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啊呜呜呜。”好痛。
药水在身体里发挥作用,叫小孩还没有完全成形的四肢开始抽搐。他感觉到不舒服,每一根血管都鼓鼓囊,完全没有之前的舒服。
“呀。呀呜呜。”虫蛋试图向雌父求助。
雌父没有回应,雌父正在大声辱骂他的雄父。
虫蛋:……
他叭叭学了两句,再次向雄父求助。他精神力似乎比普通小孩更强一些,可再强,也不过是个还没有出生的幼崽,能力有限。
“狗。狗。呜呜。啊呜。啊呜。”
虫蛋努力表达,根本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没关系,他清楚地听到雄父再接再厉,骂得更难听的同时,一拳重击打在肚子上!
虫蛋陡然遭受攻击,连最后一点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产生自主意识不到24小时,“雌父雄父”都喊不明白,却清楚地意识到,外面那两个是一点都靠不住。
“我要杀了你。”
“禅元。你等着。你等着。”
噗嗤。刀扎入腹部,虫蛋命悬一线。
“你今天必须和我死在一起!”
虫蛋又挨了一拳。
他彻底认清了现实。
“杀”和“死”是什么欢迎仪式吗?哈哈哈。虫蛋学个十成十的像,窝在子宫角落奄奄一息、自力更生地想道:等我出去。我也要\"杀\"\"死\"这两个家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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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破除防护罩后, 基地内温度降低不少。这座移动的巨大碉堡从上至下,像山峦般错各个建筑和街道,原本流动的下水道和各种水管急速膨胀, 在过程中发出“磅”的脆响。
禅元险些就被水管碎片划破脸。他们进入基地的过程十分简单, 最开始是寄生体带着他们从一层的门口进入, 做电梯往下直达地下商场。后续被炸开之后, 双方也是在低层活动,而非现在这般——
“爬不上去了。”诺南用小锤子将发动机上的冰霜敲碎, 无奈道:“下来时还没感觉。上来就不一样了。”
越往上面走, 温度越低。禅元扒拉开高高的尸体墙, 看着地上凌乱的脚印, 蹲下身, 伸出手触摸一二,用指头碾了碾。
“还没有走远。”
“这么肯定?”
“肯定没超过15分钟。”禅元伸出手,招呼诺南道:“用你的精神力看看吧。按照这个下雪量,15分钟后, 别说是脚印,尸体都被淹了一层。”
甲列正在将每一具尸体翻过来, 伊泊在旁边用刺刀补刀。这是普通士兵打扫战场的基本功,无数先辈们的血泪告诉他们,遇事不决扎一刀再说。
“这颗星球到底哪里来的物资养那么多雌虫?”
寄生体多数寄生在雌虫身上。而从尸体的面容和骨龄来看,年龄分部从150岁到30岁皆有。甲列找到的最小雌虫,只有12岁。他们面容灰暗,已经失去呼吸, 口鼻处冻结的稀薄霜雾是证明他们在死前恢复短暂意识的证明。
“说不定有和星舰上一样的种植室、养殖室呢。”
“寄生体会用?”
“哇。你这话也太扎心了。”甲列夸张地捂着胸口, 说道:“雄虫还是吃一些自然食物。雌虫似乎是合成食物。”他们两个继续讨论着, 也并不担心下一秒手中哪一具尸体回光返照, 原地起跳。
毕竟,他们还没有见过被寄生后活着回来的人。
诺南同样不担心,他用精神力扫视周围。墙壁上、地面上、包括一连串寄生体的尸体上或多或少夹带着雄虫的精神力——看上去,像是检测血液后发生的化学反应,散发出一种正在消散的荧光色——而这一连串的精神力指向,在一把破碎的木椅上骤然消失。
诺南揉了揉眉眼,感叹道:“他的精神力藏匿课,一定是满分。”
禅元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他从字面上理解“精神力藏匿”的意思,又不太能理解“恭俭良学得很好”这个事实。
“你没有弄错吧。”
“当然不会。”诺南反驳着,走到恭俭良曾经坐着的地方说道:“他在这里。至少是在这个地方时,他把自己的精神力收敛得很好,好到没有一丝一毫的泄露……队长,你可以理解成,他端着盛满水的碗走过来,走到这里一滴都没有泄露出来。”
禅元补充道:“也有可能是,碗里的水已经少到怎么晃都掉不出来了。”
诺南哑口无言,仔细想想又觉得禅元有点道理。
“难道被吃了?”
“应该不会。”禅元环顾四周,对恭俭良的战斗力做个评估,“如果被吃了,这一片应该全塌了。”
诺南:?
好离谱的评价。他在心理吐槽,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一个雄虫能给发挥出比寄生体和雌虫更加强大的力量。
除了军雄。
“走这边。”诺南伸手一指,给队友们带路,“这边有一个雄虫的精神力。”他对禅元提到的“没被吃”表示赞同,却又感觉恭俭良没有被吃,也多多少少挨了寄生体几口,现在正小心翼翼将精神力尽数藏起来,乖乖等待救援。
毕竟,精神力带有攻击性的雄虫全部都去当军雄了。
诺南可不想要遇到军雄。
他们穿过一条小巷,几乎要横跨了大半个城市,经过了三家恶臭的酒吧。在不远处看见一个挥舞拳头的身影,脚底下踩着几个寄生体的尸体。
“嗨喽。”军雄费鲁利笑眯眯地挥手。得益于虫种关系,他比恭俭良小巧不少,更符合寻常雌虫对邻家雄虫弟弟的认知。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雄虫,正在用手上的小盾牌一下又一下砸着寄生体的脑袋。禅元清晰地看见寄生体的颅骨凹陷下去一块,皮开肉绽之余,不少鲜血飞溅到雄虫的脸上,看上去飒极了。
“禅元。恭俭良呢?”
“……他没和我在一起。”
军雄费鲁利从空中急降,不曾想出了点小意外,落到基地外围去了。等他稍稍费了点脚力跑进来,街上一个寄生体都看不到,兜兜转转老半天,差点迷了路。最后还是在副队的提醒下,用精神力诱惑了两个落单寄生体,一顿猛敲猛打什么也没得出来。
“这样啊。你不是他的雌虫吗?”军雄费鲁利摸摸鼻子,有些困惑,“你和他是刚刚分开吗?你……算了。我问问他。”
军雄费鲁利本想要问问禅元有没有看见精神力。可他仔细一想,才记起这不是在自己小队,而是在远征军。周围雌虫大多数连脑域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提肉眼直视精神力了。
他手指一点诺南,问道:“请问,你看到精神力了吗?”
“看到了。很大。”
“恭俭良本来就很大。”军雄费鲁利打个哈哈,嘀咕道:“只不过我没想到,他的精神力全部释放会这么大。”
雄虫的精神力普遍和性能力挂钩。
当年这个研究一出,直接成为“禁止精神力划分等级”的推力,引发无数雄虫对隐私和个人身体数据的讨论。
直到今天,除了少部分特殊用途,雄虫是不会主动做精神力检测,更不会贸然在同伴和外人面前露出精神触角,更别提给精神力划分什么等级攀比高低了。大多数雌虫想要求偶精神力高的雄虫,要不靠高超的逻辑推测,要不在床上亲身体验。
禅元当然知道恭俭良很大,但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大。
不过,他听军雄费鲁利和诺南在边上嘀嘀咕咕,浑然升起了一种“怎么还可以再大”的荒诞想法。
恭俭良的精神力有这么离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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