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没有没有……”
颜方毓把酒杯砸在桌面上,控诉道:“我就是……我待他掏心掏肺,到头来他却只是看上我这张脸!”
薛羽的贴心只能维持一秒,还是没忍住缺德道:“还馋你身子。”
颜方毓瞪他:“薛小豹别以为你现在仗着有师尊撑腰我就不敢削你!”
薛羽松开他的肩膀,嘤咛一声倒在岑殊怀里,泫然欲泣道:“师尊尊,你看师兄他凶我。”
颜方毓怒:“演的吧!”
薛羽:“演的怎么了?人生如戏不能演吗后面忘了……总而言之退网!”
岑殊把酒杯放在桌面上。
“嗒”地一声轻响,打断了两人没营养的小学生吵架。
他淡然的目光看向颜方毓:“还有其他事吗?”
颜方毓不说话了。
就红着眼睛在坐垫上赖着。
薛羽悄悄抠抠岑殊手心:“哎呀别这么凶呀,师兄失恋嘛……”
岑殊:“优柔寡断。”
他说话时没避着颜方毓,后者好像是听见了,但也没有反应。
薛羽连忙拽了拽岑殊垂下的鬓发,让他把头低下来。
“是是……您老人家多干脆,向来是我不听话直接炒一顿就好了。”薛羽低声咬着他的耳朵。
岑殊折着颈子,长长的墨发缎子似的垂在两人身侧,围拢出一片小小的空间。
他配合地也贴在薛羽耳侧,轻轻说道:“先吃饭。”
薛羽还没应答,余光却看到,本来坐在旁边呆呆放空自己的颜方毓忽然一甩袖摆,召出一面遥觑镜。
薛羽一下精神了。
“你看啥呢?”他凑过来瞧热闹,“——啥也没有啊?”
遥觑镜内,赫然是因果课教所后院的画面。
两人的寝殿门口空无一人。
“他怎么不在……”
颜方毓的语气茫然中透着点委屈。
他是从教所屋内直接遁身走的。
容秋不知道,还在外面叫了好久的门,都被颜方毓用遥觑镜看着呢。
怎么自己才喝了这一会儿酒,那边人就不见了?
不是向他认错吗?
这才说了几句就不耐烦了?
真是负心……负心薄幸的小兔子!
颜方毓一搓扇骨,扬手一道流光打在遥觑镜上。
镜面一闪,容秋的身影出现在上面。
那边是个开阔地,场景有些陌生。
小兔子身边还站了个生面孔,两人看起来十分熟稔。
薛羽比颜方毓还激动:“这小白脸是谁!”
那张脸……
颜方毓几乎在看见的第一眼就猜出了是谁。
颜方毓:“……是容秋的父亲,柏白。”
“柏白?”薛羽忍不住用那种语气说道,“仔细看是有点像……不是,他儿子都能满地跑了,怎么还卖萌啊?”
颜方毓没搭理他。
薛羽:“哎,他们兔妖是随母姓诶。”
他看向颜方毓,又没忍住缺德道:“你要是真的给小秋弟生了只兔子,就能随你姓颜了呢!”
颜方毓被他一句话说破防了:“——师尊你看他!”
遥觑镜里,父子俩正并排坐在一棵大树下说话。
【柏白:“……世上美人千千万,不行咱就换。”】
【容秋:“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追我娘呢?”】
【柏白:“我与忆娘都有你了,那当然同你现在不一样!”】
【容秋:“可是其他美人都没他好看啊。”】
【柏白:“那是你见识少!”】
【柏白:“走,爹爹带你看看什么是外面的花花世界!”】
薛羽凑在遥觑镜前,边夹肉片边吐槽道:“就他长得跟刻板印象的np文总受似的,还带咱小秋弟看啥花花世——哎师兄你去哪儿?”
颜方毓人已经飞了出去。
还能去哪儿!?
——这是什么活爹啊,怎么好意思带着自己儿子去逛青楼?!
第166章
***卧槽什么玩意儿这么纯爱。
虽然说起来很玄乎, 但颜方毓从寝殿里离开没多久,容秋就感觉到对方已经不在那了。
无关乎修为境界……让容秋去探查其他人也做不到。
就只是独属于颜方毓的特殊待遇。
既然老婆不见他,容秋打算去看看娘亲。
灵璧中那篇文章一看就是他娘的手笔, 也不知道他娘是怎么跟自己老婆搭上线的。
他娘半年多前离家出走, 容秋与她许久没见, 其实还是十分想的。
只是他娘, 他爹……颜哥哥……
——唉!
容秋脑子里乱哄哄的, 干脆把所有事情往脑后一抛, 拍拍裤子站起来,朝山下行去。
文中没有附录法会的日期, 倒是有个地址。
容秋循着地址找去,发现那竟是坐落在隔壁城的一座安察监。
安察监是颜方毓的地盘,难道说老婆也在……?
他娘亲和老婆在一起……
容秋想了想那个画面, 忽然就有些怂了。
他没敢进去,而是做贼一样绕着安察监转了一圈。
这地方跟颜方毓本人一样, 大名如雷贯耳。
不管房子是不是修得宽敞明亮,在旁人眼里都是煞气太重。
因此这座安察监被安置在城池偏僻处, 临宅零落, 经过这里的行人也不多。
虽在城中,但简直像是郊外野地似的。
不用跟别人挤, 安察监的宅子倒是修得很气派。
王道高悬, 端正严明,宵小之辈单是站在大门前就觉得一阵心悸。
容秋找到了它的侧门, 正想走过去,忽地若有所感, 又鬼使神差向后倒了几步,偏头朝身侧看了过去。
不远处的大树下, 有两个人影正在拉扯纠缠。
确切来说,是一个流里流气的地痞,正在纠缠一个美人。
那人杏眼琼鼻樱桃口,五官柔美,脸生得雌雄莫辨,只能从身型看出是个男人。
却也纤腰窄跨,弱柳扶风,娇柔得紧。
大抵是被欺负得狠了,他细细的眉毛微颦着,眼底湿红,两团霞云似的红晕染在双腮。
端得是一副泫然欲泣,柔弱可欺的模样。
“爹爹!”
容秋兴奋地叫他:“你又在钓娘亲吗?”
美人愣了愣,抬头看见是容秋,也惊喜道:“是秋秋呀!”
没错,这人正是容秋的亲爹——兔妖柏白!
听见动静,地痞也转过身来,看到容秋时眼睛亮了:“哪里又来一个小美——嗷!”
不等他说完台词,容秋直接飞起一脚,将人踹飞三丈。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骨裂声,地痞喷着血摔在地上。
他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被踹的地方俨然跟被大铁锤砸了似的,半边身子都失去了知觉。
都是行走江湖的人,会站起来边吐血边说“你竟敢打老子——”的反派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他半点没敢耽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向远处跑。
这边柏白一扫面上瑟缩的神情,理了理被蹭乱的鬓角,嗔怪道:“谁说不是?你娘铁石做的心肠,见我被这样欺负,都不曾有半点动静。”
“枉我在这儿废了半天的劲,要寻几个敢在安察监旁边对我动手动脚的蠢货可难着呢……”
容秋与有荣焉地昂首:“那是!”
没人敢在老婆的地盘撒野!
柏白拧眉道:“哼,那家伙竟敢拿他的脏手碰我,秋秋快!快帮我废了那支手!”
容秋“哦”了一声,问:“左手还是右手?”
柏白卷着发尾,无所谓道:“好像右手吧。”
容秋挑起一颗小石子,脚尖颠了颠,接着甩腿一踢。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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