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
他面前的人是恭俭良的投影。
真正的雄虫恭俭良,正躺在寄生体准备的干净温暖小房间里,躺在沙发上啃着薯片翘着脚,怒目圆瞪。
作者有话说: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3】
远征结束后,禅元去军部报道,过上了自己理想中的舒适生活。
没活。摆烂。每天上班摸鱼。到点打卡去警局接雄主!
这叫一群等着看他装逼打脸同僚大失所望。诸多战神头衔落选者围观禅元的工作与生活,发现他每天最苦恼的居然是早上给雄主吃什么、中午给雄主吃什么、晚上给雄主吃什么。
“堕落!简直太堕落了!”眼睁睁看着禅元拿下战神名头,就原地摆烂的落选者痛心疾首,“蝉族果然是有冬眠期吧。这是彻底不干活了吗?”
“现在也没有什么活给他。”
“他这么能打,还会指挥,让他去边境啊。”
“边境也很平安啊。”
“不行。就让他这么闲着。”落选者恨得牙痒痒,“让他堕落好了。被雄虫蒙蔽双眼的家伙。”
禅元对此浑然不知,就算知道,估计也是无所谓的态度。
他现在正面临一场大堵车。
“嗨。兄弟。”禅元拉下车窗,看向隔壁探出脑袋的雌虫,询问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有个小摩擦吧。”
话音未落,前面刷刷刷好几排的车子里探出几个雌虫脑袋。禅元一眼望过去,幻视自己在二哥家的果园里预备摘果子。
“好漂亮。”
“嘶——他过来了。”
“雄虫阁下。”
禅元心中意动,忍不住探出头去。
果然,前方是恭俭良。
禅元多瞅两眼,就估摸雄虫中午没睡午觉,上下眼皮瘪成一线,整个脸不高兴地垮下来。偏生对面的雌虫还逼逼叨叨说个没完没了,恭俭良不得不一边打哈欠,一边写罚单,嘶拉扯下来,一把拍在雌虫脑门上。
“你分没了!”
“……阁下,阁下你不能抓着我扣分啊。”
恭俭良茫然地看过去,对眼前的雌虫完全没有印象。
他一天最起码要用掉两个罚单本,找他废话的雌虫海了去了,干交警四天吊销执照的人都有两位数,为了见他一面故意投诉他的人都挤满整个警局——眼前这个算什么?
“老师。”恭俭良别开头,直接喊人,“老师。”
他不太喜欢和雌虫纠缠,被禅元看见又要麻烦死了。
“你喊人干什么。”雌虫一把抓住恭俭良的衣领,还没有反应过来,头晕目眩,整个人眼前是明朗朗的天空,脊背传来剧痛。
——雄虫给了他一个过肩摔。
禅元:……
他有预感恭俭良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你居然袭警!”恭俭良这么多天,终于抓住一个在违法边缘蠢蠢欲动的家伙,开心到无语伦次,“你袭警了。你还意图猥亵雄虫,是不是?”
雌虫:?
我不是,我没有啊,你衣服上的执法记录仪还开着呢?
老警雌娴熟地擦一把汗,扯开自己的笨蛋徒弟,“抱歉。抱歉。恭俭良,回去把书再抄一遍。你怎么就记不住呢?”
“哦。”
“别哦了。明天我要检查,还有检讨书。”
恭俭良瘪瘪嘴,整个人沮丧成一滩兰花饼,“好吧。”
今天又是没有抓到犯罪的一天。
恭俭良终于意识到,在这个时代想要抓住一个穷凶极恶的犯罪,是多么困难——
当年,他遇到禅元,又是多么的幸运!就是不知道,现在把禅元以“引诱未成年雄虫”的罪名抓起来,能不能转正。
禅元目睹自己泄了气的雄虫走出警局,爬上副驾驶座,整个人盘成一团,无奈又好笑。
“被罚了?”
“嗯。”
“法条、规章制度不是考过吗?”禅元一边找出出自己买来的甜品,挑了最好看的几个递给雄虫,一边询问道:“都忘啦?”
“嗯。”
考完试,这些知识当然是一键删除啊,谁还记着啊。
恭俭良这几天都在街上跑来跑去,急需补充糖分。炫了一块奶油小方,一个菠萝包和一杯奶茶后,恭俭良双眼放空,无聊到翻禅元的公文包,“禅元。你有变态朋友吗?”
禅元:?
你在想什么?钓鱼执法吗?
禅元忍住自己丰富的内心世界,说道:“没有。我的亲友都是正常人。”
“好吧。”恭俭良叼着蛋糕叉子,意识到只能自己去钓鱼执法了。
他长得好看,一定能钓到几个变态刷业绩。
嗯,就像禅元这种变态。
恭俭良惋惜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雌君,为自己无法当场掀他老底感到难过。禅元那么变态,不过说到底也没有真的杀人,被关起来也就是三五年……如果他猥亵和强迫未成年雄虫,那这个刑期就得上五十年甚至更多了。
恭俭良掐指一算,自己和禅元奔现时都成年了。
罪名不成立!
哼。只能去钓鱼执法了。恭俭良攥紧拳头,内心发誓:他才不要罚抄和写检讨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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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他想要我脱衣服!”恭俭良吧唧捏碎手中的薯片。碎渣稀里哗啦掉在长毛地毯和软座沙发上, 地面和墙上一条条纤细的黑色触手飞速将碎渣卷起来,收敛到垃圾桶里,殷切地给雄虫递上一包小饼干, 挥舞着精神力, 安抚道:
【不要生气】
恭俭良抓住饼干, 手一握, 好像粉身碎骨的不是饼干,而是禅元遇见美色拎不清的猪脑子。
“他居然想要脱我衣服!”恭俭良呸呸两口, 又觉得不太文明, 捂住嘴, 双脚乱蹬, 踹得底下给他托底的触角碎成三四片, 泼洒在墙上,随着重量缓慢下滑后,又黏合在一起,亲昵地凑到雄虫脚边, 小狗一样蹭来蹭去。
【不要生气啦】
恭俭良双手还胸,“哼哼”两声, 整个人一把躺在床上手脚团起来生闷气。那些漆黑粘稠的触手心疼地分散开来,像一个又一个小煤球围住恭俭良,悄悄听雄虫说了些什么。
【不要生气啦】
这是他遇见过最惊艳最美味的雄虫。
如果可以,寄生体愿意用最温柔的方式对待他,而不是和地表上那些愚蠢无知的低等寄生体一般,用牙齿、舌头和双手攉取雄虫的液体。
无数个漆黑的小煤球左顾右盼, 叽叽喳喳, 片刻后又汇集成一条粗壮的触角, 慢慢地从床铺边缘捡起被子, 盖在恭俭良身上。
【你不想见他,我们就不见啦。】
恭俭良一脚把被子踹开,随手抄起枕头砸在触角脑门上,又将这浓稠液体打散成无数个小煤球,呜呜呀呀下雨一般落在地上。
“不准杀他。”恭俭良生气又难过,“他是我的猎物。”
本来在地面上,他已经盘算好要如何惩治禅元,正要执行传闻中的“冷暴力”。一睁一眨,“呼啦”就掉落到房间里,身上的双刀也不见踪迹,就连衣服——恭俭良不满地拉扯下身上松垮垮的粉色蕾丝睡衣,为寄生体糟糕的品味吐舌头。
不好看。
这种老旧款式的衣服,除了什么“复古雄虫睡衣派对”,他还没有见人穿过呢。
【我不会杀他】
寄生体不会说话。
他用精神力带来的共振代替声带,朦胧而低沉的音色,直接穿透过空气,进入雄虫的大脑。
恭俭良也并不在意这点举动。身为雄虫,他在蛋里,在幼年时期,经常和雄父用精神力对话——只是和寄生体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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