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律险些被花色晃瞎了眼,拿胳膊肘捅了捅少年:“喂,这是谁?”
元澈望过去,吓得张着嘴又赶紧合上。他欲言又止地沉思良久,久到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睛也出了问题。
待远处的小人儿逐渐朝着他二人走近,元澈才艰难开口:“这是我九哥。”
第二百章
男人大冬天穿的十分鲜艳,在冷气里就像是点了一把火,走到哪就燥起哪片四方天地,让人无法忽视。
“你九哥?”勃律将信将疑,走来的人怎么看怎么花哨,根本和他见过的东越皇室的人不一样。
“对。”元澈不忍直视,别过头说:“那就是我九哥,湘王元毅。”
勃律第一次没听清,又问了一遍名字。
“怎么跟皇帝的名讳这么像。”
“你说巧不巧?”元澈谈及这就激动不已,朝勃律讲道皇室秘事:“他们两个同年同月同日出生,一个生在宫东,一个生在宫西。那时候我父皇在皇后的寝宫,根本不知道宫西还有个皇子也诞生了,只抱着皇兄笑地合不拢嘴,就听外面传来宫中各处落了上百只喜鹊,他喜上加喜,连宫西的宫人来报都没听见,当场就给新皇子赐了名。”
“那宫西的宫人听岔了,以为是九哥的名,传回去还念错了字。之后当晚我父皇才得知宫西的事,权衡之下字也就没改,只不过这降临的喜鹊却是到了今日也不知道到底是来贺我皇兄的,还是来贺我九哥的。”
勃律讶然:“你兄长出生时的事儿你都知道?”
元澈咂舌:“这故事在宫中广为流传,想不知道都难。”
勃律感到奇怪,不晓得这中原喜鹊的寓意,问过后才了然,盯着下面的男子眯起眼问:“那照你的意思……你这九哥也是有皇帝命的?”
“谁知道呢,反正最后坐上龙椅的是我皇兄,不是他。”元澈耸肩,努努嘴又八卦道:“不过我这九哥好像天生就对权位不感兴趣,母妃也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怯弱,不争不抢。皇兄的太子位得来的晚,那时候他早就离宫游玩去了,这些年就连我见他的面也甚为少。”
勃律绞尽脑汁想明白这几人之间的排行关系:“所以现在的东越皇是老皇帝第八个儿子?”说完,他嫌弃地瞅着少年:“你俩的年岁怎么差这么多。”
元澈撅嘴:“我算是父皇老来得子,要是他能早生我几年,我现在也不至于事事都被我皇兄管束,早就像九哥一样出去游山玩水了。”
勃律听完嘲笑他:“我看未必。”
若这小子的排行当真往前窜几个,处于当时东越皇室混乱的时候,元胤没有需要怜惜的幼弟,这小子的命数十成要变,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般众星捧月,能不能活到今日都是未知。
元澈根本想不到这些,不服气道:“老十临安公主,就比我年长了……”他伸出指头抵出一小节举在勃律眼皮底下,“就比我长了四岁吧,及笄礼还没到呢,现在日日和别家的小姐出去,皇兄对此一句都不说,让她自在的很,羡煞死我了……相比之下,我出个门都要向他请示,这简直是不公平。”
瞧着他气鼓鼓的模样,勃律嘲笑的更厉害了。
二人说话间,下面的飘然的男子已经踏上了他们的座台,还有几步就能来到面前。
“来了来了。”元澈见势立马收声,两条腿一蹬站了起来,先向来人弯腰拱手行了面见兄长的尊礼。
“九哥。”
走进了,勃律也就看清楚这男人穿的是什么。
寒冬腊月的天,这男人相比勃律穿的衣裳可谓是少之又少,外面只穿了件镶了一圈绒毛的裘衫,白底上锈着花色,就连里面的衣衫上也飞着清晰可见的花草图案,快活的像拂面的春风。
勃律眼睛下压,注意到这人大冬天的手里还拿着把扇子,不过并没有打开,而是合着握在手中,文人的架势做的十足。
他心里腹诽——也不怕扇出风病来。
男人的视线在看到勃律的时候立刻锁到青年身上,眼中划过一抹道不清也叫人抓不住的眸光,方才投向元澈,柔和地笑了起来。
“许久不见,十一长大了,快让九哥瞧瞧。”男人揪着少年的衣衫将人转了一个来回,从前看到后,见人长得结识,模样愈发俊俏,满意地不住点头。
“没想到能在这看到十一,十一近来可好?”
“十一很好。”元澈乖巧道,“不知九哥近来如何?怎么来这了?”
“有劳小十一关心了,九哥一切都好。”元毅笑着说,“这不昨日刚回来,就听闻今日城外有赌马,便来凑个热闹,许久未归,来露露脸。”
“九哥刚游玩回来?”元澈睁大眼,贴上去:“外面可好玩?”
元毅宠溺笑道:“好玩的紧。这大好河山确实惹人眼,抓人心,等你再长大些,九哥就带你出去瞧瞧,你也定会喜欢。”
“那九哥可答应十一了。”元澈撇嘴,偷摸地往远处高台上隐约能瞧见的元胤的身影瞥去:“届时九哥可得向皇兄替十一好好说说,让他放十一走。”
“一定。”元毅开怀大笑,揉了揉元澈的脑袋,也朝元胤的方向望去。
“陛下也来了?看了今日是有好马。”
“确实有好马。”勃律突然开口打断二人之间的谈话,起身向座台边走了几步,对元澈说:“快开始了,你还不快来看看你下注的马?”
“要开始了?”元澈一惊,急忙跑到看台边往下张望。果不其然,场上只剩下率先对赌的两匹马和驱马的人,就等敲响鼓,他们就会疾冲而出。
元毅走到勃律身边往下张望,而后笑着用那惊艳的眼神毫不避讳地打量着他。
勃律感觉到目光,浑身不自在地转头,皱着眉不善地回看。
元毅并不以为意,弯着一双桃花眼,流敛在勃律身上,问:“不知公子说的好马,是下面的哪一匹?”
“哪一匹都不是。”勃律扭回头。
“都不是?”元毅重复念着他的话,胸腔传出阵阵低笑:“今日的马都是这跑马场的东家陈家大公子,为了凉阳世子从几位出赌的人手里千挑万选出来的六匹,每一匹虽然名声不及传说中的汗血宝马,但也都是曾经每场赌注的赢家。”
“在我看来,今日的哪一匹都及不上那一匹。”勃律的视线一转,落在已经在场外的凉阳世子身上,他的手上仍然紧紧牵着身边的宝马,生怕马跑走似的。
元毅顺着望过去,扬了扬眉。
“此马,可策万里路。”勃律道。
元毅看了半响,让身边跟着的自家府上的随从去打听了一二。然而没过多久,听回来后他蓦地笑起来,对身边这位男子又多了层赞赏。
“这位公子只一眼就能辨出好马,实在令我钦佩。”元毅笑着对元澈说,“小十一,你身边竟然有这等才人帮你,怎么不像向九哥引荐一二啊?”
元澈憨笑一声——他哪配啊。
反倒是勃律先出口,抬手冲元毅淡淡道出自己的名讳:“穆尧。”
元毅一愣,眼睛在元澈和他身上转了一个来回,看到元澈没说话的样子,心中微微了然,笑了一声,也抬手向人道出自己的名讳:“湘王,元毅。”
“听过。”勃律垂下手,粗略点头。
他走过无数山河大地,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却从来没见过这般有趣的人。相貌出众,三言两语就露出的才能怕不止于此,身上虽然压着厚衣,却难遮一股骨子里的不羁,听他道出身份,神色也不为所动,姿态淡然,甚至还有些瞧不起的意味。
元毅隐隐也从元澈的态度中猜到一点这人身份的不凡,眼中忽地升起兴趣。
他想要多了解些:“公子竟是对马有所研究?”
勃律直视前方,道:“接触的多了,自然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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