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有亲属、没有社会关系、没有人同情怜悯的犯罪雄虫。
可以毫不怜惜地把玩、发泄、折磨、教育。
“从今天开始,我教你说话。”禅让翻开书本,威胁道:“每天要能说出三个字,说不出来……”
雄虫白玉毫无动静。
他两眼发直,视物没有焦点。
禅让继续道:“换一个说法。这个月,你能说出一句话,我就带你出去透透气。”
(十三)
透气。
多么……遥远的字眼。
白玉都忘记自己上一次见到阳光是什么时候了。
因为太久没见,失去概念,他对出去透气也没有多少兴趣。林林总总近一年的毒打、饥饿和强制欢爱,白玉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被急速消耗。
如今想想,不被人理会丢在角落遗忘的二十五年,也成为一种幸运。
为什么没有死在寄生体口中呢?圈养雄虫又怎么样最起码在死之前都以为自己是在为伟大存在献身,带着幸福和荣誉死去。白玉想着,脑海中那无法抗拒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不断的,遥远的声音折磨着他。
“白玉……白玉。白玉……回来。”
越来越疼,越安静越会疼。
白玉只有在这个时候会期盼禅让,他不知道为什么,靠近禅让这声音会稍微减轻些。
——禅让身上有一种声音。
细细的,软软的,像是雪落下的声音。
(十四)
在许诺带白玉透气之后,禅让回家一趟。
不出意外,他看到他弟弟的崽们蹦蹦跶跶上跳下窜。好几个崽围着雄父,用脸蹭蹭,抱住贴贴,胆子大一些挪挪屁股用力坐下。
雄父恭俭良生无可恋。
他怀里还抱着一颗虫蛋,孵蛋孵到意志奔溃。
而小家伙们看到禅让,迅速转移目标,叽叽喳喳,别管会不会说话都跑过去,扬起小肉脸乖乖看着禅让。
禅让被迫享受一把恭俭良的待遇,近距离体会幼崽们七嘴八舌。
“叔叔!叔叔叔叔叔叔叔!叔!”
“我要次饼干!”
“叔叔唔。树树数包,抱抱!”
“呜~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饿了。”
禅让一度想放下东西,直接跑路。但他的雄父哪里会放过他,一把逮住他的头发,把他往屋里拖拽。
“帮我带崽!”
禅让理直气壮,“又不是我生的。你让刺棱自己养。”
“刺棱去战场了。”恭俭良也有自己的道理,“你雌父说要带他刷刷军功!支棱!支棱快点,给我发明一个带崽神器。”
禅让扫视一眼满地的雌虫幼崽们,露出笑容。
“不如把雅格阉了吧。”
恭俭良一拍即合,“没错!就这样。”
雄虫说到做到,顺手揪住马上要打翻茶几的两个崽,放在膝盖上,啪啪教育两巴掌。
两个雌崽也不生气,被恭俭良轻轻打两下后,自己滚到一边,摸摸屁股继续玩。
刺棱生的崽大多结实又皮痒,随便投喂点什么都能养活。关键是他们批量继承了恭俭良的优秀体质和刺棱的求生欲。恭俭良只要看住他们,就算是成功养崽了!
他每天搓搓这个崽团子,再搓搓那个崽团子,吸一口怀里的虫蛋,全身奶里奶气的,出去猎杀变态都有点不太得劲。
“支棱!我以后是绝对不帮你孵的。你要自己出钱雇雄虫孵!”
“哦。”
“你的崽要自己带!”
“嗯。”
第两百九十三章 支棱爱情故事(2)
(十五)
禅让觉得自己接下来十年都不会怀孕。
虽然他和白玉玩得很花, 上上下下什么位置都体验过,但居多是白玉作为承受者, 苦苦哀求。禅让一个人爽完全程。
就像一桌子菜,禅让喜欢把所有食物都试一遍,再重点尝尝自己最喜欢的。
他是个格外混乱的人。
他什么都想要。
“安静来了?”
“嗯。”屋子里两拨幼崽正在玩打仗。他们都是小雌虫,人多就喜欢打架,有翅种闹起来踩着沙发跳到天花板边上,用双臂抱住吊灯吱呀吱呀乱叫。
恭俭良的脾气真得好太多了。
他完全无视掉上跳下窜,险些从禅让脑袋上翻过去的崽子们,打哈哈道:“安静和雌君出去买东西了。他说要给我做蝶族点心,他认识了很多朋友, 还租到场地开一家编织工作室——支棱,你那是什么表情。”
禅让揪住头顶一只崽,再捞起撞上小腿的一只,捏捏他们的屁股,泄愤道:“我什么表情?”
“嗯~?”恭俭良一个健步冲上前, 抱住自家老二的脑袋闻了闻。
还是熟悉的变态味道。
不过, 好像有一点雄虫的味道。
“你们实验室来雄虫了吗?”
“来了尸体。”禅让撒谎, “用了新的保鲜技术, 化学成分是……算了。雄父,你也听不懂。我们继续说安静吧。他还不回来吗?”
“他回来是看我,又不是看你。”恭俭良继续在老二心口撒盐。雌虫幼崽们正处于最爱活动的年龄, 没一会儿扒拉恭俭良,想要祖父允许他们到训练场玩。
禅让脑子嗡嗡一片全是幼崽叫嚣的声音。
他想雄父情绪比生他那会儿稳定多了——难道隔壁大楼【血亲幼崽数量的增长有利于雄虫精神稳定】是真的?禅让包括一大部分雌虫都觉得这是雄虫协会赞助的虚假课题。
那帮人为了促进生育率,真是什么狗屁玩意都编得出来。
他才不会要孩子的。
特别是这种吵吵闹闹的雌虫幼崽!简直是烦死了!
“禅让?”门口传来两串脚步声。
安静和他的雌君提着购物袋回来。他们看到禅让简单地打招呼, 接着去帮恭俭良解围,两个人笑着把幼崽们一个一个抱到边上。安静借助扑过来的恭俭良, 而边上的雌君也十分默契掏出精品蛋糕。
“我也要。”
“窝。我们没有吗?”
“好坏坏。只给祖祖。”
恭俭良哼哼两声,格外享受幼崽们的嫉妒,挖一大勺把腮帮子鼓得满满当当。好几个小雌虫蹲在他面前,滚到他怀里争宠,眼巴巴看着恭俭良,撒娇之余歪头翻肚皮无奇不用。
安静只能又把他们抱出来,一人给一块简单的蛋糕胚,“不要闹祖祖嘛。乖一点。”
禅让在边上嗤之以鼻。
第二天,他就回去围观了【血亲幼崽数量的增长有利于雄虫精神稳定】项目,在白玉面前持续嗤之以鼻。
(十六)
安静在家里住了几天,禅让就回家住了几天。
他晚上不找白玉,反倒让白玉痛苦起来——雄虫抱着脑袋,不断用手敲打自己的脑袋——可怕的摩擦声不断增强,“白玉”两个字二十四小时环绕在耳边,到最后咀嚼声变成眼帘上的频闪。
白玉呼吸急促,从被褥里滚出来,四肢并行爬到监控面前。
禅让。
他知道雌虫的名字,他想自己如果对着监控喊出这两个字。禅让是不是赶来,宛若神兵天降缓解自己的痛苦。
可张开嘴,发不出声音。
“啊——嗯啊——”嗓子肉整个箍成一圈。白玉将手指探进去,没有得到放松,反而干呕起来。他徒劳地想吐,胃疼到痉挛,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禅让。
禅让这个时候让他做什么都行——拜托,只要出现就好——
不管这种头疼是他在食物里下料,还是拿自己做了什么新型实验——拜托,出现就好了——禅让只要出现——
(十七)
禅让正在家里。
安静打了很多祈福玩偶。他说这东西是编制工作室最畅销的产品,家里每一个雌崽都得到对应虫种、发色和瞳色的玩偶。他们抱着玩偶,先亲亲安静,又磁铁一般黏糊到恭俭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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