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骨挠挠头:“但是,如果哪天我主动和你提分开了,我肯定会后悔的。”
凌翌轻笑:“世上做那么多事,有那么多决定,做完就别回头看。”
一人一白骨缓缓从苍翠的林间远去,风过,徒留满山林音。
如此多年。
修真界从未传出过当年凌翌的消息,世人只知他离去白玉京,再无人知他音信。
多年后的某一天,白玉京却传来妖刀无悔夺命的红光,宛如罗刹再世。
砰。
山庄玉门内,仙侍夺门而出,眼睛惊恐,竟比见了鬼都要吓人。
山庄内爆发出一声惊人的尖叫。
尖吼声刺耳,已分辨不清是男是女。
白玉屋檐上洒下血迹,暗红色的血缓缓顺着玉璧滑落。座上,白靴不染丝毫血迹,跨在山庄玉座上,青年的手垂下,修长的指节中捏着银丝长钩,银钩一晃、一晃,他垂着眸子,淡淡地瞧着座下的人。
“抬头,着我。”
“……”座下人仍在瑟缩,缩成一团,衣上沾满鲜血,汗水和泪水鼻涕混在一起,已是不敢问答。
玉座上,青年衣衫华贵,白衣勾金丝,面色从容,瞧着一张脸俊朗如玉,淡淡笑着,身后却倒下数人,仿佛都不是他杀的。
凌翌用银钩抬起那名男子的下巴,拍拍他的脸,淡笑道:“我不过问你一个问题,看把你吓得。你表哥在哪里?”
那男子缩成一团,胡乱大叫一通,银钩却勾着他,迫使他抬头看去,对视上了凌翌的眼睛。仔细看来,那双眼睛的确很漂亮,修真界多年来辈出美人,白玉京甚至有专门只养供殿上人取乐的美人仙妓。
纵观数年,的确没有比凌翌出挑的存在。
男子看愣了一刻,又想起这人才杀去一片人,朝后倒下,哇哇大叫,磕头不断。
凌翌垂眸,收了收脚,唯恐那人把他鞋子弄脏,耐心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表哥在哪里?”
“在仙宫坊。”男子匍匐上前,“你别说是我说的!!!”
凌翌扫了他一眼,身体未动,灵流先出,“啪”的一声,像打了一记巴掌,把人甩在角落,冷道:“滚。”
无寂听命而动。
银钩叮铃作响,比起从前,它更为精巧,声音悦耳,它颇通主人灵性,乖巧地收入凌翌袖中。
灵流四溢,殿中早已被灌得不能再满的灵流破开大门。
凌翌起身,飞越上无悔,抱着臂膀,一路去了仙工坊,他面上没有表情,看不出喜怒。小白骨冒头,从他袖子中出来,坐在他肩膀上,低头从名单上画上一个红圈。
朱笔落下,像是阎罗催命的符。
修真界,凌翌做了一本名录,其中收录当年抽魂丝的修士。他要做这名单并不容易,当年,他潜伏入白玉京多次,查了笔成年旧账,好不容易才把人数分毫不差地定下。
人既是定了。
他就以眼还眼地报复回去。毕竟底线摆在那里,他不会屠门,只对其中下手的人出刀。
小白骨收起朱笔:“这下他跑不掉了。”
凌翌淡答:“这么多年,有跑得了的人?”
仙宫坊位于白玉京群山之巅,名为仙宫坊,实为白玉京殿上人狎昵、享乐之处。
那地方只会不懈地从内门、外门筛选最俏丽、俊美的男男女女,甚至有人专门让仙侍诞育美人。
底下有修士用高额贿金私下授予仙主,更送美人无数,这事有人再反对,也不过是从明面上搬到暗处。
管都管不住。
凌翌飞落时,他随手换了身衣服,找个帽兜盖住自己的脸。
身上白衣太正经,他又换了件松松垮垮的红衣,拆下玉冠,散落头发。
青年的鼻梁从黑色帽兜内半露,露出一个莞尔的笑。
刚落下仙宫坊,门前便有修士拦住,后面乍一看仿佛是巨型的兵器库。
凌翌半露出自己的脸,他抬手,修长的指节拨开衣衫,露出心口,不过微露一半的艳色。
门前的修士脖颈极红。
凌翌又淡淡一笑,艳光摄人,竟有种不分男女的美,那种艳色极纯粹,在纯粹之下却让人觉得活色生香。
凌翌淡淡道:“我是来伺候里面的贵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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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能自己救赎自己。
伺候贵人。芜湖湖。
你很快要和打击违法的老攻相见了。
谢谢苏坎的猫薄荷
第120章 卷三温玉有香
既是贵人要的人,旁人那就没有再去阻拦的份。
其中一位修士目露唏嘘之色,很快变成从迟疑变成怜悯。
青年目光淡淡,不用点缀便如珠玉。
然而纵观仙宫坊内数人,根本就没有一个正常的,这么昳丽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那些人的折腾。
凌翌很快被放了进去,他穿戴好帽兜,收紧怀中的无悔,敛去全部的笑意。
仙宫坊。
玉楼金殿,重楼飞阁。兵器库之后,宫殿内另有一番天地,流水如白池,飘散薄雾,四处挂满帘纱,水流中央正是一座大殿,地上七倒八歪地落满的酒瓶,淡粉色的药洒落满地。
凌翌从殿上踩过,松松扫了两眼,他足下没穿玉靴,赤足从软垫上踏过,几乎找不到能落脚的地方。
软红色薄纱没过他的足踝,这地方是刚荒唐过,满地狼藉来不及收拾,屋檐后还有男男女女的恩迎声,正厅堂而皇之地摆着金钩、银钩,叮叮当当,迎风作响,地上还落着软鞭、手杖。
无寂忍不住从凌翌袖中暴动而出。
修长的指节摁住即将流动的银钩,他朝四下扫去,诡异又荒诞的情绪涌了上来。
凌翌挑眉,压下堪堪冒出的火气,他循着声音,朝殿后的高堂走去,隔着木门,门内传来男子不满的碎盏声。
“小爷来这里,自然是有什么想玩什么,还有什么新鲜的好货没有?”
门后。
仙侍连连擦汗,地上伏倒一片容姿姣好的少男少女,个个都是未经人事的迷茫模样。
仙侍做了个请的动作,催促身边人上前:“您再看看,这些都是刚来的,就给您尝个鲜。”
两名灵巧的少年走了上去,白衣在身,目光流转,身上衣如薄衫,娴熟地靠在座上人身上,剥离他的衣服。
“几个人来都是可以的。”仙侍又命两名少女上前,“好生伺候贵人。”
一盏茶后。
砰地一声,大厅的门被门内人硬生生用灵流开破,两名少年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捂着臂膀,啜泣声连连。
门口,传来男子破口大骂的声音:“没什么本事,让他们动口做什么,都是凡物,玉娇奴呢?”
仙侍上前劝道:“娇奴今儿不方便。”
男子不满地理过衣摆,眼底不满愈浓:“今儿你让我不痛快,明儿我让你这里都不痛快。家父在仙门是谁不必再提。”
仙侍汗冒满脖颈,他本是个青年,长得也颇俊秀,眼角狭长,眼底流光,瞧着也叫人觉得赏心悦目。
男子忽然抬头,捏过他下巴,左右翻看,瞧了会儿:“你瞧着也不赖。”
仙侍旋即匍匐在地,祈求道:“小的不会。”
男子悻悻收手,突然没了兴致,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随手从架上抽了根鞭子。
啪地一声。
他落手是用了十足十的力,全然是在发泄,不管人死活地狠狠打下,抽得还嫌不够狠,他又从地上随手捞了个人起来,丢到仙侍眼前,淡淡道:“不会就找个人演给我看。”
“弄他。”
最后两字,如恶鬼吃人骨。
被捞起的少年战战兢兢,他生在这里,从小被教诲的都是取悦人的法子,还不知道怎么弄别人。他不敢露出怯色。
男子又道:“快啊!有什么不会的,都是男的。”
他摸了摸手里的软鞭,还嫌不够,绕着两人转了一圈,看那名少年战战兢兢,另一人宛如上刑,恶劣的笑声低低地传了出去。
“对。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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