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把他留着给我杀吗?”恭俭良翘着脚,翻过身来,面向天花板,“这样一点意思都没有。啊,等等!不许脱衣服,不许脱衣服!”
雄虫意识到禅元那边还卡着进度条呢,连滚带爬到可视光屏面前,嚷嚷道:“不准脱衣服。听到没有。”
寄生体发出无奈的叹息。可能是这颗星球上,雄虫已经稀少到无法替代的地步,又或者他吞噬了百年前刚到星球的那一批雌虫,“呵护雄虫”四个字已经随着进食,成为一种新的思想污染。
他伸出触手,在光屏上点了一点。
【您不想看他出丑吗?】
恭俭良趴在床上想了想,觉得禅元的聊天记录比这个刺激多了,摆摆手道:“无所谓。我还有比这个更刺激的东西——总之,不可以脱衣服。你给我撤掉!把他,把他弄进来。”
【……】
“干嘛。”恭俭良气呼呼,被人捧在手心后,他总是自然而然露出这种骄纵模样,“你把我一个人放在这里,还不允许我找点乐子吗?我要弄死他。禅元这个变态,居然想看我光着身体杀人。他简直就是变态!变态!超级大变态!”
【您不会打死他吧。】
“哈?我是这种雄虫吗?”恭俭良又丢了一个枕头,打得触手四分五裂,黑乎乎的小圆球在地上连翻打滚。他一脚踩上去,愣是将最近的几个小球踩成饼状,“我是要让他体验看得见吃不到的痛苦。”
恭俭良信誓旦旦,发誓自己不会好了伤疤忘了疼。盯着光屏受了刺激一般,和寄生体叽叽喳喳说禅元之前打他的事情。
“他居然打我!是不是很过分!”
【是】
“禅元还污蔑我。明明虫蛋是你弄丢的,又不是我弄丢的!”
【嗯。是我的错。】
“禅元还关心虫蛋不关心我。”恭俭良将屋子弄得一团糟,寄生体不得不凝聚好触手,追在他屁股后面收拾。雄虫还毫无自知之觉地抱怨道:“我说过要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炖蛋。对,就做成父子炖蛋!”
【……需要我把虫蛋找回来吗?】
寄生体后知后觉地想着,赶紧放出精神力在基地里搜找。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卖出去一个雄虫幼崽,其余的雌虫蛋不是分批送往安全屋,就是被远征军军雌救走。
如果雄虫需要做什么“父子炖蛋”。他就灭了不远处那些远征军营地,将蛋找回来。寄生体十分轻快地想着,触手又挨了恭俭良丢来的垃圾一下,啪叽碎在地上,任劳任怨地再次凝聚起来。
【需要我把虫蛋找回来吗?】
整个屋子里都是雄虫的香味。相比起基地里一直圈养的雄虫,恭俭良的味道浓烈又不低俗,反而像是记忆里的兰花。寄生体贪恋又胆怯地追随着雄虫,乖巧的小煤球扫过雄虫的脚印,因残留味道变得不安分的精神力,数次被强压下来。
“啊?”恭俭良终于停下动作,在原地愣了愣。
寄生体也停下动作,精神力充斥在房间里,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雄虫的脸。
真好看。
寄生体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生动、张扬、嚣张跋扈的雄虫了。他贪婪地扫过恭俭良的眉宇,像是从中看见这颗星球不曾有过的春天。
就是——
“对哦。”恭俭良反应过来了,他拍拍脸,困惑道:“都怪禅元。我把虫蛋忘了。”
寄生体默不作声,给雄虫贴上了“记忆力不太好”的标签。
没关系。
这么好看的脸,这么香的味道,失去脑子也无所谓。
他分散成无数小球,蹦跶着靠近雄虫,被对方一巴掌糊开,打飞到墙面成为一滩黑饼。
“其实也还好。禅元跟我说,他都安排好了。”恭俭良自信满满,自言自语,“毕竟是我的蛋,丢一下……丢一下肯定也能活下来的。比起这个,禅元很喜欢我的身体,他到时候肯定会忍不住跪在地上求我干他的。到时候我们还会有很多虫蛋的。”
【……】
“是吧是吧。”恭俭良的思绪又飞到其他地方去了。他拍拍捶打光屏,吩咐道:“让我看看禅元在干什么。”
禅元总不可能强行扒了幻象的衣服吧。
*
“不脱?”
“果然是幻象。”禅元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脑瓜子。按照正常逻辑,当他说出“脱”这个字时,恭俭良已经扑上来锤爆他的狗头。
雄虫嘛。虽然在杀人这一方面很积极,但在xp开发上,始终落后自己一步。禅元每次为了哄骗恭俭良配合自己,讨论穿这个穿那个挨揍不说,玩点新花样都要教育大半天。
幸好,成果斐然。
“不过我还没有剪过雄虫的衣服。”禅元危险的眼神上下打量。他猜测,面前的“恭俭良”实际上与“军雄费鲁利”重叠在一起。剪开“恭俭良”的衣服,就是剪开“费鲁利”的衣服。
算了。
禅元果断抛弃这个变态想法,下意识想道:还是祸害恭俭良比较好。
等这次任务收队后,一定要把雄虫哄到床上,不管是吓唬也好,跪下来求也好,禅元势必要修复两个人的夫夫生活。
他可不想在床上玩窒息、玩鞭子、玩束缚、玩放置等小游戏时,嘎一声,没了。
“恭俭良。”禅元的长相并不算俊美,但得益于他的种族特性,天然有一种规整老实的样子。在军队里训练久了,自带着一股正义之士的风味,说起情话来,格外有反差,“恭俭良,我错了。我知道自己错怪你了。你杀了我吧。”
幻觉,背后一定有其操控者。
如果是纯自动幻觉,完整复刻了雄虫的一举一动。那么在他说出“脱衣服”三个字时,必然是双刀齐下拳脚相向。
而没有完全复刻,而是寄生体参考自己内心世界做出的反应,“恭俭良”应该不情不愿,又老老实实把衣服脱干净,遵循自己寡义廉耻的欲望做更加奇怪的事情。
——不过,恭俭良听到自己刚刚那番“脱衣服”的话了。
禅元光是想想,身体就亢奋到不行。
身边他的队友和恭俭良的朋友,更像是情趣的增味剂,让在两人独处时平平无奇的生活便更加刺激起来。禅元握紧手边的武器,强制让自己构思一些“恭俭良被寄生体吞噬”“恭俭良和寄生体同流合污”的事情,冷却不良幻想。
他的嘴巴却依旧说着质朴感人的抱歉。
“恭俭良我错了。对不起。是我没有弄清楚虫蛋的事情,凭借主观意愿断定结论。我不应该把你丢下,不应该打你的脸……你疼不疼。”
禅元将身上的离子刀打开,所有的武器栓一一打开。
“你现在,和寄生体在一起吗?”禅元轻声询问到:“你饿了吗?现在困不困。外面那么冷,我只给你留了一条睡袋,你会不会怪我。”
温格尔阁下留下的清单,还留下了好几条雄虫护肤的方式,在方法末尾特别标注上恭俭良喜欢的气味。
禅元还专门将护肤护手的部分,看了三四遍,预备那一天自己折腾点黏糊糊的护肤霜,给雄虫一根一根地慢慢涂上。
只是。
他猛地举起刀,对准一处位置剐下!
“恭俭良!”禅元露出笑容,“不原谅我,就别怪我……到你跟前,跪下来求你!”
【?】
“嗯?”
恭俭良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光屏里胡言乱语的雌虫,掏了掏耳朵,问道:“喂。你没有用什么精神错乱的技能吧。”
他没有和寄生体交换名字,也没有兴趣知道对方的名字。从落脚这个房间开始,全程以“喂”来称呼对方。
【阁下。我只是使用了简单的幻觉。您的雌君精神状态良好,体征正常,并不处于疯癫失智状态。】
恭俭良更觉得奇怪。他无法理解禅元前一阵子打自己巴掌,冷漠到要为了事业牺牲家庭。
上一篇:荒谬之敌
下一篇:沙雕饲养手册[娱乐圈]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