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元没有猜。
恭俭良想到此处,恶狠狠地咬牙,揪住禅元的胳膊,拽着人走。
“雄主。等等。恭俭良!你要带我去哪里?”禅元保持平衡,站起来跟在恭俭良身后。他以为自己锻炼一周,最起码可以挣脱开雄虫的手,没想到恭俭良宛若铁爪般,将他的手腕箍出一圈紫红,也不见松手。
变态就是变态,不需要任何怜悯。他才不需要雄父说的什么爱情,他有手有脚,还能杀人,反正战场上也要杀人,干脆就做个无情的战争机器好了。
更何况,禅元早就从军医那知道自己是反社会人格不是吗?恭俭良想道:他们这些人是不是觉得自己天生就不该有任何情绪,只知道杀杀杀宰宰宰的。
——如果他们这么想,恭俭良很乐意做个纯粹的恶人。
不对。
他本来就是恶人。和禅元扮家家酒,还没有拿到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可真是受够了。
恭俭良臭着一张脸,看着四下散开的人群。无论他这一周装的有多贤良淑德,倒吊剥皮这件事作为血腥暴力的谈资,已经飞速传播到每一个军雌耳朵中。就连过往来献殷勤的奥斯汀都没有出现。
恭俭良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想笑。他心中怎么想的,脸上便怎么做出来。那种让人痴迷,发自内心的快乐浮现在他的脸上。
“去医护室。”恭俭良对禅元说道:“我不装了。还以为顺着你的心意走,会好一些,现在看来,你享受了,我没享受。”
禅元吞咽口水,还没有反应过来,接着被恭俭良拽着走。
“等等。恭俭良,我可以解释……”
这才是真正的恭俭良吗?根本不会用甜腻腻的语气说话,整个人就像是行走的冰块,就连伪装都已经懒惰得不想再掩盖一下?
恭俭良拧开医护室的门,揪住禅元的头发,把人按在桌子上,对目瞪口呆的军医道:“看怀孕。”
他松开手,后退两步,以示清白,“我没打他。”
军医上下打量禅元,发现除了手腕一圈紫红外,禅元毫发无伤。他检查禅元的腹部,发现没有明显凸出后,擦拭了一些药物,拍了显影照片,脸上逐渐呈现出喜忧参半的表情。
身为雌虫,军医怎么看不出,禅元和他的漂亮雄主多半发生了些矛盾。他心中向着禅元,想着如何开口缓解他们的矛盾,还不等挤眉弄眼。恭俭良轻描淡写道:“有了。”
“你……”军医瞠目结舌,完全无法将恭俭良和印象中那个失控的雄虫联系在一起。
恭俭良抽出他手中的检验单,眯起眼,“我学过七年的表演。军医先生~”
那个平常用来称呼“禅元”的尾音,可以随心所欲出现在任何一个称呼后面。只是恭俭良用三个月的时间,让他成为禅元的专属,又用一息时间,剥夺了禅元独享的权利。
他很娴熟。
对于处理一个雌虫的心,这种手段和套路,有些过分的耐心和狡诈。
禅元完全不认为自己配得上七年之久的算计。他站起来,甚至连那张检验单都没能抢到,雄虫将其折起来,放入口袋。
“雄主。”禅元低服做小道:“不要生气了。现在虫蛋也有了……”
“我不喜欢你,禅元。”恭俭良打断他,“雄父说,如果对方不是真的喜欢我,让我不要去祸害人家。他说的这句话我不喜欢。可我答应雄父,不会去祸害好雌虫。”
他看像禅元的眼睛,像一片纯洁的白布。
上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爱,没有恨,没有对禅元这个人的贪欲,没有天天黏糊来黏糊去喊着“禅元~”的漂亮雄虫影子。
可怕得像是,那个与禅元翻云覆雨,共度良宵的小变态是雌虫自己虚构出来的人物。
“如果说,和我结婚就是祸害人,我也要祸害一个变态。变态和变态互相折磨才是正确的。”恭俭良歪了歪脑袋,笑了一笑,他依旧是甜的,无论是嘴角的弧度,还是肌肉牵动的数量。
如出一辙。
“禅元~可是,好没意思哦。”恭俭良天真无邪的脸上,强烈的恶意令人作呕,“我一点都不喜欢,有人把我当做傻子。天天骗我做这个,做那个。我明明是为你好,让你好好锻炼,让你快点赚军功。可是说到底,你让我很不开心,我又不能杀你。”
恭俭良叹息道:“好无聊。不装了。”
他拉开椅子,坐在上面,冰冷的脸上有一种伪装卸下后的疲倦,禅元仿若看见古老石像上活人祭祀残留的血液。记载中,那些古老虫族将内脏挖空,将躯体高举,温热的血液顺着削尖的竹竿,缓缓滴落到古老虫族的脸上,任由他们用指尖,用指纹慢慢地涂抹满整张脸,绘制出古怪残忍的面具。
他们唱歌,他们跳舞,他们欢声笑语。
他们沉默不语。
正如恭俭良此刻,安静地坐在那里,缄默地看着空白的墙面。
“都是假的吗?”禅元看着恭俭良,问道:“什么时候开始,是假的。”
恭俭良转过脸,禅元知晓他刚刚成年,知晓他的二十岁。他记忆里,雄虫永远是那个初次见面的样子,漂亮却还带着稚气。此时,他却发现,三个月的时间足以让雄虫的婴儿肥消散,让雄虫的头发长得梳出一截小辫,能让他说话的尾音彻底消失。
“一开始就是假的。”恭俭良诧异道:“禅元。你不会觉得,一个能花费七年时间和4373个雌虫聊天,并从中筛选出最佳对象的我,真的是个……”
雄虫顿了顿,从自己为数不多的词汇库里挑选内容,道:
“全身心依赖着雌虫,每天黏黏糊糊不分轻重,暴力又爱打人,却对雌君一往情深,信任到不行,实话实说的小变态吧。”
看着禅元的表情,恭俭良像是找到了久违的乐子哈哈大笑。
“不会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禅元。”
笑声戛然而止,恭俭良做手.枪状,对准禅元的脑门开一枪,发出“砰”的声音,“笨蛋。”
作者有话说:
应尊贵的付费会员们要求,上一章省略掉的肉,将会在后续陆续放出。(趴)因为要填充肉,估计能扩充三章剧情。
——*——
不知道这一章写得会不会太突兀(猫猫惶恐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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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捉虫)
这一枪打在禅元的心上。
他看着清冷的雄虫, 见对方歪着头,手指插在头发中,有一种物欲满足后的厌弃感。开枪的手收回后, 玩心大起地吹了吹不存在的硝烟, 恭俭良道:“好好养胎吧。雌君~”
门应声关上。
禅元失神坐在椅子上, 许久没有缓过来。他摸着自己的小腹, 一方面思考怎么会这么快有虫蛋,一方面回忆两人从初见至今的所有细节。如果说从刚开始便都是假的, 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不, 应该是七年前, 从恭俭良还没有成年时, 他便密谋要为自己物色合格的雌君。
贪恋美色、没有多少战斗力、听话, 并且能够保证他得到他想要权利的雌君。
雄虫骨子里的杀戮并没有减少,他就像酿造多年的酒,越被隐藏越被压抑,让人疯狂的酒精、发酵后的香甜、温润的色泽便越让人趋之若鹜, 称之为绝世佳品。
“我真的怀上了?”禅元揪住自己的头发,头疼欲裂, “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军医道:“很正常。有的雌虫可能是生之前才发现自己怀孕了。”他重新打印一份体检单,递给禅元,“雌虫身体普遍很好。除了极个别有强烈反应外,大多人两个月能吃能睡能跑能跳,只要不是对腹直接打击、使用违禁药品,孩子都不会出问题。”
他给禅元开了一张应急假条, “以防万一, 给你开一张证明。如果训练或者任务出发前有不舒服的感受, 及时请假, 不要憋着。生产前一周可以再来我这一趟,稍微检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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