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你问问怀里的小贵人,却是他一眼就瞧中的奴家,掷出的金银还在楼下的荷叶里呢。”
她不说还好,一说颜方毓更气了。
“还为别人一掷千金……!怎么你养我的时候连多一屉的包子都舍不得买呢?!”
他愤愤推了一下容秋的肩膀,没防备看到一颗滚圆的泪珠子从容秋眼眶里掉了出来。
随后一发不可收拾,一滴接着一滴落进敞开的酒瓶口里。
颜方毓见过太多次小兔子的眼泪了。
真的、假的,令他发笑的、惹他心疼的……
他本觉得自己的心合该已经刀枪不入才对,可一连串鳯的泪珠却似缠覆的锁链,又将他的心生生绞紧。
完蛋了。
颜方毓想着,也许往后余生,自己都要囿于这种气得牙痒痒,又难过得心抽抽的境地中,无法逃脱了。
颜方毓抬起手,正忍不住要去拂容秋湿漉漉的面颊,却听到后者哽咽着开口:“你说得对,其实我们也不太熟……”
颜方毓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
血气上涌,天旋地转,抬起的手又重新落下,力竭一般撑在身边的案几上。
“你说……什么?”
他不敢置信地问。
容秋却没有再说了。
他的躯壳仿佛只裂开一瞬,朝颜方毓露出脆弱的内里。
……那些云泥之别的高攀、忐忑不安的隐瞒、被揭穿时的惶恐,仿佛都随着一瓶瓶喝空的酒液落入他腹中,在看见正主时终于忍不住细细发酵起来。
容秋的爹娘确实给他做了个坏榜样。
他还是个小兔子时的快乐时光,在酒醉后的脑袋里不断闪回,与容浅忆离开家时决绝的背影交相呼应。
一百多年的相处、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也依旧熬不过一个谎言。
更何况是颜方毓与自己,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呢?
或者,连几个月也没有吧……?
最初的最初,不就只是他凭着肚子里的崽,硬要缠着对方吗?
没有这个“崽”的话,他们也不过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也许直到容秋死去,他们都不会再见第二面。
现在两人连这最后一个羁绊都没有了,是不是就……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不如就在这里结束吧。
他宁愿再也不跟颜方毓见面,也不想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见冷淡与失望。
于是只一瞬,容秋又合拢起来,只剩一层带刺的铠甲。
“……你喝醉了,现在脑袋不——”
“你不愿意给我生小兔子,还有其他人愿意给我生呢。”容秋忽然抬起头,打断颜方毓的话。
颜方毓霎时冻结在原地,本就不甚清明的眸子一瞬赤红。
容秋却根本没察觉自己已经触了对方的禁忌。
他看向被晾在一旁的美人,故意问她:“漂亮姐姐你愿意给我生兔子吗?”
她忙顺着容秋的话,千娇百媚地答道:“奴家自然愿意~”
容秋转回头:“你……啊!”
“轰隆”一声巨响。
整间屋舍的家具都被炸飞开来,连同那个美人一起被暴起的灵力炸到了廊外。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见一个比原先更加精妙的阵法将整个房间笼罩进去,旁人等闲不能向内探看。
她把前来询问的人打发走,叉着腰冲里面大道:“两个死兔子,耽误老娘的好事!”
容秋也被颜方毓突如其来的灵压爆发给震懵了,酒都被吓清醒几分。
再回过神来时,自己正躺在地上,颜方毓撑着双臂笼在他上方,棺材盖似的极有压迫感。
周围一片残木碎盏,只有两人所在的一小片范围干干净净。
颜方毓眼底一片通红,目光攥紧着他。
那眼神陌生极了,仿佛他身上属于人性的部分不翼而飞,变成了毫无灵智的兽。
真奇怪,容秋甚至在那冷冰冰的目光中,看到了沸腾着的,最原始的欲想。
饥饿、温寒、安稳……以及繁衍。
容秋后背的毫毛一瞬炸开,整个人不可遏制地发起抖来,就好像自己正被某种野兽盯上。
但颜方毓的动作却堪称柔和。
他掌心轻轻抚上容秋的颊侧,那幽微的触碰比小兽初生的幼绒还要细软,却激得容秋半侧身子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娘说的没错……”颜方毓盯着他的眼睛,气声说道,“日日相处,连心思都不动一下,确实是我太不应该了……”
……好、好可怕!
容秋惊恐地抽泣一声,终于忍不住用膝盖顶开压在他身上的人,手脚并用地朝外爬去。
只爬了几步,容秋忽然觉得脚踝一紧。
接着被攥住他脚踝的力道往后一扯,整个人又被拖了回去。
什么柔软又微凉的东西……像条蛇一样顺着容秋的小腿缠了上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小蛇”便捆住了他的双腿,又掠过他的腰腹,将他的双臂拉至头顶,紧紧捆了起来。
怪不得有点凉,容秋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被化去了,耳朵和尾巴都蹦了出来。
毛茸茸的兔耳搔着他的手臂,有点痒。
颜方毓的外衣是散开的,玄色绣金线的衣带正绑在容秋身上,是缠覆住他双手双脚的“蛇”。
他慢条斯理地脱下外衫,铺垫在容秋身下。
——他甚至不愿让容秋躺在侧间那张尚且还算完好的床榻上。
容秋枕着宝蓝色的衣袍,陷在柔软的布料里,清冽的香气将他包裹起来。
明明是熟悉的味道与触感,却并没有让他有往常那种满足又安心的感觉。
皮毛化作的法衣被消去了,简直与一只剥了皮的兔子毫无区别。
被其他的织物缠紧,恍然间,容秋莫名想起村里的杀猪匠。
一块块红白相间的肉放在案板上,而他被搁置在颜方毓的外衣,也像他刀下待宰的猪羊。
……他看起来好饿。
周身那种有些癫狂的气息,让容秋想起他小时候遇到的那头饿了三个月肚子的老虎。
他要……吃了自己吗?
之前的时候,他也确实说过要凉拌自己的耳朵……
“颜……唔!”
一条窄绸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缠住了容秋的嘴巴。
又因为那条绸布实在太窄了,又绑得太紧,直接从他唇缝间勒了进去,卡在容秋齿间。
让他的双唇闭合不上,无法口齿清晰地说出话,只能发出些含混的字句。
“唔唔唔、唔唔……!”
容秋徒劳地挣扎几下,瞪大眼睛看向上首的人,瞳孔因恐惧而微微缩小,方才未流干净的泪水顺着眼角无声地淌了下来。
容秋在对方掌心中做一只无礼撒欢的小兔子太久了,久到他根本没有意识到,那人笑眼下藏着的向来是杀伐果决,独断专横。
只是从来纵容他罢了。
像是被对方惧怕的目光刺痛,颜方毓沉默了片刻,将容秋面朝下翻了过去。
一团毛茸可爱的尾巴团缀在容秋的尾椎骨上,再往下,是一双分外修长的腿。
小兔子一身神通都在腿上。
他的双腿笔直,流畅的线条中透着一股隐隐的力量感。
因此腿跟延去的臀又格外挺翘结实,滚圆的两团像成熟的桃子,饱满的桃肉几乎要撑破了皮,雪白上透着雾盈盈的粉。
颜方毓手心一阵轻痒,忍不住一掌掴在他屁股上。
容秋:“唔?!”
容秋:“唔唔唔??!”
他还被按趴在颜方毓的外衣上,只能尽力转头朝后看去,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容秋知道有些坏动物吃之前就喜欢玩|弄食物,老婆也要像那些恶劣的大猫猫小猫猫一样,玩一玩再把他吃掉吗?
容秋十来岁后就有别于普通凡兔,爹娘就很少打他屁股了!
此时被颜方毓这样打,与其说是疼,不若说是羞耻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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