哪有半分睡意,展臂一揽,就把自己送上门的小兔球抱在了怀里。
“……哈!抓到了。”他在容秋头顶发出轻笑。
小兔球象征性地蹬了两下爪子,然后就不动了。
任由那人袖间的清香飘忽而至,将他牢牢裹紧。
颜方毓侧身躺在床上,一手撑着额角,一手招来一副棋盘,摆在两人面前的床面上。
即使他没有再搂着容秋,可小兔球依旧乖乖团在他身前,好似真的被袖香锁住一般,完全没有动弹。
“离入睡还有点时间,陪我下一盘棋吧。”
颜方毓从棋盒中摸出一子,落在棋盘上。
容秋忽然认出来,这正是自己的旧棋盘。
清明书院课程教得很杂,自然连围棋也有,这副楠竹棋盘就是围棋课发给每个学子的教具。
但容秋上了几节课,愣是连真假眼、活死棋都捯饬不明白,实在没有什么天赋,因此便跟其他一些他不喜欢的课一起退掉了。
只留下这副棋盘。
不过说旧也不是特别贴切,因为他根本没拆过几次,每一粒棋子都是簇新的,当中甚至有一大半估计容秋摸都没机会摸到过。
颜方毓边落子边悠然自语:“以前只有师尊才乐得自己和自己下棋玩,偶尔为之……好像确实挺有意思的。”
容秋听不懂他在隐喻什么,也看不懂棋盘上的局势。
只知道颜方毓已经两边各落了七八子,黑与白交缠在一起,偶尔像两条势均力敌的蟒蛇,偶尔又像树干与盘绕其上的蔓藤。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颜方毓冷不丁开口。
像是在和小兔子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就像你上次拨开叶子,把我点醒一样,只要遮眼的天机被人点破,那些之前一直被我莫名忽略的地方一下子就都清楚了。”
容秋抬爪推了推他的胸膛,示意自己没听懂。
颜方毓哼笑了一声,把一粒白子放在小兔球的脑瓜顶:“来,帮我落颗子,随你落在哪里。”
还没听清老婆说了什么话,兔兔的身体已经一个激灵自己弹了起来。
头顶的白子正好被他顶飞出去,在棋盘上“啪嗒”“啪嗒”弹了两下,然后在还未有任何棋子沾惹的棋盘角落停了下来。
容秋甩了甩被压塌的脑壳毛,颜方毓的袖摆正好擦过他的耳尖,将另一颗黑子落在那颗孤零零的白子旁边。
“地下河之于大地,就如同血管经络之于我们的身体。”
“当年深掩地底的魔宫,就是靠着这一条条地下暗河,将魔族产出的灵气输去各地的。”
容秋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只听颜方毓又道:“松江府江家,有当年的地下河道图。”
“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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