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隼顾不上眼前这个坚持要带他们走的男人,反身去追其其格。
已经坐在马背上的达来听见声音见是一个女人,挑了下眉说:“我是。”
阿隼寻着看过去,没见他身上附着狼师的令牌,推测此人就是昭仑泊东面率领豹师的达来。
他见女人三两步就立在了那人的马下,质问道:“你的兵有多少?”
达来意外,并不知道此人是谁:“你无权知道。”
就在其其格要火冒三丈的时候,紧随着他的话,阿隼厉声呵道:“回答她!”
达来吓了一跳,再一看出现在女人身边的是一个中原面孔的人,心道勃律殿下这里怎么什么人都有。
他并不清楚这人留在勃律身边的身份,本来不愿回答,但见这个中原人满身的凛然气,气势不似简单人,愣是让他干瘪报了兵数。
阿隼眸光犀利一转,突然扬手举出手里的东西。日光下,他手中尘封已久的兵符仿佛重新活了起来,在众人的视线中威武夺目。
男人扬声道:“留在这里的狼师将领是谁!”
许是他身上乍然四散的威严吓了到在场的所有人,又许是他手中原本的狼符另众人不得不遵从,所以在他这次开口,立即有一人从侧方策马行出了半个马身。
“是我。”
阿隼侧眸看去,这次的狼师将领他认识,是上次去岱钦领地,一路随在勃律身边的男人,他记得好像叫吉日木图。
吉日木图盯着他手中的狼符,报出了他所率领的兵数。
“人太少了……”其其格听后颓丧,像是知道了阿隼手中的东西了不得,她对阿隼说:“我的人告诉我,哈尔巴拉的兵不止两万,就算小殿下有狼群,这场也打不赢。”
第九十七章
达来一笑置之:“谁都知道乌兰巴尔三子各带各的兵,他一人的兵力还能胜过两个师的?你这女人,莫不是在扰乱军心!”
“殿下临行前说过,哈尔巴拉此番带兵已远胜之前个人的兵力,此时两军定是突生变故,殿下怎会贸然放哨箭!”阿隼高声呵斥。
其其格瞪向达来:“我是纳曼部公主,我的人带回来的消息不会作假!你们前去增援殿下,必须要做出对策。哈尔巴拉惯于以多胜少,他定是想办法摸清了昭仑泊的兵数才做的考量。你们若这般冲过去,救不出殿下就要全部折在那里。”
一听此人是纳曼部的公主,达来瞬间闭了嘴。纳曼部的公主能来到这里的,只有那位即将要和他们特勤结亲的小公主。
但他心高气傲,又是作为昭仑泊里这支豹师的将领,听不进旁人的规劝。他闷声哼了两声,不再对其其格不敬,但卷了绳缰打算越过他们率兵出营地。
其其格见他不理自己,双臂张开挡在了马前:“你不能就这样去增援!”
“小公主,您多说一句,就是在罔视小殿下的性命。若您再拦兵,我便从您头上跃过去。”达来恐吓她。
但其其格不是吃兔子长大的,她瞪圆了眼,站在马前怎么都不让步:“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我有办法能救小殿下!”
达来一笑置之:“您不要再胡闹了,此事关乎生死,您在胡闹下去,等我们到了殿下也回不来了。”
“你说什么!”一直没说话的吉日木图听到他的话怒喝,“若殿下当真遇到不测,我第一个拿你是问!”
达来啧气,耐心被耗尽,他驱马要赶紧往营外跑。
阿隼看了其其格一眼,赶在他们动身前一刻举着狼符做了决定:“此番两师由我率兵增援殿下。”
“什么!”达来怪叫,“你当自己是谁?说率兵就率兵!”
阿隼眸间射出凌冽,话语中是让人不得不屈服的威严:“这是殿下的命令,狼符现在在我手上,见令如见殿下,你敢不从?”
吉日木图自从狼符露面后就开始踌躇。他没有得到殿下的任何指示,但这个男人手中拿着的原本的狼符已经好几年未出现了,此时情况下殿下突然把这物件转交给了一个中原人,他摸不透殿下到底想要做什么。
达来嘲讽:“我率领的是豹师,并不是狼师,我不从什么破狼符。”
“大可汗亲自下令让殿下统辖昭仑泊,你如今驻守在这里,就理应听从殿下的命令。”阿隼冰冷的目光宛如利刃扎进达来的身上,让他忽生一阵畏怯,背脊开始发凉。
阿隼直勾勾盯着他,再一次威厉开口,不容拒绝:“狼符在此,如见殿下——此次两师由我来领兵!”
吉日木图清明的视线落在男人身上,只呼了一息便做出决定。
他向着半空的狼符手虚贴在右膛行了一礼:“狼师听命!”
阿隼瞥了眼他,不再看达来,转头对一直跟在他和其其格后面想要把人拽回昭仑泊的狼师将士说:“把马牵来!”
男人想要说什么,但抬眼见吉日木图盯着自己,便收了嘴旁的话,应声是。
吉日木图看眼身边马背上黑着脸的男人,警告他:“达来,他是殿下身边的人,又手握狼符,此令不会有假,这次我们狼师会听命狼符行事。你要知道,若此次殿下当真遭遇不测,你我谁都活不成。”
达来沉下目光,咬牙冷视着马下的二人,不再开口,憋着气和他立在了一旁。
阿隼顾不上别的视线,急忙对其其格说:“公主有何办法?”
其其格很快反应过来,快速道:“哈尔巴拉不打无准备的仗,他的兵更不会有迂回,遇见兵数上相当的他不会贸然进攻,所以常常胜在兵力上。此次他有备而来,带的兵定是比小殿下的兵要多。若想让他撤兵,就一定要让他知道小殿下的兵力远胜于他,他会生虑退兵。”
“可来不及了,就算此时让人去穆格勒请示大可汗增援,等援军到了昭仑泊早就沦陷了。”阿隼否决。
“不,还有一个办法。”其其格说,“草原空旷,更能制造假象。只要马蹄踏得重一些,号角多一些响一些,就可以制造出庞大的兵马量,借此吓退哈尔巴拉。”
阿隼飞快思索,将信将疑:“此计可行?”
其其格颔首:“我们草原打仗,战前必会吹响号角。从两方夹击,营造声势,必能迫使他退兵。”
“好。”阿隼应下,扭头扬声喊道:“号角呢?拿号角!”
其其格添了一个数,很快四个号角便准备齐全。
此时马也被牵了过来,阿隼的马上在吉日木图的交代下挂上了弯刀和弓箭。阿隼立即跃上马,回头一看见其其格也坐到了一匹马上。
阿隼蹙眉:“公主,你留在这里。”
“我和你一起去。”其其格严肃道,“你让兵从西面和南面进攻,我在西面后方等你们,不会有事。”
阿隼瞟到她马侧也悬了刀和弓箭,觉得自己话已点到,仁至义尽,便不再多说,马鞭一扬,用着小殿下托付给他的狼符,率领两师向着东北面而去。
东北方,遍布血腥的战场上,有一支突然出现的兵马从东面随着声声高昂的号角直奔他们而来。
勃律大为震悚——这是哪来的兵!哈尔巴拉在哪里藏了这么多兵!
勃律被身后那人一掌拍回乌骨背上,生生咳出一口血,手中的刀子险些握不稳。
“我从没有在哈尔巴拉的兵马里见过你。”勃律喘口粗气,捂上胸口,怒视着不远处马上的人,冷声道。
戴着面具的男人并不说话,而是稍稍扭了扭头,像是从面具的某个缝隙中打量了下少年现在的状况,随即拎刀策马向着他默不作声猛冲而来。
“一群死疯子!”勃律怒骂,抬手执刀抵过来人的攻势,一连串的“当当”声重新回归耳畔。
他腰上的伤牵扯着他的行动,让他每出一招身上就宛如刀割般疼一下。他冷汗涔涔,手中握着的刀子愈发的颤抖。
来人步步紧逼,虽在马背上,却仿佛两人间毫无间隙,下一瞬就能一刀向他心口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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