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将脑中所思所想付诸实践,甚至得到了应允时,他根本没法如人所愿停下。......段星执双手被缚,偶尔有断断续续的气息不匀细碎轻语自塌间传来。
“这是你说的...不会?”
“但我见过...”-
天色已然大亮,段星执坐在床边长发披散,只着白色内衫,浑身上下带着点不可名状的凌乱。
应北鹤先一步穿戴整齐一言不发半跪在床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只是两次试图起身替人穿戴整理衣衫,都被阻了下来。
“不必。”
语气温和平淡如常,让人窥不清真实的情绪。
令做到最后有些情不自禁,甚至于数次违抗意愿的人升出莫大惶恐:“属下知错。”
打罚责骂都好,只要别将他赶走。
他垂眸看向已经完全跪下的少年,无声叹了口气。
即便只是意乱情迷下的一念之差,但终究还是得了他的首肯才继续,就算最后有些过分,他也不好太过苛责于人。
遂弯下腰将人拉了起来,淡淡开口:“下不为例。”
第143章
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段星执接过递来的外衫随意披上摆了摆手。
“去看看。”
“是。”
待到打开后,他抬眸瞥去一眼,门外站着的人在他意料之中。
“段公子,”路理满脸笑意打了个招呼,见着内里的情形倏然一愣。
“何事?”
“我来是想问问,您今日打算去哪儿...我打算过去祖宅那边,若是顺路,或许还能一道同行。”
路理勉力扯出个笑,目光一眨不眨停在才刚披了件外衫的人身上。
发丝凌乱,衣衫微皱,看起来的确只是刚醒未梳妆的模样...但他不是无知稚儿。
视线隐晦地掠过那张略显红肿的唇瓣,一举一动间似乎都在毫不自知散发着诱态。
加上屋中尚未散尽的靡靡气息,他几乎瞬间猜到昨夜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这样一名卑贱的侍卫可以...再次看向开门的应北鹤时,路理的目光不由自主带上了几分敌意。
应北鹤毫不在意冷冷回视一眼,复继续望向屋中。这两人来得太突然,主子不单衣衫不整,连鞋都还未穿好。若隐若现的足背处,应当还能见到他难以自控留下的痕迹。
私下这幅模样要是只有他一人能看到就好了...不过这样都没冲他生气...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得寸进尺。
只是思及人冷冷淡淡吐出的下不为例四字,站在门后的少年神色又有些落寞。
他最后也许应该再听话克制一点。-
“你祖宅在何处?”
路理报了个陌生的地点。
段星执略一蹙眉,虽然特意来此看看灾情,但这地方他实在陌生。
与其盲目独行,不如跟着熟悉布局的人先行逛上两日,再去官府确认一番如今的救灾政策。
“顺路,你们先下去等我。”-
门迅速被人合上,他一回头就又见着走来身后的应北鹤。
掌心还搭着一根细长腰带,小心翼翼伸出手,眼中希冀之色一览无余。
“让属下来?”
段星执:“......”
才有过那样过界的相处,一时半会不是很想被人碰。
沉默不到一会儿,少年已然重新跪了下来,手中的系带也换成了随身短刃:“您若还在生气,尽管处置属下。”
段星执轻轻摇头:“没生气。”
今日这遭无非是意志不坚一响贪欢,出于人之本能罢了。他早说过不至于为这点小事生气,只是好好的主从关系骤然变质,相处起来一时间有几分别扭。
不过既然对方一如既往坦坦荡荡,丝毫不觉尴尬,那他也没什么好在意的,索性继续朝人伸出手:“起来吧,替我更衣。”-
应北鹤低头心无旁鹫替人整理衣襟,只是为了系带半环住人纤细腰间时,心念仍是不可自控偏移了片刻。
柔韧微凉的身体是如何因他染上绮丽的色彩,因他鲁莽生疏的动作而战栗。有一瞬间他甚至生出了几分委屈...根本没人做得到在那种时候自控,纵是神仙也不能。
那些神态是他此生见过最绝艳的风情。
但手中动作仍是稳稳当当,一丝不苟替人将腰带系好。
随即规规矩矩退后半步,略微弯着腰遮掩身体的反应和眸中沸腾的欲望。
未曾得到首肯,他不敢再放肆。-
两人才走下楼,便见路理慌张跑上前来:“公子,我们放在院子里的马都不见了!”
坐在柜台后的老掌柜紧跟着一摆手:“我不知,不知道啊,你们别找我。外头四处都是暴民,我谁的东西也看不住。”
“我的马也是来镇上第二天便不见了,当时掌柜的说是被偷走了。”
应北鹤愣愣接了一句,忽然反应过来:“是属下考虑不周。”
他早该想到提醒一番的,这地方连年大旱,民不聊生。只要是能吃的东西,难民几乎不惜一切代价弄走。
段星执显然也反应过来这问题,若说岷州只是耕地贫瘠,民生艰苦。但大多地方多少还有些产出,许多镇县孤身一人的话勉强苟活不成问题。
哪怕面对苛政重税地主欺压,再不济还能落草为寇。
但崂宁抚镇不一样。
三年大旱,粮价赛金,不论是野草树皮还是鼠蚂毒畜,只要能入口的东西早就吃得精光。
他们堂而皇之牵着马入镇,怕是早早就被盯上了。
“算了,我们走吧。”
眼下这情况,就算能找到偷马贼也没什么用了。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入夜,是以没怎么仔细看清这地方。
如今白日出行走了好半天,才发觉这镇子有多荒凉。
路理:“听说很多人携家带口地往南边逃难去了,岷州境内的许多流民实际就是来自这片地方。不过如今岷州封境,剩下的人应只能再往东南那块逃。”
说罢,又叹了口气:“但东南那方向落着睿阳平离几坐贸易重城,军备充沛防卫更严,绝无可能开城收容难民。”
段星执并不接话,只是沿路看着残破废弃的砖瓦。
纵然如此,岷州自身都岌岌可危,同样无力收容难民。
“话说回来,这地方如此荒凉,那客栈如何会客满?”
虽说由于客栈的位置优越,绝大多数过来的外地人为了省事便直接在哪儿宿下了。
但抚镇这么个地方...除了他们还有谁能专程跑过来?
路理:“的确住满了,我今天起得早,出来时见着我们两侧的房间都有人进出。只是个个着白袍带面具,看不清什么样。”
段星执心念微动:“白袍...面具?”
不会是他猜想的那组织吧。
“那客栈共十二间房,属下来了之后,那些人才到,将剩余的十间全部订下。”
应北鹤低头细细回忆了一番:“他们应是一起的,但每日早出晚归,我们一直不曾正面撞见过。”
他并不关心旁人,由于未得任务,到达镇子之后只是每日沿着来抚镇的必经之路巡视一遭。
不过身为杀手的冥冥间感应,他觉得那些人似乎和他是同一路人。
“他们有问题?属下这就去查。”
“不急,”段星执叫住人,“先随我逛逛这儿。”
如若当真是恕雪台,应北鹤一人过去,再强恐怕也双拳难敌四手。
先按兵不动,待他确认对方身份再做打算。
而且依他的推断,恕雪台主动找上门来应当也就是这两日的事。
他也需要验证一个猜想。
段星执目光不动声色掠过坠在最后始终安安静静的少年身上。-
四人继续循着路理记忆中的路线朝祖宅方向迈步。
行至路口,街巷终于隐隐有了几分人气,只是个个面黄枯瘦,形容枯槁,俱是半死不活的模样。
段星执扫过有气无力的几名路人,轻轻皱眉:“朝廷不是应当已经送来了赈灾粮?为何走了这么久,一个施粥放粮的摊都没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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