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翌哈哈地笑了出来:“我身上的东西拿来给你做臂缚,还给你改了个着色,你会不会觉得害怕?”
谢危楼面色不改:“你送的东西我很喜欢。”
凌翌也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紧张好像因为那句话渐渐消弭,像泡在一坛缸里,包裹住四面八方涌来的暖意。
他又想,好像他不用再问谢危楼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乎的了。
凌翌抬起头,喉头动了动,他顿觉颤栗,偏过头,落在对面的怀里。
情绪太急切、复杂,他没办法那么快冷静下来。
他抬起手,捧着谢危楼的脸,看得入了神,越看,眼睛越失焦,断断续续地支撑着情绪,随后意识到他的眼睛又被蒙住。
吻先是落在脖子上,丝丝缕缕,像是丝绢擦在脖颈上。
凌翌启口,缓缓地吞过气音,无法解释的局促,让他抬手,触到谢危楼的衣带,指节在衣带上绕过两圈,复缠紧。
再自欺欺人也不能。
凌翌想,他就是不抗拒。很多人会先有反应,再去喜欢,但他心知肚明,自己就是有了喜欢,身体才会有反应。
吻从脖子上游离而耳坠,含珠似的。
落在那粒暖玉上。
四下明明没有人。
谢危楼却在凌翌耳边道:“等下可能要你别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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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和魔尊能一起滚的人
@谢危楼,你是真不怕
第101章 卷三故意说吻吻他
凌翌抬手碰了碰谢危楼的喉结,指腹摩挲,掌下的喉头微微滚动,起起伏伏,他听到了近在耳边的声音,放慢声音问道:“你就这么喜欢我的耳坠子。老实说,谢危楼,你觊觎我这坠子多久了?”
谢危楼放缓呼吸,很平常地回答道:“从你第一天戴它开始。”
这答案太让他意外。
凌翌本以为谢危楼会说出近日的答复,思绪纷杂间,耳边的呼吸声不断地放大。
他只能放缓呼吸,慢慢道:“你当时就故意说不喜欢?”
谢危楼又道:“你总拿那枚坠子晃。如果你是我,怎么定得住神。”
凌翌提了口气,停顿很久,忽然只能说出最后一句话:“原来你是想对我动口,所以你就故意找我茬,是不是?”
谢危楼错开话题:“我想动口怎么了,我刚刚不是让你别说话。”
凌翌道:“如果我就不呢。”
耳坠上的吻渐渐偏离。
谢危楼手下的“流水”滑落在胸口上。
指尖的意味徘徊在清醒和暧昧之间,像雾后的琼花,清晰又朦胧。
银杏林附近鲜有人走动,但不代表真的会没有人来。
月华照清池,随着流水远去,凌翌发现自己是真不能说话,他好像彻底浸润在水里,于是借着水势起身,贴上谢危楼的衣带。
其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燃火燎原,他做这一切看起来稀疏平常,却被弄得一气呵成。
谢危楼:“我要改变主意了。”
他忽然停下所有的事。
凌翌再不能保持平衡。
他只能挂在谢危楼腰上。鼻息间,他凑在谢危楼身边,闻到了他身上清淡的檀香味。
和谢危楼忘乎所以的那天,他忘记去体会这种气味。
这种清淡的气味让他觉得安心。
昨日不似今日,一切和以前一样,却似乎再也不同。
谢危楼身上是凉的,泡在水里却让凌翌觉得冷热交替,站在火口和冰原之上,似是立崖起刀,底下是刀山火海,脑子里那根弦忽而绷紧,又时刻松弛。
忽然的温情消弭了所有的紧张。
凌翌笑吟吟地瞧着谢危楼,说得痞里痞气,偏是和谢危楼对着干。忽然间,他被谢危楼背过身,臂膀折在身后,连眼睛也被捂住。
他什么都看不见。
但他并非无法推断谢危楼在想什么。
初次的经验也不算很好,凌翌不大乐意去回想当时的情况。他对谢危楼当然不算抵触,眼下多少带有些紧张的意味。
他去古战场都不会那么紧张。
不过好在谢危楼一直很给他安全感。
凌翌放慢声音,故意昂起脖子答:“好师兄,谢哥哥。”
他似乎在这方面有种无师自通的灵性,感觉到水流在蔓进来,只知道回答谢危楼:“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
谢危楼说:“就在这里。”
凌翌没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又想,水里就水里吧,反正没试过。
吻突然落在脖颈上,和流水一起滑过。
凌翌仅能凭感知感知这谢危楼的一切。
他对谢危楼确实存在那种幻想,如今一切都成了真。
他当然考虑过怎么把谢危楼压在下面,只是每每触及这年头,都总给他一种强烈的负罪感,怪他道德感太强。
谁知道他原来不是上面那个。
“你——”
“你”字从凌翌嘴巴里跑了出来,骤然被打断,那些缓缓消弭的字节隐在他口齿间,又最后因为无法回避地变成了另一种声音。
齿间开合,如燕语呢喃,遂了谢危楼的愿。
凌翌缓了好久,又胡乱道:“……我们换着来好不好,我让你一次,下一次你就换我来。”
“总不能一直是你在上面。”
谢危楼:“不能。”
那句“换着来”的代价是巨大的。
凌翌分明很清醒。
枳实换了好几次,每一次都是全新的体验。
他又面朝着谢危楼,看着他。
“趴着,站好。”谢危楼的声音像指令,短促、有力,又不可违背。
嗓音清朗,低沉沉地落在耳边。凌翌觉得自己变成了香炉里的香灰,他被点燃了,燃烧了,落在铜炉里,随后冒起袅袅的烟雾。
凌翌回过头,看了谢危楼一眼,池壁贴在掌心下,他一直望着谢危楼,竟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谢、危、楼。”
谢危楼的视线下落,汇聚在他身上,问道:“怎么了。”
凌翌忽然停顿,慢慢地说出本该连贯说出的字眼:“能、不、能、吻、我。”
吻他吧。
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明亮的眼底满是清明的水色,偏偏蜿蜒着,故意说,吻吻他。
天真中带着纯粹的郁。
下巴上贴上温凉的手,嘴唇贴合,谢危楼再一次地和他吻在一起。
包括吻合。
从小到大凌翌对水流的记忆总是很多,他会钻过低矮的桥洞,会在黑瓦白墙下,扯一抹柳条,一路游过弯弯绕绕的河道。
这一次的记忆太过厚重,每一下就如同刻一下,在他脑海里反反复复地印下。
和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谢危楼还挺知道如何安抚凌翌的情绪。
他做事很专注,慢慢触过那匹丝绸段子,一寸寸一缕缕都浮现在眼前。他的眼神保持在冷静的边缘,其实暗藏着汹涌。
谢危楼总是体贴的,还是像之前一样问,习不习惯,感受如何。
清澈的水池泛着淡银的光,涟漪起伏,一幕幕落在凌翌眼底,晃得他有些昏。
凌翌无法将视线聚焦在水面上,他隐约听到了什么,只知道下意识地问:“你呢,你觉得怎么样,习不习惯?”
甚至他还说了一句:“喜不喜欢。”
喜欢。
怎么不喜欢。
喜欢有时也不用语言表达。
谢危楼捧着他的脸,低头吻了上去,就像是一场表白,他们彼此之间又像给了对方一种额外的照顾,没有谁单向地做了什么。
喜欢这一刻,喜欢这个人,在融火的白光中,用情谊去交融一切。
……
凌翌过了很久才缓过神,他坐在池水边,一抬手,就触摸到谢危楼的肩膀。
黑衣和黄衣都落在一旁,竟不顾是谁的,胡乱地扔了一地。
掌心下的皮肤冒着热意,凌翌抬手从肩膀又触到骨头上,看清楚了和自己相似的身躯,在云过月的夜色中,他报以欣赏的态度看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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