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北...”段星执笑了笑道,“救回你的那处乱葬岗,正好在城北郊外。”
“...这样...”
应北鹤低声喃喃。
“若是有不喜欢的字眼,换换也无妨。”
一个名字代号而已,不喜欢改到人满意就是了,他这点很好说话。
“没有,很喜欢。”
似是想提升可信度,说罢,再次清晰重复了一遍:“特别喜欢。”
只是他不需要自由...但不妨碍他喜欢主子亲自给他取的名字。应北鹤低下头认真思索了一会儿。
那他就当家鹤好了。-
春风和煦,暖阳怡人。连日不曾休息好的人大大方方倚着身后的人闭目养神,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察觉怀中的人彻底放松下来,应北鹤这才低下头盯着近在咫尺的沉静睡容看了许久。
这样一张鬼斧神工精雕细琢而成的面容,不管看多少次多少眼,仍觉惊艳。
随即小心翼翼调整了下姿势令人靠得更加舒适。而后疑惑凑近人颈边轻轻嗅了嗅,总觉得主子身上的梅香比上回更浓郁了一点。
但贴近时温度还是一如既往的低,他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武学,能使人如同冰雪一般。
想着,又忍不住碰了碰人随意搭在身前的手,像是一块柔润的冰晶。
体温低得异于常人...也不知是否需要好好养养身体...透明化的呆呆趴在人左手边,同样满眼疑惑盯着爪中绿光流转的能量石。
伪身还原功能被触发了,星星什么时候中的毒?
后边的路程还算平稳,虽说似乎又冒出了好几波惹事的匪徒,但很快被应北鹤出手解决,他得以安心浅眠了一路。
入夜时分,才被人低声唤醒。
“到了?”
睡了不过一个下午,困意仍是铺天彻地。段星执坐起身勉强睁开眼打量了会儿眼前破旧的客栈,下马稳稳落地,眼皮迅速耷拉下来。
状态看似如常,实则步履飘然走了进去。
再有天大的事也等他明天睡醒再说。
但很快被人拉住手腕,应北鹤看了眼另一侧的两人,复又转过头来小声道:“属下不知还有两位同行者,只让店家预留了两间房,这家客栈如今已客满...”
察觉两人一齐投来的目光,路理原地僵站片刻,还是识趣出声:“我...我和他同住一间就好。”
他自然指的是邀奴。
随后又有些不死心,望着人希冀道:“但这附近到处都是暴民,我有些担心...”
段星执随口打断:“两间房一墙之隔,没什么可担心的,出不了事。”
说罢,衣带当风头也不回踏入客栈。
“好...”
望着一前一后迅速消失在门边的身影,路理勉强扬起的微笑终于落了下去。
站在最后的少年轻轻歪着头,兴致盎然看着眼前落寞背影。-
客栈陈旧老破,但屋内陈设似乎被人刻意换成了新的。段星执刚将自己埋进柔软的棉被中,便发觉应北鹤抱着几只药瓶走来床边。
“属下替您换药。”
“嗯,快点。”
喝药不行,但涂些金疮药他倒是不太抗拒。
段星执懒懒散散应了声,沉钝的倦意催使下并不太想动弹,索性微微阖眸摊开手任人施为。
应北鹤愣怔片刻,缓慢伸手搭在人腰间。
被玄色锦衣包裹的修长身体横在床榻间,过于贴身的剪裁勾勒出纤细的腰身。衣摆随意散着,透过单薄的衬裤隐约可见流畅的腿部线条。
腰带被扯开的瞬间,脑中不合时宜闪过一些画面。少年弯腰的动作不由自主僵硬一瞬,怀中抱着的药瓶险些尽数砸去人身上。
他不曾接受过半点与之相关的训练,但几度入青楼刺杀潜伏时,不可避免撞见过好些次纵情欢好。
彼时只觉得碍事且吵闹。
可好像...此时非彼时。
“发什么呆?”
带着点鼻音倦意十足的嗓音倏然唤回跑偏的思绪,应北鹤低头与那双不知何时睁开的澄静黑眸对视,莫名觉得被看穿了心思,心虚退后半步。
段星执轻轻眯眼,抬手稳稳接住差点直接砸来脸上的小药瓶,撑着被子缓缓坐起身。
“我自己来。”
虽然不知道在神游些什么,但再不赶紧给他换完药,他当真要直接睡过去了。
第141章
应北鹤瞬息回神:“马上就好。”
他才坐起便被人轻轻按去了床头靠着,外衫内衬被人飞速脱下半截。
“这么深...”
少年盯着那道狰狞的箭伤,原本的一丝绮念也不由散去几分,小心扯开绷带皱起眉道:“是谁干的?”
“不知道,只知是恕雪台的人。”段星执重新闭上眼,“对了,岷州之事你知道多少?”
“属下只听说那地方有人率众造反,如今已经易主。”
“没错,岷州的确已经反了。”
借着这点时间,他同人简略提了提夺取岷州的经过。
“不愧是您。”
少年真心实意的夸赞不带半点谄媚之意,让一向不喜奉承的他都颇觉愉悦。
段星执笑笑:“总之申落繁和谢沐风都可信,若是日后有紧急情况,可想办法向他们求援。”
应北鹤依言点头,继续专心致志给人涂药。
“浦阳城呢?你出来的时候城中如何了?”
“大致如常,只有鱼戏池的倒塌在京中掀起了一阵波澜。里头有蛇群且用人饲喂的消息不知何时传开了,引得城中惶惶不安。”
“没人关心这些蛇群的饲主?”
“有,我离开时,坊间流传的消息是饲蛇乃闻人家所为。这些年来掳掠乞丐流民,强纳妾室,俱是为了饲蛇。后来实在兜不住了,这才一把火烧了闻人宅掩人耳目,实际仍在暗中行事。”
“饲蛇那点人可远远不够,而且举家隐去暗处,直接放弃在朝中的官职日后处处受制于人?脑子没病都干不出来。不过这么说...闻人家实际没死?”
“是,流言众多说法不一,我也不明真假,但只有这点大家似乎深信不疑,自发在京中搜寻起来。”
“结果如何?”
“有人当真在西城郊找到了试图从暗道潜逃出城的闻人阶一行人。”
段星执诧异抬眸:“如今怎么样了?”
应北鹤:“包括闻人阶在内的几位嫡系当场被群情激奋的百姓乱棍打死,天鹰骑斩了几个带头的闹事者,此事便不了了之。”
“看来是城中有人推波助澜,铁了心将这口黑锅扔出去。”
不过从西城郊逃出去...他虽然一直不曾找着时间去一次,但据秋沂城告知他的地点,出城暗道也在西城。
恕雪台与之明面为敌,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亲自现身将这所谓的生路亲自送出去,定是通过闻人阶信赖的朝堂中人。
他蓦然想起当日追查到的线索,闻人府那么多人,既然明明活得好好的,却仍是举家上了大理寺的死亡名录。
大理寺听命于谁显而易见...那么能动此手脚的,除了相府不做他想。
但他仍不明白符至榆通过什么手段让闻人府听话,想来还是只能等越翎章查出银甲卫那从巨象阵盘中带出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线索才能明朗。
想罢,轻轻吐了口气,继续闭上眼道:“侯府呢?”
应北鹤摇摇头:“我没去过侯府,秋沂城将您要的解药研制出来了,他亲自去了一趟,之后便不见踪迹。”
那解救鹭印残部之事应搞定了大半。
说起来,他从岷州传出的信,这会儿越翎章应该已经收到了。
待到将新缠上的绷带仔细扎好,床上的人已然再次倚着床沿陷入浅眠。
由于上药缘故,这会儿上衣尽褪。从脖颈锁骨至腰腹,大片白皙肤色一览无余。
“好了...”
应北鹤低着头,规规矩矩将人内衫拉好,眼神无端有些闪烁。
见人迟迟不动,这才再次弯腰轻轻抱住将人平放回床上,忍不住疑惑呢喃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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